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闭月,凉风习习,蜡烛火苗子在风中颤抖了几下之后,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在不停地摇晃!
那棺材,在烛火晃动的同时,微微动了动,棺材底紧贴着地面,发出一阵摩挲的声响。
四周不停卷起来的阴风阵阵,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尤其是棺材摩挲而发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人胆寒。
诈尸了!?
我这个想法升起来后,真的就想打自己了,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想完就看到那棺材盖在轻轻的被推开,从棺材缝隙里,竟然冒腾起了一阵阵的白气。
我滴妈呀——
我这辈子也没碰到这种恐怖的场面啊,当时我整个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北冥夜也是眼神微眯的盯着哪里。
此时的我就一个想法,那棺材里面是粽子,北冥夜是不是粽子啊?他们俩要是打起来那个厉害点?
“还是个老鬼呢?”
北冥夜眼眸缩起,嘴角冷笑。其实在北冥夜冷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嘴里的两颗虎牙,已经有点像獠牙了。
还没等我问北冥夜现在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在我心惊肉跳的瞬间,棺材盖已经飞了起来,在半空旋转,然后轰然的落在了土路上。
就那么一下,棺材里的白气翻滚,我听到一声充满煞气的低吼从棺材里传出,就好像是压抑太久的恶魔,随即就看到一个干巴巴血淋淋的东西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但那绝对不是现代的衣服,那是清朝的服饰,尼玛,还是一具古尸啊。
那血淋淋的东西转过来,眼珠子是看不见了,皮肤已经融合在血肉里了,就好像粘稠物质,身上散发那股腐烂的腥味,老远都能闻到,看上去极为恶心,不管北冥夜打不打的赢,反正外表是赢了他没错。
又是一阵低沉的吼,从嘴里冒出了一阵尸气,那血尸竟然一步就跳出了棺材,我颤抖的对北冥夜大叫“赶紧跑路啊。”
“往前面跑,不要回头看。女人,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北冥夜没有看我,那冰冷的蓝色眸子,此时隐隐地出现了凶光。
听他这样说,我拿着小手电筒撒丫子就往村里跑,而同一时间,北冥夜动了,带着一股黑色的气浪。
天空上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晕染了,竟然隐隐地透红,整个村都灰蒙蒙的,我跑出不远后,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凄厉的嘶吼。让我的心狠狠地跳动。
我有点担忧北冥夜,尽管他督促我不要回头看,但我在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头了,如果知道我会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我宁愿不回头。
黑夜的村口山坡,我看到了冒着黑气的北冥夜,活生生的将那古尸撕成了碎片,碎肉喷洒。那凄厉的鬼嚎,让人头皮发麻。
我忽然明白,外婆为什么会说他是恶魔,他的浑身都充满了煞气。只是因为这两天和我在一起没伤害我,因此我胆子变大了很多,但他的本性,依然还是一个恶魔。
并且能轻易把一个怪物撕成碎片的可怕恶魔。
回到家,我躺着了,他也回来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不出样子有多么可怕。
我安安静静的躺着,再也不敢侵犯和多说一句话玩笑话,我觉得他很危险,太可怕了。
他应该也感觉到,或许知道我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不过并没有说话,我感到他在无声的沉默,他没任何动作,依旧如昨天斜靠着一样,安静地躺着。
第二天醒来,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转过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我爸的情况好多了,外婆问他昨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我爸就说前天大半夜回到屋里,跟我妈说了出去在路上遇到的情况后就睡着了。
也是睡的朦朦胧胧的,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爸的名儿,睁开眼睛就看到窗户口趴着三个人,在叫我爸出去。
我爸当时还以为有啥事儿,也就起来出门去了,走到窗户外面,那三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拉着我爸走,我爸也犟不过,被拖着走的时候,想转过脸看看我妈是不是躺着。
结果转过看到不只是我妈躺着,自个也躺着睡觉呢。我爸这才知道,自己的魂儿被勾出来了,他拼命的叫我妈名字,但我妈就是听不见。
后来外婆把我爸揣在身上的纸钱烧了,似乎断绝了联系,那三个人就不见了,我爸这才回来。
说完这些,外婆也是叹了一口气,还夸我幸亏是找到了那些纸钱,要是晚点魂就给勾人家地盘上去了,一旦过了时辰,那就回不来了。
吃早饭我没有食欲,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遇到的一堆事儿,还是北冥夜一句话不说就突然不见了踪影。我知道他在戒指里面,我心里畏惧他,他一定能感觉出来。
可我很复杂,他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救了我的命。如果不回头,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场面。
我想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儿说出来,阿香在外婆的坟前磕头,并且祭鸡血饭,我想对我妈他们说阿香可能根本就没疯。
可我说了又怎么样?阿香在村里疯掉了十来年了,先不说信不信的问题,就算我妈他们信,可谁也不清楚,阿香为什么这么做,我要是跑去质问,阿香只要装疯,那其他村民看到了,恐怕暗地里都会骂我。
毕竟在村里人眼里,她是一个没爹没娘,从小被外村那些刺头糟蹋的可怜的孩子。
还有,老韩头也很古怪,他大半夜去那边干嘛?他提着流血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已经没了任何食欲,出了大门,搬了把椅子看着墙壁,下意识的看到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不下来,仔细打量,那小小的骷髅头内,依然有幽火乍现,两只眼睛闪烁幽光。
扬起手迎着太阳,想要看出其中的门道,结果抬头我看到天空上有一个黑影缓缓地在移动,好像是纸飞机,又好像是大雁和老鹰,由于飞的太高,看上去只是一个小点,缓缓地从天空飘到大北山那边去了。
心里略微诧异,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旁边村民家门口,几个大婶儿坐在大门口端着簸箕纳鞋底摆龙门阵。
“林子他娘,你今个一大早儿看到王小帅了么?”
