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娘,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不对不对,我使劲的抓自己头发,是奶奶,外婆说奶奶对我的怨气很大,而这个原因我猜测可能跟我姐有关系,也可能,和我腹部的花有关。
奶奶抱着姐姐的笑容,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是奶奶从小就讨厌我,为什么?外婆说的话又是因为什么?
老张叔那寿衣的事,我妈没说,我也没问。更关键是那穿寿衣的纸人,更加的恐怖诡异。
而阿香死的蹊跷,加上她没有亲人,比较冷清,人活的有时候都不知道图什么,阿香在村里生前就比较可怜,可更想不到走的时候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最后定为自杀事件,所以警察最后也没处理,村子集资给她出钱火化,买棺材,可是这头天,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村长杨东林安排守灵的时候,村民围着一大帮人,都畏畏缩缩低下头往后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我知道这两天的确弄的大家人心惶惶。
最后我去守灵,我妈还给头使了眼色,但我不可能不管,我不是圣母婊,但这件事我真的没法眼睁睁这样看着让阿香尸体放在那里。
阿香的棺材在他们那破烂的大门里停着,天还没黑之前,还有几个人起跟我在那守着,天黑,他们就以各种理由回去了。
我坐在大门口,也别嘲笑我,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让我进去跪在尸体边上,我真做不到。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心里越来越打鼓,其实头半夜倒是没事,就怕后半夜,十二点过后,阴气最重,人家都说,后半夜人死了之后招脏东西,容易不肃静,阿香又死的很奇怪,我真害怕自己撞见什么事,坐在门口也就是怕出了什么事后,第一时间跑。
大门口昨天被火烧了,黑黢黢的。晚上有风吹,弄的我后背有点发凉,我真的太敢这样一个人守灵,而且人都是感情动物,越是胡思乱想,心里就越恐惧。
我往后面看了堂屋的棺材,里面放着阿香的尸体,但总是让我觉得很奇怪。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庙后面传来咔嚓一声,直接给我吓的跳了起来,刚起来,我就看到一个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
王小帅进门后嘿嘿一笑,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我遇到麻烦,就过来陪我,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大门外边的石头上,把手电筒也放在了一旁。
我很感激的对王小帅说了一声谢谢,心里想他肯定也是因为他老妈的事情心烦,刚要安慰王小帅两句。还没开口。
王小帅却转头对我说:“薛婷,你在外面有没有男朋友?”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撇了一眼他,问道:“你干嘛问这个?”
“没。”王小帅尴尬笑了笑,问:“我记得你跟阿香以前在隔壁村的三中小学读书,那会儿我们也算是同一届的。可是现在”
王小帅转头看了看堂屋里面横放着的黑木棺材,又说道:“阿香走了。”
“是啊,那时候还在一起玩泥巴呢。”在山村,小时候我过的生活比她们要好点,我起码每天还有一块钱的零花钱,阿香是最苦的,每天早上自己早早起来做饭吃了,一个学期也没几毛钱,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
“阿香怎么会突然就死了?”王小帅喃喃了一句。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理智的保持了沉默,王小帅又问:“薛婷,老实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说的很有深意,我眯缝眼睛等待王小帅的下文,结果他一笑,然后在地上找了一根木棍,在泥巴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东西。
王小帅画的,是一只眼睛。
“你感觉到了吗?”王小帅深吸一口气:“我感觉到了,是眼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或者说这个村子。”
“我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那么不可思议,但又显得和任何人都毫无关系,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走一条路。”王小帅用手比划了下,又对我说:“一条路,一条被设计好的路。”
“我昨天回去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王小帅抓挠了下头发,说道:“我梦到很多人,从地底下爬出来。”
我的心里狠狠地跳动了下,猛地想的了阿香在死之前给我提到过一点:“地下地下有人!?”
王小帅看出我的异常,问:“薛婷,阿香走的时候,你在场,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想要说出来,可当我看到王小帅眼神里略微带着那一丝急切后,我心里微微起了涟漪,随后摇了摇头:“她走的太突然了。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王小帅说这个谎,但我内心总觉得,我目前对任何人说谎,都是一种自我保护。
王小帅眼睛微微挑眉,似乎要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随后他笑了,拿着手电筒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向了堂屋。
我看着王小帅在灵堂转悠了一圈,用手电筒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过看到我眼睛在盯着他,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王小帅突然脸上表情不自然起来,有点惊恐的小声跟我说:“薛,薛婷,你说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
他现在正在盯着我的背后,这话说出来就真的给我吓毛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那小路上,正过来一个人,大袖拖地,整个人就像是张开翅膀的公鸡一样,扑棱棱的往前赶着,我当时吓得冒冷汗,是个无脸人。
这个无脸人我见过两三次了啊,第一次在杨正奎家里翻东西,第二次昨天晚上小河边因为水猴子,还救了我和王小帅。
夜色下那无脸人穿着个灰大衣就跟死人活了似的,我对王小帅使个眼神,他心神领会,连忙关掉手电筒钻进了西屋,堂屋两旁都有里屋,我起身赶忙躲进入了东屋,里面黑沉沉的,而且有股烧焦的怪味,房门已经侧倒了,我赶紧蹲在后面,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堂屋里冒出一个黑影。
我想着自己一定要藏好,不能让那老头看见我,可是我身体又不太受控制,在门板身后,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眼睛往外看。
即使夜色模糊,可是阿香堂屋大门口光溜溜的,月光倾洒进来我还是能看到那人的轮廓,不对,根本就没有轮廓,整个脸都是平整的,没有五官,而且脸特别的黑。
“无脸无脸”
我的脑袋又闪现出阿香在临死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她其中断断续续说的话,就有无脸两个字。
难道阿香说的就是这个怪物?无脸人?
