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在厨房热菜。
在以前,商彦绝对是君子远庖厨的信奉者,可现在他却蹭到厨房门口,看着小姑娘忙碌的背影。
她的腰上系着粉色围裙,商彦越看越觉得可爱,甚至觉得她三十块的古董眼镜都很可爱。
等一会,商彦又觉得看不够,似乎站在时阮身边才更能够亲密,他咳一声问:“要帮忙吗?”
时阮无可无不可,反正就是把中午的剩菜热一下而已,她指了指橱柜:“那你拿两个干净的碗出来冲一下。”
商彦走过去,高大的身躯霎时把厨房挤满。
时阮觑眸,看见商彦笨拙的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瓷碗,好像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她忍不住好笑:“就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一下。”
商彦说:“我知道。”
这些菜都是中午剩下的,时阮胃口小,本来有些没动筷子,可惜她厨艺一般般,菜都是直接扔下锅,然后“噗通噗通”乱炒,把高级餐厅的摆盘菜硬生生变成家常样。
彦哥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朴素”的菜式,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又跃跃欲试,目光看向时阮。
时阮还在炒菜,用下巴示意先出锅的鸡肉跟海参汤:“彦哥你把这两盘先端出去……一个一个来。”
商彦乖乖听话,用习惯玫瑰的手端菜。
段安初的到来给了商彦浓重的危机感,他现在恨不得对时阮掏心掏肺,让她知道他的好。
另一方面,这种居家的生活让商彦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心。
吃完饭,商彦主动请缨陪时阮洗碗,两个人围着水池跟开水壶捣鼓半晌,把厨房弄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时阮满足的很,觉得彦哥也不是一无是处,她看商彦一眼:“走吧,给你量体温。”
商彦用纸擦着手:“我没事,感觉挺好的。”
时阮不相信男人的嘴,她走到药箱边把红外线温度计拿出来,然后站在原地说:“彦哥过来。”
商彦走过去,立定站直。
时阮比划一下才发现两人身高差距,其实她不矮,但在高大的商彦面前还是有差距。
如果要量体温她得靠近男人抬着手。
这样的动作太亲密,时阮干脆把温度计递给商彦:“你自己来吧。”
商彦接过温度计,对准自己额头“滴”一下。
三十八度三。
时阮惊呆了:“你高烧了?”
商彦皱眉,用自己的手背触额头:“我没有感觉,是不是你的温度计坏了?”
时阮下意识用温度计对准自己量了量,发现是准确的,又用右手手背摸自己额头,确定体温感觉后,踮起脚伸手贴上商彦。
身体挨近,四目相对。
时阮发现商彦有些促狭的目光,恼怒甩开手:“你又欺负我?都烧成这样了不知道?”
“没有,开始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不说的。”商彦抓住她的手腕,解释说:“不过欺负你也是真的,还保证以后欺负你一辈子。”
时阮面红耳赤,瞪着商彦让他把手放开:“你自己吃药,然后滚蛋!”
商彦不敢惹凶巴巴的姑娘,摸摸鼻子,从药箱里找到退烧药,又自己到厨房倒水,吞下药片。
他目光再次看向时阮,小姑娘蜷缩在沙发上,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目光认认真真的盯着屏幕,露出白嫩可爱的脚丫子一动一动。
仅仅是这样,商彦也被可爱的心驰荡漾,他犹豫一下走到时阮身边坐下,看到屏幕上是求职页面。
商彦一愣:“你就在找工作了?”
时阮没好气:“不工作吃什么?你的vip病房还没办出院呢!”
商彦马上说:“那我明天就去办,不过你现在找工作能找到吗?”
当然不容易,时阮也知道自己的困境,可她必须在这个困境里挣扎,人总要生活的。
“先找着再说,总不能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时阮抬起眸子看向商彦:“你还不回家?”
商彦问:“我想睡沙发,可以吗?”
时阮压根不想理他。
商彦解释:“那个家还没布置好,连被子都没有,我也没法睡他们留下的。”
时阮呵一声:“那你去我房间柜子里搬,我睡过的你肯定不嫌弃。”
“不嫌弃。”商彦立刻哄着:“可是我就想睡沙发。”
说着放缓语速:“时阮,我担心你,要是你一个人在家那个变态来撬门怎么办?我睡在隔壁也不安心。”
时阮瞅向商彦。
小伙子变得这么厚脸皮,再加上段安初的刺激,估计狼狗黏人属性发作,一时半会赶不走的。
她的和风细雨好像破灭了。
时阮肠子都悔青了,心道刚刚就不该让商彦进门,这个人就是抓着她爱心软的毛病得寸进尺。
可现在都这样了,难道能把商彦赶出去?商彦把她抱住不松手还差不多。
再说了,时阮心里确实毛毛的,比起那个兜帽男,商彦怎么看都安全许多。
知道他不敢干逾越的事情,要不然刚刚在门口早亲了,时阮软下调子:“那你只准睡觉,不准产生别的念头。”
商彦一脸无辜:“念头都不行吗?这个我管不住,我最近老做梦……”
时阮踹他一脚。
商彦差点动手抓住脚丫子,不过硬生生忍住,喉结不自在蠕动下:“我不说了,你也别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把我碰着火了。”
时阮抱着笔记本站起来,回房。
这一夜两人没再说话,时阮临睡前给商彦准备了被子枕头,免得他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大概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商彦这一夜睡的格外早,也格外的熟。
第二天,时阮先检查了商彦的温度,伤口,发现一切都好转,然后列了一份购物清单,打算为漫长的宅家生活做准备。
商彦当仁不让做司机。
两人一起来到超市,时阮按部就班,商彦却看见什么都是想买,他从小到大就没机会光临这种地方,唯一一次谈过的恋爱还是类似“包养”关系,毫无生活气息。
跟时阮在一块,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有趣的。
很快,商彦找到了他昨晚就肖想的目标,洗碗机。
时阮不想浪费钱:“这个没必要,我自己吃饭每天连盘带碗不超过三个。”
商彦说:“那我呢?”
时阮心道你迟早要走的,不过没刺激商彦,而是道:“你最多一双筷子一个碗。”
商彦直接说:“我付钱。”
时阮立马改口:“那要最贵的,还要送货上门。”
商彦笑起来,目光看向时阮,突然想摸摸她的脑袋。
除了玫瑰花,商彦终于找到讨好女孩子的办法,那就是买买买。
经过水果区,商彦想买最贵的车厘子,可这下时阮不让了:“电器买贵的是因为好用,使用时间长,水果吃起来其实营养都差不多,没必要买国外的。”
商彦却说:“这个不贵。”
时阮当然知道两个人在金钱认知上有差距,她正准备争辩两句,突然感觉有人在拍她跟商彦。
经常被人尾随,时阮这方面的神经敏感到尖锐,她脸色蓦然一变,回头看向左边。
没有人,也没有相机。
时阮眉头皱起来,那边商彦看见她变脸也跟着皱眉,着急问:“怎么了?”
时阮摇摇头,没说出被人跟踪的感觉。
也许只是错觉,她神经太敏感了。
可是这种体验不好,时阮又想起兜帽男,对商彦道:“别买了,你想买什么我们在网上看吧,结账回家。”
商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一切都以时阮为主,乖乖推着拖车离开。
两人刚走,一个瘦高的男人从货架后面钻出来,对着两人背影按下拍摄键。
几乎在他拍摄的那一刻,时阮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回头朝着那边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