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个哈欠,不在多想什么。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刚要倒下继续睡觉得时候,我的眼神,突然顿住了,正确来说,是被吸噬。
昏暗的寝室,在被阳台外面那惨淡月光折射下,显得寂静而可怕,在这安静到有些让人窒息的气氛下,我透过窗户看到,在阳台的护栏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裙,头发很长,披散一道顺流直下的瀑布,只是,她背对着我坐在阳台边缘。她的头扬起,似乎在看躲在云层里的月亮,她那一身洗涤的发白的衣服,就算在昏暗月光折射下,依然那么刺眼。
我整个身体都麻酥了,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那道刺眼的背影,在整个午夜,泛白的月光投射出让人无比寒冷的斑斓。只有那道坐在阳台上的诡异女人,依旧没有回头,背对着坐在哪里。
她要跳楼?
我心里狠狠的一跳,立坐起身子,在塌上,呆呆的透过窗户看着那道背影。
只是还容不得我顾虑,我就一下子忘记了思考,然后瞬间把目光从窗口投射了出去。
这一下,整个身体都麻了起来!!
是歌声,就是从坐在阳台边缘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天呐,她竟然坐在四楼阳台边缘唱起歌来了!!
歌声模模糊糊,听起来很古怪,这哪里是歌声,简直比哭还要恐怖,连绵不绝像是潮水一样,直往我耳朵里钻。
“她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吃惊了,左右看了一眼,寝室的门还是关着的,就连阳台上紧挨的那把竹扫把都没有动过,那么高的地方,她是怎么坐上去的。
那个灰白衣服的女人,背对着我,在唱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停止了歌唱,把头慢慢的低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回头,直视前面。
而这瞬间,我突然读懂了那个女人在想什么了。
她要跳楼,她要跳下去!!
心里的声音在呐喊,不停的告诫自己,我的全身依旧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的麻痹。
她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发现身后的我,只是双肩微微的抽泣着。
她在哭。
随即,她没有了动静,就在我以为她要回过头的时候,她却纵身一跃,竟然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我吓的叫了一声。
眼前所见的画面消失了,只有苏然一个人的脸,她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她的后面,江小倩和刘菲菲两个人的脸,吓的面无血色。
她们站在出阳台的门边,急切的看着自己,而我在看自己,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自己竟然已经爬上了阳台边缘,右脚已经翻了出去。
“婷婷,你干嘛啊!”
刘菲菲早就被吓的苍白,麻木的站在哪里,忘记了动作。
“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完全迷茫了,还没有缓过神,自己怎么在这里。
“你赶紧下来吧,你吓死我了!”江小倩在门口急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翻了过来,只是心跳超过了负荷,让我感觉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坐在宿舍里面的。”我迷惑了,开始的一幕和现在所在的位置重叠,一下子让我怔住在哪里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吓死我们俩了?”江小倩隐隐带着怒气,想到开始我做的奇怪举动,她们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忧。
“到底怎么了?”我也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爬到了阳台边缘。
“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开始很奇怪,幸好苏然察觉到了,我们看到你就突然从上立了起来,然后目光呆滞的看着窗户外面,我们都被你的动作吓到了。”
“顺着你的视线看到窗户外,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没事,可谁知一会你竟然像木头桩子似的的穿起鞋子就往阳台跑,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就去爬阳台,想要往下跳,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不对!”我表情顿时疑惑起来,“你们明明都是躺在上的,而且,我看窗户外,是因为在阳台边缘坐了一个灰白衣服的女人,你们难道没有看到?”
我睁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
“你脑袋没有糊涂吧,寝室门关着的,有人可以进来吗?而且,现在几点了,四点多,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这个时候既然还有女人坐在阳台边缘。”刘菲菲白了我一眼,那副表情,明显是不相信。
“我真看到了,就在阳台上,然后还唱歌来着,后来她停顿了,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要跳楼。”我隐隐察觉到,自己说这么多是没用的,刚开始是自己在梦游,或者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你是不是在梦游,大脑出现了长期幻觉,哪里有人嘛,我俩就看到你爬上阳台,而且还差点翻了下去,天,你知不知道开始多险,要不是苏然过去拉着你,你可能已经翻出去了!”
“婷婷,你该好好休息了,我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太累了。你不知道,开始看到你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你差点就翻下阳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要在折磨自己,也不要在吓我们了!!”刘菲菲劝慰道。
“可能是梦游吧。”
竟然她们都没有看到,那我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还有两个小时,睡一会吧!”江小倩不在多说什么,陪着刘菲菲一起去了厕所。
我重新倒在上,脑袋里面就犹如一团乱麻,不断的闪现开始的画面,让自己也迷茫在现实与虚幻当中。
在沉寂中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心里的苦涩和害怕,然后慢慢的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就看到苏然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他冷巴巴的望着我,吓我一跳,也立起来才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
“你昨天晚上,看到她了?”苏然开口说了句。
我没太明白,问谁。
“穿着灰白衣服的女人,长头发,坐在阳台唱歌,还有她跳下去了。”她僵硬对我开口说道。
我有点不敢置信,也很好奇苏然是怎么知道的。
“你”我疑惑,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她不说话了。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因为她本身都怪怪的。
和苏然说完后,我整个人有点不好,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瞒着我。
“女人,还有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在我出女生寝室的时候,北冥夜的声音突然间就传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北冥夜在沉睡状态,怎么突然能说话了。
“你没事了。”我心里有点窃喜,北冥夜没事了,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还有几天就能恢复。”
我知道北冥夜魂力恢复了,肯定是要离开这里,他不会在这个学校待着,这段时间,看来我有必要请假了。
我问北冥夜,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你的伏三之难,很快就要降临了。”北冥夜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凝重。
“你也感觉出来了?”没错,这段时间以来,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是一种暴躁和惶恐,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我很慌张。
而且这点,或许是因为冷潇寒,马上就会彻底的恢复。
北冥夜沉吟了一会儿,轻笑的声,“我要去你外婆那里,融魂。最主要的,不是和有你三生三世之缘的他对抗。”
我知道,北冥夜说的他,就是冷潇寒。
难道,不是两桩婚姻才降临的伏三之难吗?