阿香以前也曾经看到过他?
还没等我仔细想下去,那无脸人到了阿香棺材前,虽然山村很多地方如今也都流行火化,可是很多村民还是不会那样做,人言道,人死入土为安,很多村民认为人死了还要在焚尸炉中烧了,灵魂会受到灼痛之苦。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看到那无脸人走到棺材边,然后用力的把棺材盖推开了,我站在里屋甚至都能看到阿香躺在棺材里那张苍白没有血丝的脸。
这无脸人行为特别的怪异,我看到他竟然在撕扯阿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把她的衣服扒开,然后手在里面摸索,从上面一直摸到了下面,说真的,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很显然,我猜测这个无脸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人,脸上带着一张透明的皮之类的,因此晚上看上去特别吓人,没有五官,而且从形态走路上看,还是个老头。我就算害怕,但看到这样糟蹋阿香,我心里也有些怒火。
可是我刚想动,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鬼压了一样,我像大声的叫出来,但张嘴后竟然没声音,我感觉自己已经魔障了。
不论我怎么挣扎,身体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无脸老头把阿香的衣服一件件的扒光,在月色下露出裸露的肤色,然后那双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摸索,夜色下,如此诡异的场景,让我心里有点冷。
就在这个时候,那无脸老头没动静了,我隐隐的听到他的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但就是这个声音,竟然让我无比的熟悉。
每个人的声音其实都是独特的,如果你听久一个人说话,有些时候即使看不到他,但你听到他的声音,也能很轻易的听出是谁。
而这个无脸老头发出来的声音,就让我非常熟悉。
这个无脸人是一个人,我基本已经确定了,杨正奎死的那天晚上,就在他们的房间里找东西,我想不清楚那天为什么会放我走,而且在河边的时候还救了我跟王小帅。
可是他究竟是谁?
还没让我仔细想下去,这时候无脸人又有动静了,他好像在阿香的四肢上扎进去很细的东西,不过我看不清楚,接着我看到那无脸人在阿香的脚腕上绑上了一根红线,我知道脚腕绑红线有避邪的说法。
然后,无脸老头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贴在了阿香的脑门上,然后他的嘴里低声的说了一声起,结果我看到的一幕差点让我叫起来。
躺在棺材里的阿香身体颤抖了几下,借着月光我瞪大眼睛看到,随着无脸老头手往上抬起,她的尸体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阿香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纸,画了一个靈字,要是有个铃铛在无脸老头手里晃动,那就跟林正英演的僵尸片赶尸一样的了。
哎呦我去。
刚想完来着,无脸老头真就拿出了一个银色小铃铛,晃动了两下,只不过阿香没有反应,无脸老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从棺材里把阿香尸体扛着就往大门出去了。
我想制止,可是身体还是有束缚感,叫不出声也动不了,我最后都憋的难受,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那种束缚感才消失,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无脸老头扛着阿香的尸体,已经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我刚要出门呢,就在这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猛地回过头,里屋黑不溜秋的,我打开手电筒,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穿蓝色寿衣的纸人,就紧紧地站在我的后面,白花花的纸人脸上画着绿腮帮子,弄了一个笑脸。
而我打开手电筒,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纸人。吓得我猛地就扔掉了手里的电筒,这个时候从门口吹进来一阵风,我看到那纸人被风一吹竟然往后飘去。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全身麻痹了,没敢动一下,可接着我看到了,穿着寿衣的纸人头顶,挂着一根很细的黑线,这东西是吊在里屋的。
但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地上扔了一件寿衣大半夜看上去也会渗人的,我颤抖的拿着手电筒就要跑出去,刚到门口又想到王小帅,轻轻地叫了一声,结果没人应。
这瞬间我内心又咯噔了下,感觉事情隐隐不妙,想到东边里屋黑暗中挂着一个穿寿衣的纸人,那王小帅在的西边屋子里有没有?
我真心不想看到那玩意,但也不能不管,颤巍巍的过去了,在门口试着叫王小帅名字,但是没人答应,我心想遭了,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看,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王小帅?”
我不敢大声叫,生怕惊动暗中那些窥视的东西一般,但还是没人。房间范围不大,一览无遗。
王小帅就这样不见了,跟蒸发似的,我现在倒真的有一个疑问了,王小帅今天晚上来没来陪我守灵?
来的那个王小帅,会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水猴子?为什么水猴子可以变成王小帅的模样?
下半夜天气变化了,下起了毛毛细雨,我一路回去都提心吊胆的,害怕遇到麻烦。
这一折腾,村子里老少爷们都知道又发生了这邪乎事,阿香去世后,本身她的事就没多少人往前围,现在这样,除了村里管事的那些,基本上没人想搭理,再说了,这是什么情况,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诈尸啊,人心惶惶的,谁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