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北冥夜的声音突然对我说了句,进去吧。
竟然是大黑狗带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大头佛留在这里,只是现在这里有点邪乎。
我进了院子四下打量,看到这几年堆了一堆柴火,连院子木架上晾的衣服下雨了都没收进去。
这老屋有点破旧,而且进了堂屋我才发现,&nbp;最前面还挂着一个小纸人,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尤其是这小纸人画了一个古里古怪的笑脸,我背后有点发凉。
我刚收回目光,抬起脚准备走,可是前面的女人却猛的转过了头,当时那瞬间吓得我都快叫出来了。
只不过她没啥,就怪怪的瞅着我,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幽光,然后试探的问,“你说我漂亮吗?”
哇擦呢!
我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她竟然转过头就问了我这么一句无聊的问题,我看这女人瞅着我带着一脸的期待样。
我认真的看了这女的长相一眼,说实在的,从我第一眼来看,其实算不上那种绝美容颜,不过脸上涂抹了一层胭脂花粉。还是挺耐看的,虽然我的长相也并不出众。
当然,出门在外在什么样的地方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不需要多教。
我当时夸赞了句,说很漂亮,比我喜欢的女明星还漂亮。
就这么一句没营养价值的话,想不到这个女人很受用,咯咯咯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双眼里有些放光。
实在不知道这么敷衍的夸赞,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
这女人神经有毛病!?
她一开心,&nbp;心情变好了很多,人也就热情了,不过我真的发现这女人神经不正常啊,手里拿着的镜子不离手,跟现代人抱着手机一样,走路都在照镜子。
而且她好像很喜欢别人夸她长的漂亮似的,从屋里出来一下就问我,听到我敷衍的说漂亮,她就笑的合不拢嘴,这脑袋有瓜,不太正常的女人让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坐在侧房里屋,往偏房一看,里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当时看到里面我心里咯噔了下,因为我发现偏房有一个梳妆台,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那白衣女人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一下,好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似的,&nbp;这会儿刚好门外那个女人看到我往偏房看。
进屋后瞅了一眼,说道:“里面坐着的是我妹妹,&nbp;她从小长的就难看,&nbp;有自闭症,不爱说话。”
说完她走过去把侧房门关了,我有点心虚,女人端了一碗茶叶汤放在我面前,说趁热喝吧。
从上一次老妖婆做了一碗老鼠汤后,我现在对陌生人家的东西都弄出阴影了,我看了下,这里面有茶叶和姜片,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有一层油质漂浮在碗里,黑黢黢的,像是猪油。
虽然口真的有点渴,但做人还是的吃一堑长一智,吞了吞口水,我还是笑着婉拒了,说了句不渴。
说完我在女人视线转移的时候仔细打量周遭,想到大黑狗带着我到这里,不可能平白无故,我有些责备自己鲁莽,最起码应该想点对策才进来。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竟然北冥夜叫我进来,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女人笑容可掬的脸看到我拒绝喝汤,有点阴沉,不过也是转间即逝,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香案上,点上了三根香,缭缭白烟升起,开始弥漫整个屋子里。
淡然的幽香散开了,她重新坐在了我的对面照了照镜子,捏着兰花指轻轻的装饰自己,看到我在瞅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问我“你说,我漂亮吗?”
我淡然笑了笑,说了句漂亮!
她又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竟然有点刺耳。
“你会说话,姐姐才对你好,可是我对你好,你咋不领情呢?”女人这次放下了手里的镜子,拿起了放在我前面的那碗汤,很享受的喝了一口。
“这是新鲜的人油汤,平时我可是不舍得给别人喝的呢!”
她看到我脸色一变,很欣慰的笑了,我当时猛地准备站起来,可是突然浑身就变得无力,软绵绵的。
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就连她的人影都出现了无数重叠。
“汤你选择不喝,香你总得上当吧。”
这是我在昏倒下去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隐隐约约,我感觉浑身酸痛的要死,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而我现在的处境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我使劲的动了下手,自己被五花大绑,弄了个严严实实,而且是吊在房梁,这特么不是吊,因为我脚尖可以垫着地面,但是又不能完全踩在地上。
这样吊着最让人难受了,手割的生疼,就在这个时候,从堂屋外面进来一个老头子,这乱糟糟的老头当时抬起看一眼我就吓着了。
妈的,纸人张家那个老头子!
他两眼死鱼白的眼珠子往前翻了下,咧嘴阴森森的笑了笑,样子有点骇人。
“这年头,作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好端端的活路不走,非要往悬崖绝壁上跑。正准备去找你,想不到今个自己就已经来了!”张家老头怪模怪样的笑着,走到我正前面看了看,说“小姑娘,说说吧,你跟叶家是什么关系,你身上的血玉是怎么来的?”
“我我捡的。”我憋屈的回应了声,但是手勒的死疼,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不是北冥夜说,我肯定是不会进来的。
可是现在呢?
他咋像没事人一样!
“捡的?”张家老头冷笑一声,“那我怎么就捡不到呢?你要是说了,就少受点皮肉之苦,不然今个我就让你这样挂着。”
我白了这张家老头一眼,不想搭理这货了,刚巧,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她的手里拿着一块镜子,一边左右侧着脸笑吟吟的打扮,一边往里面走来。
“姐姐,这小丫头嘴可硬的很哪。”张家老头看到进屋来的女人,说了句。
哇擦!!
姐姐!?
这张家老头都不嫌恶心,我看那女人最多二十五六的样子,你他喵都能做人家爷爷了好不。
那女人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就好像没听到张家老头说话似的,凑到我跟前眨巴眼睛对我说:“小妹,你说我漂亮不?”