“那你回去融魂后,如果恢复过来了,是想干嘛?”北冥夜和冷潇寒最终一战,这一天肯定会来临。
在没有见到冷潇寒,如果当初外婆说另外一场婚姻,也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鬼王一定是一个大反派,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可是当我知道冷潇寒为了寻找嫣儿,找了三生三世,自己沉睡了很多年。
为了往日送给她的一枚发钗,自己的灵魂刚刚苏醒,还没有融魂,第一时间就是去整个冥界取那枚发钗。
我即使有那个叫嫣儿的魂,她真的是我的前世。可是这一世我已经不是嫣儿了,我有北冥夜,只是他的执念太深。
哪怕是为了嫣儿那一丝不存在的魂,他终究会把我带走,而冷潇寒喜欢的是嫣儿,第一世的含烟,并非是我。
我承认,北冥夜和冷潇寒是天底下所有女人都钦羡的男人,他们有逆天的实力,也有冷艳的气质,以及妖孽一样的面容。
而恰好,他们俩都是同一类人,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会不顾一切,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甚至魂飞魄散,也要双手护住到底。
作为一个女人,我能感受到,哪怕当初含烟看着冷潇寒失去理智,发狂的那一霎那间,其实她并不后悔,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唤醒自己最爱的男人。
她不想让冷潇寒恢复理智的时候,想起是冷潇寒杀了自己,于是在冷潇寒失去理智来临之前,她取下他亲自为自己戴上的发钗,那长发在冷风中飘然,她还是没有一点后悔的用发钗,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他眼里的红芒闪烁不定,浑身颤抖,在对抗自己心魔,他的确被她唤醒了,而含烟因为让她能活下去,哪怕是在临死,她她口早已沾满了血花,嘴角却在温柔的含笑,“我心目中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不会因为一时之过而自弃一生,更不会浑浑噩噩茫然一世,而是会把所有的力量化作一个执着的信念”
于是,冷潇寒活了下来,等待了三生三世。
“冥册上有记载,他在一千年前,就去冥界闹过了。而冥府万万年,敢去冥界大闹,只出现了三个。”说到这里,北冥夜好似还有点佩服。
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冷潇寒竟然之前也去过冥界,因为含烟吧,那个让他甘心魂飞魄散的女人,这世间,或许只有她,才会让他那样做。
北冥夜和冷潇寒,会有一次光明磊落的战斗,他们俩都是心怀坦荡的人,如果真的用卑鄙的手段,那目前来说,我相信北冥夜要稍逊一筹。
因为他只有魂,并且被麒麟古咒禁锢着,而冷潇寒已经苏醒了。
“本尊其实一直在想,伏三之难降临,究竟是因为什么,可是现在明白了,女人,你知道你身上的真正伏三之难吗?”北冥夜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有点困惑,其实我一直以为是两场婚姻。
“是你身上的婆罗花。”
北冥夜回冥界这么久,除了被软禁,其中他也花了不少心思,重新了解了婆罗花。而冥界海岸的婆罗花,已经开满了漫山遍野。
那化为婆罗花的女子,在冥界已经苏醒,成为了婆罗花灵,原本世间会每隔百年出现一位婆罗花的宿主,就像我一样,可是婆罗花的宿主都活不过一岁,这是每个宿主的命运。
但我挣脱了这个命运,同样,也就打破了某一个原本该继续循环的规律,导致其中开始出现变故,而这其中的变故,可以说很大。
如果我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就不会有一岁之后的事情,甚至不会遇到北冥夜,在我的命运里,甚至在和我有关所有人的命运里,他们走的路都会不一样。
而原本婆罗花也是如此。
可是,一旦打破了这个规律,就会让整个原本命运之中定制好的路线出现偏差,让原本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有了光亮,而原本有阳光的地方,却被黑暗吞噬。
就好像原本婆罗花永远不会苏醒,但是和我牵扯在看一起,我没有朝着命运的方向发展,导致它也有可能会发生冥冥之中的变化。
它或许能从阳间彻底苏醒过来。
用我的躯体!
冥界的海岸,婆罗花经过无数岁月,诞生了婆罗花灵,也就是当初那个化为婆罗花的女子。而她,一心想要重入轮回。
我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婆罗花来历太神秘了,它一定是我人生之中一道万丈高的坎,迈过去是新生,迈不过去,我则会死亡。
那个带着面纱在天上飞的女子,一定还在暗处监视我,她或许就是婆罗花灵。
她在等我,等我完全的长大,等到这具躯体可以容纳,她会慢慢地从我身体苏醒过来。
“本尊融魂,除了帮你抵挡伏三之难,还有一件事情,九月初九,本尊会去冥界,重夺第九山海尊主,然后该好好的跟那位尊主算算旧账了。”北冥夜语气里有着一股杀意。
“只要融魂就可以了吗?”
我决定只要北冥夜魂力恢复,我们俩立即就去外婆家里。
“女人,你当真以为,融魂真的会那么顺利?”北冥夜轻笑道。
我惊呼一声,问道,“难道有什么风险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