两点钟,时阮跟束修文才回到别墅。
因为刚刚对话太过羞耻,时阮下车后连招呼都没有打,埋着头直接往电梯冲。
束修文跟在她身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他脚步快赶上同电梯,时阮却躲他躲得远远地,还低着头不说话。
束修文心中气恼,可是他不能现在就承认,段安初是什么后果他看在眼里,现在就应该厚脸皮,当个坏人。
可看到时阮这个样子,束修文也不是很确定,这要以后表白时阮哈哈哈怎么办?
束修文隐隐觉得自己有些贱,又气恼的很,却忍不住说:“下午上课吗?”
时阮这才抬头,目光认真:“不上吧,可能以后也不用上课了。”
束修文危险的眯起眸子:“为什么?”
“束老师你不是拿钱办事吗?本来就是商总出钱,现在我跟他弟弟碰面了,我跟商总协议等同无效,也许这次把你饭碗砸了。”
时阮语气有些惋惜,她其实很想跟着束修文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想也没有办法。
束修文的课肯定很贵,也不会轻易收弟子,以后可能只能有缘再见。
那边,束修文却想说什么,可碍于刚刚都把话都说死了,他一时半会也编不出理由。
两层楼电梯太短,随着“叮”的一声,束修文只能咬牙走出电梯,回头对时阮道:“你要联系商政吗?”
时阮说:“我没他联系方式,应该只是跟钟姐说一声。”
束修文僵硬的嗯一声,转身离开。
可等电梯门关上后,他又回头看向这边,目光里全是懊恼。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嘴巴这么贱,把话说得太狠了!
可不管束修文再后悔,时阮已经回到三楼,从包包里拿手机,顺便把段安初送的礼物拿了出来。
她想了想,把手机打开免提搁在一边,手上开始拆礼物。
钟烟不知道在做什么,很久没接电话,时阮已经利落的把礼物包装拆开,看见里面放着一个音乐盒。
时阮眼睛却一亮,这个音乐盒体积不大,但上面居然有旋转木马,每一个小木马上面还有一个小人儿坐着,红红绿绿非常漂亮。
木马旁边是一道轨道围绕,应该是过山车的简化版,几个小东西正在过山车上面举着手臂,旁边还站着三个大肚子中年音乐家吹拉弹唱,这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游乐场。
而且,这些东西非常非常小巧,做工却细致漂亮,看得出来制作者非常厉害。
应该是纯手工音乐盒吧,这用心简直了。
时阮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拉风琴的小人,这时钟烟那边电话通了,时阮赶紧喊了一声:“钟姐。”
钟烟声音有点小:“怎么了?我刚刚在开会。”
时阮把音乐盒放下,拿起手机:“打搅了吗?那我待会再打过来。”
钟烟道:“没事,我已经开会开完了,你有什么事?”
时阮悄悄深吸一口气:“是关于商彦的,今天我跟他见面了。”
那边有一会没反应,再开口传来的却是男声:“时阮,怎么回事?”
时阮一愣,反应过来是商政,她顿时有些紧张:“商总,不好意思,前两天我还答应你绝对不会跟商彦见面,可是今天我意外碰见他了。”
商政语气平淡:“怎么碰见的?”
时阮也不知道商政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开口道:“今天是阮笑的生忌,我约了束老师一起去墓园看看,结果商彦也在那儿。”
商政继续问:“商彦是去看阮笑,还是特意去看你?”
时阮尴尬的很:“他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应该也有特意想逮我吧?”
商政那边突然沉默。
时阮随手摸了摸音乐盒旋转木马:“不管怎么样,是我没有遵守好我们的约定,我也愿意承担后果,我可以今天就从别墅搬出去。”
商政说:“不用,你继续待在那里,不过从今天开始不准出门,我可以保证他不敢去别墅见你。”
时阮一愣,明白过来。
她现在出去,商彦反正会找她,说不定工作都不干了。
看样子商政对商彦也没有传说中无情,他也希望弟弟上进工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有这样用心良苦的哥哥有什么不满意呢?也难怪商彦这些年什么都不争,就像钟烟说的,两兄弟感情其实不错。
时阮也不想骗商政,她想了想说:“我可以继续待在别墅里,可是我不可能待在这里一辈子,我今天跟商彦见了一面,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他能冷静冷静,可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用,我继续留下也没用。”
商政说:“有用,让他老老实实一天都行。”
时阮:“……”
商政说:“抱歉,麻烦你了,还有两个月就是董事会换届选举,这件事事关重大,商家不能出意外,商彦也不能出意外,所以不管这两个月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全力支持你。”
时阮心道原来如此,连忙说:“那不用了,我现在就挺好,”
商政说:“为了补偿你不能出门,我可以在董事会召开之后,补偿你一笔精神损失费。”
时阮心道哪用啊,她现在就已经够不错了,连忙说:“真不用了。”
商政:“应该的,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钟秘书,她会替你解决。”
这是要挂电话的意思,时阮说一声好的准备挂电话,对面却突然道:“时阮,生日快乐。”
时阮惊讶的很,还有些尴尬,连忙说:“谢谢商总。”
挂掉电话后,时阮把手机扔在一边,目光又看向音乐盒。
商总做了决定,那她还有两个月学习时间。
可真要学东西,两个月其实不怎么长,而且她现在有目标,想做一个经纪人。
这样就得束修文教她,而且最好两个月后也能跟着束修文混。
所以,她必须得加倍努力啊!
