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这么多人都在看这位国师,比江寻更过分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就认准了自己,江寻摇摇头,说:“无事,只是觉得大人与本宫从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些相似。”
四周的人听了江寻这个回答,不屑地撇撇嘴,国师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啊,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与国师大人相像的人?
文乐公主不就是看着人家国师长得好嘛,还找借口说什么认识的人有长得像国师,这不是在侮辱国师吗?国师大人岂是她一个已经嫁了人失宠的公主能觊觎的?
说起来,他们这段时间还听宫里的人说,好像二公主对国师也有点意思,一直求着陛下给她赐婚,但陛下一直没有动作。
“原来是这样。”国师得到答案后,像是真的信了江寻的回答,转过头去,没有再问。
齐哲自然也注意到江寻刚才一直在紧盯着人家国师看了,他提醒江寻说:“你收敛点。”
虽然他心有所属,而且还睡了江寻的侍女,让侍女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决不能接受自己被戴绿帽,尽管以江寻现在这个情况,能给他戴绿帽的,但是江寻不能对别的男人产生任何遐想。
江寻瞥了他一眼,问:“本宫做什么了?”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要怎样?”
江寻端起眼前的琉璃盏,抿了一口香甜的果酒,然后将它放下,缓缓对齐哲说:“驸马刚才盯着贵妃看得入神,本宫还没提醒驸马呢。”
“你——”齐哲恼羞成怒,可顾忌着这是在江归鸿的千秋宴上,又不敢对江寻撒火。
江归鸿的余光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这对小夫妻的感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江寻不再搭理齐哲了,只是偶尔会偷偷地抬头看江归鸿一眼,她真的有太久没有见到清醒时候的江归鸿了,就是江归鸿偶尔跟他身边的林溪玥卿卿我我,会让江寻觉得有一点辣眼睛。
不过暂时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林溪玥给江归鸿准备的贺礼是一支舞蹈,当然,并不是由她来跳的,她只是做了排舞,不过这只舞蹈她真正想要送的人并不是江归鸿,而是坐在下面的十三王爷,他一定可以从这支舞蹈中看出她的心意。
江归鸿看完这只舞蹈后大为感动,握着林溪玥的手,说着肉麻的话,林溪玥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就在下面,而自己还要对着江归鸿强颜欢笑,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宴会终于结束,众人告退,齐哲为了在江归鸿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深,亲自推着江寻往殿外走去。
即便江寻想要弄清楚江归鸿现在的精神状况到底怎么样了,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一想到回府后还要面对会撒泼的齐老妇人和面慈心恶的李嬷嬷,江寻也有些发愁。
齐哲刚一出了花萼楼,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教训起江寻来了,从今天她在宴会上多看了国师好几眼,到前天她罚翠烟跪了好几个时辰,再到之前她不敬齐母,桩桩件件,他在那儿叨逼叨,叨逼叨,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没完没了。
江寻心中有事,实在懒得搭理他,到最后齐哲也觉得没趣了,不过今天江归鸿的千秋宴也让他看明白了江归鸿对江寻的态度,知道江寻现在是就只剩下一个公主的名头了,以后在府里再也不用顾忌她的身份了。
江寻与齐哲刚上了马车,还没等车夫拿起鞭子,他们的马车被拦住,齐哲掀开帘子,拦车的是个小太监,好像经常在江归鸿的身边出现。
齐哲立刻微笑着询问对方:“公公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道:“皇上召公主去昭阳殿,与殿下有话要说。”
江寻闻声在晓萝的搀扶下从马车中出来,坐在轮椅上,跟着其他的公公一起往昭阳殿去。
“公公可知道皇上让公主回去是为了什么事?”齐哲也跟在这些人的后头,一边询问,一边偷偷把银子塞到了这位公公的手上。
“这皇上的心思,奴才哪儿猜得到呢?”
