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个年纪可以看到的现场直播吗?
杜甫紧紧捂住眼睛,茫然不知所措,甚至想变熊猫逃避现实。
但吕布说得也没错,的确不是他主动的。
杜甫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指缝,咽着口水看过去。诸葛亮被他压在地上,却依然很不安分,一双桃花眼迷离得不知道在看着何处,还未完全睁开又闭上,浓密的睫毛挤出盈盈泪水,面色含春,双颊羞红。
先前的降温似乎没起到多少作用,他依然觉得浑身燥热不适,本能地蹭着靠近脸颊的那只手掌,嘴唇也微微张开,吐着气。
吕布看得微微晃眼,稍不留神,就被他一口叼住手腕,留下一个血印子。
居然还破防了。
吕布抽回手,望着手腕上那细小的伤口处沁出的血珠,有些意外。像他这样文文弱弱的小法师还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诸葛亮舔去唇边的血,若无其事的模样,令他心头烧起了一把火。
世界上哪有那么许多柳下惠。
管他有没有对象,既然惹到自己头上……
“痛。”他低声哼着,抬起手似乎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男人,但力气却软绵绵的,反倒是主动攀上了对方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前去。
杜甫“呀”地叫出声,跳起来要去帮忙,吕布却随手抓起地上的大衣,朝他抛来。
下一秒视野便罩住,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他唔唔地挣扎,扒拉着摸索到大衣的袖口,终于从里面钻了出来。
一抬头,正看到白皙的手臂缠在吕布的脖子上,还去扯他的翎子。
吕布被他搞得焦头烂额,只得将他双手一并按住扣在掌心中。诸葛亮便瞪着他,泫然欲泣。
“你又欺负人……”
这个“又”字谈何而来?吕布额头青筋直跳,冷笑一声:“你咬我两次,我才还了一次,这还叫过分?”
他歪了歪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吕布一声不吭,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正好看到旁边杜甫提着那件大衣不知所措,伸出手:“拿来。”
毛大衣再次回到诸葛亮身上,他嫌热,不住皱眉,但双手都被死死钳制着,便抬腿去蹬他。
吕布顺势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腿,往旁边按住。
有衣服遮挡着,杜甫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只看到诸葛亮倏地睁大眼睛,红晕愈盛,徐软无力地躺倒在草地上,蹭着草叶上的露水,露出光洁的脖颈,微微发抖。
没多会儿他便彻底失了力气,吕布松开手时,他也没什么反应,将自己缩成一团,蜷缩在大衣之下,散乱在外的乌发间露出半只通红的耳垂。
杜甫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印象中似乎并不是他用过的花露,更甜腻馥郁,令人感到口干舌燥。
他模糊地想到,或许姜维就是靠这味道追踪到诸葛亮所在的。
吕布呼吸微微沉重,但到底身经百战,神色还算镇定,收回手时,随手用衣摆擦去指腹上的湿润。
诸葛亮扭头,把大半张脸藏在衣领下,声音黏黏糊糊的,十分懒散,但吐字很清晰。
“你不行。”
吕布:“……”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牧场里混久了,修身养性,磨练出了一副好脾气,这时候才能忍住不去和小朋友一般见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嫩得不行,确实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行不行,找你自己男人去。”
诸葛亮听了顿时发愣,眼神失焦,望着面前虚无的空气,逐渐捕捉到吕布的具体位置。
好一会儿,他才问:“那你是谁?”
吕布:“……”
杜甫:“……”
吕布转过身来,叹着气,对杜甫道:“我很久以前养过一只狸奴,波斯来的,是稀罕品种。”
浑身皮毛松软雪白,有一双亮晶晶、纯澈的蓝眼睛。
平日里乖巧柔顺,但你要是惹它不高兴了,它就会若无其事地抓破你的家具,冲进你的衣柜里打滚,落下一地猫毛。
然后,它趴在上面打着滚,露出无辜的大眼睛,分明是恃宠而骄。
小杜微微茫然,不知道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哦,”吕布慢吞吞地说,“你不知道,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一到发-情期,就变成了灾难。”
“……”
杜甫似乎听懂了,瞪眼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居然暗讽别人是灾难!”
“不,你没懂。”吕布面无表情,“我说的是,让人看着却吃不着,那才是灾难。”
“流氓!”
“闭嘴,小学生赶紧睡觉!”