这女人疯了啊。
我从进屋,她已经问了不下五遍这个问题了,刚开始我进来,好端端的坐着,说漂亮,从没见过你这样的,那是阿谀奉承,现在你把老娘挂在这里,还想让老娘夸你。
漂亮,漂你麻痹!
我权当没有听到说的什么了,女人的脸有点沉下去了,不过转眼就又笑吟吟起来,照了照镜子,自个儿心满意足的点头,“这张脸漂亮,真漂亮,要是自然一些就更好了,可惜还要化妆。”
自顾自嘀咕完后,女人又露出了贼眉鼠眼的目光看向我,先是凑过来,在我脖子边像狗一样嗅了下,弄得我全身不自在,接着就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捏了捏。我感觉她的手就好像长着刺一样,竟然有些扎人。
“这脸好,细腻柔滑,皮也实诚。”这女人用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就好像捡到宝贝似的,没完没了的笑了起来。
这女人笑的真他妈贱,我鸟了个槽,还摸的没完没了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带着一股油腻腻的味道,这味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闻了。
死尸的味道,就是死尸很久长了尸斑那样的怪味,让我想吐,况且这女人本身我估计就不正常。
正常的人会整天拿着镜子照自己脸,见到一个人都没完没了问自己长的漂亮吗?
“老妖婆,你你想干什么?”
这人逼急了,我也就啥话都乱说了,这个词我是为当初阎老太量身定做,但想不到今天竟然又用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其实我叫她老妖婆,纯粹是被她贱笑给弄烦躁了,她的年纪跟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我没想到了,这话说出口,这女人就反天了。
她原本还笑吟吟的脸,一瞬间简直比吃了翔还要难看,黑的像煤炭,她瞪着眼睛凶毒的指着我,片刻后,大声的质问“你你叫我什么?”
这女人已经瞪大眼睛都快跳起来了,就好像是被一把刀捅进肚子里一样。
难道这话威力就这么大?
“贱丫头,你说,你再说一遍!”
这女人神经病发作了,他妈一句话不好,瞬间就原地爆炸,当时就怒吼起来,比母老虎还凶残。
我这暴脾气,打架打不过你,你以为嘴上我还能输你不成?
“老妖婆,我告诉你,你长的就跟尼姑庵的62级老妮一样,不仅难看,还恶心。你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丑最丑,最恶心,最难看的丑八怪。”
“你长的很凶残,你长的很科幻,你长的很创意,你让我知道了丑字的真正涵义。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联想了鬼,你长得这样,要是换我早去死了。”
我一股脑的把脑袋里骂人的存货全给搬出来了,词汇量有限,但好歹也是骂的这女人回不了嘴。
这女人最后被我说的浑身都颤抖起来,镜子啪的一声掉地上给摔碎了,整个人啊啊啊开始发狂抓头发乱叫。
这种压人一头的感觉很爽没错,但马上我就觉得不爽了,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炸开,连绳子勒住的痛我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在这女人大叫狂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让我恐惧但头皮发麻的一幕,这女人的头发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后背开始弯曲,脸面变得皱巴巴的,像是干皱快要裂开的老树皮。
那原本细腻的手也是,在房间阴暗的灯光下,白皙的手成了鸡爪槭,他的皮肤一瞬间像放太多盐的泡菜一样皱巴巴的,满脸都是老年斑。
眼窝深陷,仿佛被人用散弹枪给爆了两个洞。一个塌鼻子都快把鼻孔给盖住了,下面是又黑又参差不齐的牙齿。她原本漆黑的头发变得银白,蓬头垢面,邋遢不堪。
这看上去哪里还是刚开始二十出头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疯婆子。
简直就他妈跟死了好久从土里爬出来的鬼婆一样。
她抬起头看向我,好像是注意到我眼睛里的恐惧和害怕了,她猛然的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皱的不成样子的手,又看自己蓬头乱糟糟的苍老头发,接着用手摸自己的脸。
当摸到自己那张苍老吓人的脸,她呆滞了,整个老脸上那双眼深陷的眼睛瞪的有些吓人。
“镜子,给我镜子快给我镜子。”
老鬼婆彻底疯癫了,沙哑的嘶吼着,连同声音都变得跟锥子一样扎人难听。就好像得了哮喘病,还他妈是临死期那种。
老鬼婆开始疯狂的抓自己头发,以一种咆哮的口吻,那张家老头猥琐的身姿也是快的吓人,一下就钻进屋子里,拿出一面镜子。
只不过这老鬼婆照了下,更接受不了了,给镜子当场就摔了,又像重症精神病一样,把堂屋好几张桌子都掀起来了。
这老鬼婆猛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怕闪到腰!
“快血快去给我血!”
老鬼婆沙哑的在地上乱翻乱找,张家老头又慌张起来,进了那个白衣女人的房间捣鼓,在里面不知道干嘛,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我看到里面是鲜红色,一小碗鲜红的血液。
张家老头赶紧凑过去,说道:“血,血来了!”
我当时眼睛都直了,我眼睁睁的看到老鬼婆咕噜咕噜,就跟喝水似的猛灌进喉咙里,我还能听到声音,那一碗鲜红的血还没喝完。
我千真万确的看到了相当诡异而且恐怖的一幕,随着喝下血液,老鬼婆又慢慢的变了,驼背变直,皱巴巴的手肉眼可见的变白皙,苍老如同干草的头发也乌黑亮丽起来。
那散乱黑色光泽的头发遮挡住了面容,但我却刚好能看到她喝光了碗里的血,沾满血液的红色嘴唇,还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诡异的让人心里发寒。
等到老鬼婆再次抬头看我,已经妖的不行了,她又恢复了最开始我看到的女人样子,二十出头,长得冰清玉洁,清秀可佳,甚至样貌比我还好,气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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