小太监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便上前了一步,附到齐哲的耳侧,低声对他说:“不过,听说皇上在宴会结束后看了那尊血玉珊瑚很久,似乎不太满意。”
他说完之后,就赶紧闭上嘴,追到了走在前边的江寻身边。
而齐哲则低着头揣摩着江归鸿现在将江寻给召到昭阳殿中的用意,江归鸿似乎在宴会上的时候看不上江寻了,不过当时可能是看着贵妃的面子上,才没有发作,想来是在宴会结束后想到宴会上江寻的失礼,仍然觉得憋气,才将她给召到昭阳殿中,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想到江寻接下来的下场,如果不是周围这么多人在看着,齐哲如今已经要笑出声来了,这个几乎能让江寻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总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受尽帝王宠爱的大公主。
不过随即齐哲又想到江寻要是在江归鸿的面前将自己让翠烟怀孕的事说出来,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很快就给自己想好了理由,如果江归鸿真的问起自己来,只说自己是醉酒,皇上也是男人,应该能够理解男人在醉酒后下半身是不受理智所控制的,而且听说当初皇上也是在醉酒后临幸了江寻的母亲,才有了这第一个孩子。
齐哲很快就安慰了自己,这些都不是问题。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昭阳殿,齐哲将轮椅从晓萝的手中接了过来,推着江寻继续往前走,江寻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齐哲顿时觉得江寻的这个笑容中真是充满了嘲讽。
他忍住心中的怒火,想着等今天晚上回府后他定要让江寻好看,眼看着就要进到昭阳殿中,一个太监拦下了齐哲,对他说:“驸马请留步,皇上只让公主一个人进去。”
齐哲只得停了下来,想了想,还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江寻的身上,江寻嗤笑一声,直接将那外袍扔在了地上,齐哲有些尴尬地笑笑。
江寻摇摇头,也是服了他了,整天这样做戏累不累啊!
她被宫人推到昭阳殿中,看到江归鸿坐在塌上,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书,江寻对他道:“儿臣拜见父皇。”
江归鸿合上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看向江寻,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到这昭阳殿里不先把贵妃给叫来,反而是看着江寻与驸马送上来的那尊血玉珊瑚发呆,然后就心血来潮吩咐身边的宫人将江寻给叫回来。
这会儿真见到人了,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江寻先开的口,她向江归鸿问:“父皇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江归鸿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短,又紧跟了一句:“你怎么样?驸马说你前几日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前几日下雨,儿臣在外面淋了雨。”
江归鸿听到这话,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府里的下人是怎么做事的?”
江寻没说话,昭阳殿中陷入一种很奇怪的沉默当中,江归鸿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问江寻:“你在公主府过得怎么样?”
江寻垂下头,没有说话。
江归鸿继续问她:“驸马待你还好吧?”
江寻抬头看着江归鸿,反问他:“父皇您给儿臣选的驸马,父皇自己不清楚吗?”
当初齐哲一向江归鸿来求娶江寻,加上贵妃在旁边鼓动,想也没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根本没有想过江寻不喜欢这个人怎么办。
不知为何,如今被江寻这样看着,江归鸿竟然诡异地产生了一丝心虚,他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对江寻说:“朕看齐哲这孩子人不错,对你深情,家中人口不多,不需要你来应酬,他的也有些才学,现在虽然只是个四品的侍郎,假以时日必定还能高升”,江归鸿简直是越说越满意了,觉得自己为江寻挑选得这个驸马真是好得不得了,处处都合自己的心意。
他也常听齐哲说公主嫌弃他,他笑着安慰江寻说,“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齐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不然的话父皇也不会给你们赐婚了。”
江寻看他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江归鸿现在如果不是碍于他皇帝的身份,恐怕都要对自己说出,他若为一个女子也要嫁给齐哲这样的混账话来了。
当年在修仙界的时候,有男修士多看她一眼江归鸿都要把人家的八辈祖宗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倒好了,不仅什么都没查直接就把她嫁出去了,还自我感觉良好,她爹果然是被这个世界的剧情污染得很眼中。
等到江归鸿把齐哲从头到脚都吹了一番后,江寻淡淡开口说:“驸马睡了儿臣的侍女,那侍女现在怀了驸马的孩子。”
江归鸿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嘴角,他再也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