时阮把音乐盒收进抽屉里,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
晚饭时间,时阮收到电话,外卖小哥说她订的蛋糕到了。
时阮本来就打算在别墅安安静静过生日,没想到今天这么风起云涌,幸好最后结果是一样的。
时阮下楼收下蛋糕,又拿到厨房里打开盒子,让秋婶插上蜡烛。
秋婶笑嘻嘻问:“是小束要过生日吗?他怎么才二十来岁?”
时阮咳一声:“是我自己过生日。”
秋婶惊了:“你自己过生日自己买蛋糕?你瞅瞅我,小束应该昨天提醒我一声,这东西我也会做呢!”
时阮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不用那么麻烦,我过生日咱们吃就行,秋婶待会儿一定要吃两块。”
秋婶还是耿耿于怀:“这东西就应该我来做,小束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吗?”
时阮并不在意,束修文不给她准备很正常,毕竟人家那么忙,她摇摇头笑嘻嘻挽住秋婶手臂:“秋婶,真没事,要不然今天晚饭您给我多做两样好吃的?”
秋婶马上说:“那当然,今天给你搞两门硬菜庆祝!”
因为这句话,晚饭被推迟了两个多小时,时阮午饭吃的不多,这会饿的饥肠辘辘的。
她好奇的看了看电梯二楼,发现束修文还没有下楼的打算,他中午虽然吃了一点东西,但一个大男人到现在都还不饿吗?
还是他出门了,只是没跟自己说?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饿了呀,怎么跟个天仙似的不吃饭也不着急。
时阮心中好奇不已,那边秋婶终于把饭菜都摆上桌,满意的看着自己作品道:“小阮,去二楼叫小束吃饭。”
秋婶年纪比他们大,平时束修文也会叫一声婶,所以她就叫他们小束,小阮,而且老人家性格比较豁达,对待时阮跟自己孙女儿似的。
时阮嗯一声,从沙发上起身跑到电梯,到达束修文门口。
现在这个情况不乐观,时间只剩下两个月,时阮时刻摆正自己小弟子,小助理的身份,敲门的时候也带着三分谄媚劲儿,等门一打开,更是热热闹闹的喊:“束老师,吃饭啦。”
束修文站在房门后,因为办公他又把无框眼镜戴了起来,看上去气质更冷峻。
时阮心道你盯着我干嘛,笑嘻嘻提醒:“束老师,吃饭。”
束修文这才嗯一声,走出房间带上房门,状似不经意问:“你跟商总怎么说的?”
时阮随口说:“他罚了我。”
束修文下意识皱眉:“他罚你?”
其实商政那压根不叫罚,时阮也是开玩笑,她装出一脸的可怜样儿,想博取同情:“对啊,商总罚我从今天开始不能出门,也就是说这两个月我都不能跟老师你实地学习了。”
束修文:“……”
时阮见他又不走了,好奇的看向束修文:“老师?你不饿吗?不吃饭吗?”
束修文整整脸色:“吃饭。”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皱眉不悦道:“商政这是干什么?剥夺你的人身权利?”
时阮没想到束修文说的这么严重,连忙说:“没有啊,我也同意了,再说我留在这儿不是还有你吗?虽然我不能出门,但我天天都能跟你在一起学习啊。”
束修文脑子里自动过滤掉学习两个字,目光变得直勾勾的。
时阮现在是打死也不会相信束修文喜欢她,只觉得满头雾水:“束老师?”
束修文轻声问:“为了我,你甘心情愿被关两个月?”
时阮心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她在这儿是因为商彦,最了不起商政还有钱补偿呢,不过小助理拍拍马屁也行,时阮嗯一声,也小声说:“对呀,老师我对你一片忠心,以后让我当你关门弟子吧。”
束修文心道,门倒是可以关。
他唇角扯开一个笑容,眼神却看见时阮脚踝上还带着商彦送的脚链,顿时说:“你这忠心太值得商榷,下次再说。”
时阮也不以为杵,陪着束修文一起下楼。
走在前面的束修文却在暗地里后悔的很,刚刚他应该答应时阮的,那以后不就慢慢水到渠成吗?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人乘坐电梯到一楼,大厅里却一片漆黑,只留下烛光。
时阮万万没想到秋婶这么会搞气氛,顿时感动的泪眼汪汪的,要不然还是说女性关爱女性,束修文年纪轻轻都什么不会,秋婶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会关灯!
然后,秋婶还给她唱了生日快乐歌!
时阮实在感动的不行,那边秋婶特别来事,又说:“小阮,你赶紧许愿,生日许愿特别灵的。”
时阮赶紧嗯一声,闭上眼睛刚要许愿,束修文突然说:“你要许什么愿?要许愿做我的徒弟,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时阮睁开眼睛,莫名看向束修文。
束修文其实自己想要,却不肯承认,抓住机会酷酷的怂恿:“你可以试着许愿看看,说不定我会答应。”
时阮却不屑啧一声:“我许这个干嘛?能不能当你徒弟看我努力,不用老天爷帮忙。生日这么珍贵的愿望当然要留给对我好的人。”
时阮说着看向秋婶,笑眯眯说:“所以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秋婶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秋婶哈哈乐了。
束修文:……
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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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遥远的系统空间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侧躺在床榻上,她半眯着眸子听着系统嘱咐,一会后嫣红的唇突然勾出笑容:“阮时气运复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九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