……
小学生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他这次跟着他们出来,睡袋是保管在赵云那里的,此时躺在草地上,翻来覆去,就算有火堆烤着,还是觉得冷。
先前那场雨夹雪在草原上涂了一层湿润的白色,雪花混着雨水很快就融化了,地上还夹杂着没有完全消融的冰雹渣子,硌得他脑袋疼。
他情不自禁往旁边的热源靠,不知不觉就蹭到了诸葛亮身边。
诸葛亮半睡半醒间,从温暖的皮衣下伸出手,将他拉了过去,搂在怀里当抱枕用。
他身边非常暖和,压在肩膀下的头发沾了些雪水,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杜甫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吕布却在旁边盯着,这时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别对小孩子下手。”
“唔……嗯?”诸葛亮懒洋洋地睁开眼缝,眉毛向上挑起,很是勾人。
吕布沉默了一会儿,提着杜甫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看着他哈欠连篇,沉声问:“他姘头是谁?”
“啊?”杜甫揉了揉眼睛,很不明白,让自己睡觉的是他,又突然吵醒自己的也是他,没什么精神地说,“当然是我哥。”
吕布意味深长:“哦……”
“怎么?”
“你哥应该离他远一点。他现在这毛病,十有八-九是因为——”
被招惹出来的。
吕布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风中传来冷冷的一声:“离他远一点,好给你们趁虚而入吗?”
他反应很快,在风声扑面而来之际,猛地矮身避开。
那玩意擦过他头盔上的翎子,掉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滚了两圈。
杜甫倒吸一口冷气,扭过头去看,是一块砚石。
吕布转过头,逆着风望去,红衣飘飘,吟游诗人大踏步而来,一手长剑光华闪烁,气势惊人。
要不是打了一晚上以至于法力不足,李白朝他扔出去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装饰道具。
即便如此,输人不输阵。
他还是抽出银剑将它横在吕布与诸葛亮之间,眉峰拧起。
“让一让。”
吕布耸了耸肩,表示你随意。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李白便不再理会他,俯身去看诸葛亮。后者闻声睁开了眼睛,朝他灿然一笑,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太白。”
李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主动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随之缠上来的还有一条细长的龙尾巴,绕过他的大腿卷了两圈,头顶的犄角也顶了上来,往他胸膛上撞。
他微微一慌,余光瞥向旁边。
杜甫已经知趣地捂着眼睛转过去了,重重咳了几声,有模有样地对吕布道:“看到没,这才是正牌的待遇,他刚才只是认错人了而已。”
吕布眼眸深沉,半天没说话,随后唇角往上提了提,慢慢勾起笑容,兴致盎然。
“龙?这不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
杜甫心中一惊,但他却只是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
李白短暂地走了会儿神,在低下头时,诸葛亮难耐地扭了扭腰,蹙眉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别闹,现在在外面……”李白低声道。
诸葛亮叹了口气,低头埋在他肩膀上,柔软的身段不一会儿就完全蜕变成龙形,鳞片贴着他的衣襟反复摩擦,刮出一道道印子。
他抱着小青龙站起来,虽然不觉得沉,却不禁感到了头疼。
当着吕布的面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吕布满不在乎地朝他招了招手,从兜里掏出酒壶,举起示意:“来点不?”
杜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打了个寒噤。
他差点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
但李白只是走上前两步,靠近火堆,托起怀里的小青龙,让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肩上沉睡。
吕布往火里扔了几根树枝。
一时间,寂静的草地上只有火舌吞吐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你放心,他没怀孕。”吕布终于开口,手撑在膝盖上,随意地拍了拍灰尘。
年轻诗人慢慢皱眉。
“我眼睛又不瞎,还认不出来吗?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他懒懒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你们的脑子没坏吧?”
李白忍不住:“这还用你说?但他——”
“医师怎么说?”吕布转而问。
“腹中有郁结之气,”李白不情不愿道,眼神依然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许是思虑过多所致。可我一直跟着他,也没见到有什么令他过分烦恼的诱因……”
吕布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自第一眼见,我便感觉到有几分亲近。”
李白挑眉。
“怎么说呢,或许是与我有些相似罢——当然,你可以认为是一种直觉,不信也罢——他原本只是个普通人。”
“……什么意思?”
吕布揉了揉眉心,想起撼动全服的那一次更新公告,面露沉思。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龙?就算有……”
“凡人化龙,正如修道,都是逆天而行,哪有这么容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
作者有话要说: 是假孕(。
简单来说,亮亮觉得是李白老发q、很烦,但其实是他自己身体问题……导致了那什么什么。
所以之前姜维也(。
年轻人比较气血方刚,容易被影响。成熟的男人就……更能够把持住一些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