“王小帅?刘萍家那娃儿?”
“可不是嘛,我今个早上开门的时候看到了。”
“人家娃子手脚不干净,回来就回来呗,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你家娃子从县城回来。”
“我今早看到王小帅骑着摩托车,还带着一个女娃儿呢,长的水灵灵的,别提多白嫩了。哎呦,你说说,当初那娃儿我还帮他换过尿布呢,这一转眼就长大了,都已经有媳妇儿了。”
旁边院子几个大婶儿闲聊,我也没心思去仔细听,不过中午我妈做饭叫我去村口小卖部买盐的时候,刚巧就碰到了王小帅,骑着烧柴油的摩托车那噪声就跟开拖拉机似的,轰轰烈烈。
在土路上带起一股灰尘,我拿着盐刚从小卖部下阶梯,他看到我就过来给我打招呼,停了摩托车灰头灰脸的笑道“薛婷,你不是去城里了,啥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两天。”说实话,他这个人对村里人还算不错,虽然是混混,但不闹事。
“哦。你有没有男朋友啊?”王小帅贼溜溜的问。
我白了一眼“你不有女朋友了吗?”
“别听村里那群婆娘嚼舌根子,我带回来那妹纸是今天一早回来的时候,在黑水门那里撞的,就跟傻子似的,问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我就给带回来了。”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妈叫我去大坝乡买药,我先走了啊。”
说完,王小帅轰了两下油门,浩浩荡荡,摇摇晃晃的就在土路上前进而去了,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王小帅小时候跟我读小学,因为他爸死的早,家里没个管教的人,从小就是个混混,神经大条胆子虎,小学那会就跑女厕所,还敢掀女学生的裙子,初中没读完就被开除了,成了一个小痞子,弄着杀马特的头发,裤子膝盖自己拿剪刀弄的破破烂烂的,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
但这家伙鬼点子特多,村民下土洞存红薯,他跑去把下洞的楼梯给搬了,扛着就跑,别人种田,他跑去挖田埂抓黄鳝,胆子虎但很精明,尤其是人家从小就会编诗。
小学那会就写了一首人在教室心在外,读书为了谈恋爱,老师问我做什么,我说为了下一代。
后来更是为了他们王姓编造了一首
那家媳妇翻了墙
我会免费去帮忙
问我为啥热心肠
我住隔壁我姓王。
每次说完,王小帅都会拍拍自己的身体,豪言道“老王在此。”
不过这都提现不出他那神一般的大脑,要说这辈子他王小帅做过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那就得说几年前的清明节,给他老爹烧香烧纸,差点把他亲娘给活生生的气死了。
别人都是坟头插白条,烧香烛的,他轰轰烈烈骑着摩托车专门跑青山县成人店里,花钱买了一个充气娃娃烧给他爹,还说他爹在下面寂寞,让他过的性|福一些。
幸好没烧完就被他娘揪着耳朵回去了,不然真不知道他爹会不会气的从阴间杀回来活活掐死他。
在村民眼里,他这样的人就是手脚不干净,讨人嫌的刺头,可王小帅唯一一点好处,就是疼他娘,谁要是说他娘坏话,他指定得发火。
我以为村里的事儿都会很顺当,对于奶奶的死亡原因,我只觉得阿香很奇怪,她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心里很确定。但也没证据,没法拿她怎么样。
而原本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卡住了,但却没想到接下来一连串惊悚恐怖的事儿,接憧而至。
北冥夜没任何动静,我估计他也生气了,要不是命格相连,怕是早就杀了我,或者闪人了也说不定。
吃了午饭时间没多久,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就听到有村民大声嚷嚷“死人了,村里死人了。”
听声音儿是村里李老棍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吵闹声,杂七杂八的村民在说话,我和妈都挺好奇,赶忙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村民都陆续的在往村南边过去,好像是在说杨正奎俩夫妻死了,我跟着村民走了一路,还真的是杨正奎家出事了,他家院子大门口围满了人。
村长杨东林在杨正奎的堂屋里,还和几个村民,在堂屋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具尸体,真的是杨正奎和他那娶过门不久的媳妇儿。
太远了也只能到穿的衣服很像,面容看不见,大门口围着的妇女都在杂七杂八的讨论,我也听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原来前两天晚上,也就是我去祠堂那天晚上,杨正奎的媳妇就突然魔障了,给撞凶了,就是死人扑上身的意思。
那天晚上,天还刚要黑的时候,杨正奎的媳妇儿内急想去上茅房。一般农村的茅房都是在房子的后面用砖头啥的垒砌成的小屋。他媳妇儿从茅房出来,正打算回屋里,撇眼的功夫,突然发现自己房顶上有个穿一身绿色大袍子的人正在往她家屋顶上爬。杨正奎媳妇儿也没多想就大声问你这是谁家的东西,爬我家屋顶想干嘛的?
绿袍听到喊声,就停了一下继续往上爬。她媳妇儿以为是翻墙偷东西的,急了。又大声喊了起来。这次绿袍人没有动了。慢慢的僵僵的把它的头转了过来。只见那个人脸竟然是长方形的满脸虚绿。血红的眼睛。竟然还没有额头。
妈呀,吓的他媳妇儿连滚带爬的跑了到了屋里,给杨正奎说了,可在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当天晚上他媳妇儿就突然给鬼上身了。
早就听人家说他家房以前死过人。那人死时穿的就是绿色大袍子,当时杨正奎也害怕,于是就找村民过来瞧,还是瞧不出啥。
他媳妇儿原本那天晚上情况也稍微好点了,除了不说话双眼木纳也没啥问题,杨正奎找医生也看不出来,但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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