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觉得,张弛除了长得高大帅气之外,其他方面真的一无是处了。
在他看来,张弛这一波操作,真的宛如智障。
看这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活像是“遇到渣男”的是他本人一样。
拜托,人家田兰每天陪着一起上学和放学的是谁?她一日不落的爱心早餐又是进了谁的肚子?
……
真心无力吐槽。
他实在搞不懂,这种钢铁直男,为啥还会有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不管怎么看,都像个大傻子啊。
沈繁星不想掺和张弛的苦情戏码,打了个哈欠,“既然你来了,那给兰兰补课的事就交给你吧,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走了。
留下张弛和田兰两人面面相觑。
田兰转身欲走,张弛一时情急,拽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里?”
难道要去追沈繁星吗?
“回图书馆啊。”田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催道,“不是换你给我讲题吗?还愣着干嘛,走啊。”
“哦。”
两人回到自习室,田兰递过来一道数学题。
张弛一看,很简单嘛,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正要告诉田兰,突然想起,作为一名好老师,要学会循循善诱。
可不能被沈繁星比下去。
于是张弛便拿出老师的范儿,“你先仔细审题,把题干都看一遍。”
田兰脑海里此刻还回响着那句“我祝福你们”,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看过了,没看过干嘛问你呢。”
张弛被怼,一时语塞。
他心中默念了一遍“循循善诱”,又说,“那你想想,我们学过的公式里,有哪些可以用上的?”
田兰马上又回:“我要是知道哪些可以用上,就不会问你了。”
张弛:”……那、那我给你一些提示吧。”
……
两分钟后。
田兰:“嗯,我懂了,知道怎么写了。”
张弛贯彻好老师原则,夸道,“对,就是这样的,真聪明!”
田兰:“我聪明用得着你说啊。”
张弛:……
这……夸也不行么?
想到刚才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张弛不爽,开口问,“难道沈繁星讲得比我好么?”
田兰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啊,繁哥不但重难点突出,一个题还有好几种解法呢。”
“我也会啊。”张弛不服,多几种解法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田兰撇撇嘴,“反正你没他讲得好。”
“为啥?”
“没有为什么。”
“不行,我再给你讲一道题,你好好感受一下。”
……
一时间,偌大的自习室里只听得到少男少女小声讨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田兰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
雨声太大,她睡不着,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件外套从身上滑落。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身边的张弛还在睡。
自习室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脸上,衬得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棱角分明,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他枕着手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双眸微闭,不知道梦到什么,脸上竟浮现丝丝笑意。但转瞬又眉头紧蹙,让人猜不透他的思绪。皱眉的动作让他透着些许孩子气,竟然显出一点儿莫名的可爱。
雨声滴答滴答,张弛的睡态像婴儿一样,可爱得毫无保留。
田兰心想,如果时间就此静止,似乎也不错。
田兰轻轻将外套盖在他身上,拿过手边的草稿纸和铅笔,开始画他。
眉毛是张弛最有特色的地方,一双剑眉又黑又密,眉尾上扬,显得有些叛逆。
田兰一根根的描,描着描着,突然停了笔。
因为,他眼角的黑眼圈,是比眉毛更加显眼的存在。
田兰收起铅笔,叹了口气。
她其实说了谎。
沈繁星思维活跃,解题方式千变万化,她有时会跟不上。
真要比较起来,张弛稳打稳扎的方法明显更适合她。
但是——
有他在旁边,她根本没办法专心学习好吗!
每次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写解题步骤时,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晃神,脑补要是这只手抱着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崴了脚,她不想再耽误他准备比赛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的睡颜在洁白的稿纸上慢慢出现。
眼看离下午的上课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田兰收好画纸,叫醒了张弛。
少年的睡意正浓,猛然被叫醒,满脸都是不情愿。
他一脸烦躁,胡乱揉了下眼睛,打算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看见是田兰,张弛瞬间没了脾气。
“走吧,马上上课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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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崴到的脚还没好全,生物奥赛的预赛已经到了。
幸好初试只是笔试,不用做实验,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初试的题目还算常规,他跟同学对了答案,大致估了一下分数,感觉考得还行,赶忙第一时间跟几位小伙伴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沈繁星之前参加数学竞赛已经得了奖,沐霭更是包揽物理和信息学两个省一等奖,如今听到张弛的好消息,自然也为他高兴。
三个人跑去网吧开黑以示庆祝。
对于已经获奖或者有望获奖的人来说,奥赛是累并快乐着。
但对于别的人来讲,就未必了。
鲁迅曾写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今年奥赛正好临水二中也设置了考点,据说,有考生还没走出考场,就崩溃地嚎啕大哭。
对于很多奥赛生来说,除了天赋异禀的,基本都是从高一就开始准备比赛。
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他们拒绝了放学后打篮球玩游戏、和小姐妹逛街看电影的诱惑,牺牲了周末的休息时间,就期待着最终得奖,获得保送的机会。
如今连预赛都过不了,不但这两年白忙活,还得重新参加高考。
据说那个痛哭的同学还是二中本校的,经此打击,差点一蹶不振。
田兰得知张弛进复试应该没问题,也跟着放下心来。
上周学校进行了期中考试,她的排名有所上升,虽然离进入10班还有一段距离,但这种未来充满无线可能的感觉,无比让人欣喜。
按照临水二中的惯例,高一高二的学生是要参加社会实践的。
这周六,学校派了集团厂里的十几辆大巴车,拉了整个高二年级的学生去帮农户家割麦子。
天天生活在城市里,好不容易集体去郊外一次,大家都异常兴奋,一路上又唱又跳的,活泼得不行。
收麦子是大事,农户们一年可能就指望着这两季的收成。沈老师看班上市里的同学不少,很多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怕他们不会操作,糟蹋了粮食,不禁再三强调大家要认真对待,好好跟农户们或者班里有经验的同学学习。
“最后,千万记得注意安全!听到没有!”
张弛的腿虽然还没好全,但班级活动还是要参加,于是也拄着个拐杖跟大家一起。
学生们一下车,就看到了在广场的大榕树下等待的农户们。
他们被分成了八个人一组,被对应的农户领走。
张弛沐霭他们这一组是一个很和善的老爷爷,见张弛拄着拐杖,吓了一跳,不停埋怨学校怎么还折腾受伤的孩子。
直到张弛给他解释了好几次“是我自己想来”“对生物很感兴趣”,吕爷爷才放下心来,领着几人往家走。
一路上张弛和沈繁星一口一个“爷爷”叫得欢,哄得吕爷爷家十分高兴,刚到家,他就叫几个小伙子去院子里摘桃子吃。
还没干活就有吃的,大家都非常惊喜。
吕爷爷家的院子里有好几棵桃树,沈繁星一眼就相中了最大的那棵。征得吕爷爷的同意后,他第一个爬了上去。
其他几个同学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就张弛和沐霭还停留在原地。
树上传来此起彼伏喊叫声。
“哇,这个好红!”
“这个好大啊!”
“听说这种裂开了的很甜哦。”
沐霭不怎么感兴趣,便跟吕爷爷去拿工具。
张弛一个人拿着筐站在下面,见几个人摘得不亦乐乎,看得心痒痒,恨不得扔掉拐杖亲身体验一下。
沈繁星已经爬到很高的地方,看见张弛在下面抬头仰望,可怜巴巴的,顿时哈哈大笑。
张弛郁闷得不行,他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自己2点钟方向有一根垂下来的枝条,挂了一个大大的桃子——
他决定过去看看。
摘下第一个桃子的时候,张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爽了。
亲手摘的当然要第一时间品尝。他这时也不怎么讲究了,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绒毛,凭着力气大,直接将桃子掰开成两半,果肉和果核自动脱离。
吕爷爷家的桃树是当地的老品种。果子成熟了之后是翠绿色的,只有尖尖的地方是红色。口感非常爽脆甘甜,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张弛三两下解决了一个,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快张弛又发现了几个垂得比较低的枝条。
他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摘得不亦乐乎。
还哼起了小曲。
谁料,小曲才起了个头,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条件反射缩回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
“那是火辣子!身上的刺毛毛有毒的哦!”
吕爷爷家见张弛被蛰了,赶忙跑过来。
吕爷爷从树上摘下一张叶片,张弛这才发现,原来树叶背后附着了一个翠绿色的幼虫,又肥又短,身上有很多刺毛。
他依稀记得,吴老师好像带他们去植物园认过的。那次那一只色彩非常鲜艳,橙、黄、绿交错……
叫什么来着?
张弛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
“这是剌蛾幼虫!鳞翅目、剌蛾科,幼虫肥短,蛞蝓状。无腹足,代以吸盘。以植物为食,低龄啃食叶肉,稍大则成缺刻和孔洞。寄主常常是各类果树,还有玉米叶!”
吕爷爷见张弛盯着火辣子不转眼,小声跟沐霭嘀咕了一句。“这个娃娃……是不是有点憨哦。”
被火辣子蛰了还在那里傻笑。
沐霭笑而不语。
吕爷爷处理这种伤口很熟练,迅速帮张弛拔出毒刺,然后找了一根棍子挑破火辣子的身体。里面有两条经脉,一黑一青,他将其中青的一条经脉取出捣碎,敷在张弛被蛰的地方。
见到他的操作,张弛双眼放光,“对对对,黑色那条,正是他毒液所在!”
“小驰还知道这个?”吕爷爷这下到有些意外了,“那你说说,你这伤口,还可以怎么治?”
这个问题正中下怀,张弛轻咳一声,答道,“它的毒液是酸性的。这里没有药品,可以用浓肥皂水涂患处。”
“小弛还是可以的嘛!”吕爷爷夸道。
“那是!”
张弛一脸得意洋洋。
他可是立志要拿生物奥赛奖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吕爷爷:这个娃娃,都不晓得痛的吗?
话说,我小时候被蛰过,超痛...
ps:生物奥赛的时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印象中是要比数学和物理晚一点的。(百度了一下,也说各省时间不一,我就按这个写了。)感谢在2020-07-1622:46:14~2020-07-1821:0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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