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赤二饿得出去找草根和野果去了。
多半是空手而归，因为这一带能吃的早就被其他乞丐抢光了。
蒙二坐在忽明忽暗的火堆旁，撑着下巴盯着柳叶叶发呆。
这个女娃，他能不能护住？
她不可能一辈子不洗脸。
还有那双眼睛的光芒，实在是引人注目。
今天她能收到大多数摊主的食物，都是眼睛漂亮的功劳。
要不然，凭她那一身比乞丐还脏的衣服和脸，根本要不到那么多东西。
蒙二苦恼时，皎洁的月光下，一群人从破庙外走了进来。
大概七八个成年乞丐，相比大多数乞丐的瘦弱，他们的伙食大概还行。
为首之人穿着整齐，但一副小人之相，嘴上长了颗媒婆痣。
蒙二头也没抬：“万银，你来我这破庙做什么？”
“那边那个小东西，”万银语调怪异，“打了我二弟，自然是来抓她给我二弟磕头认错，然后弄死咯。”
万银说着，一个乞丐在后面赞同地点头：“没错，没错。”
这乞丐就是今被柳叶叶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去搬救兵的小跟班。
蒙二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走近万银，万银下意识后腿了一步，但想到今天人带得多，哪怕他再能打，也抵不过这么多人。
万银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假意咳嗽了两声：“蒙二，你把人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啧啧，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她一六七岁的孩子，能打过万金？还有，你怕不是望了我的规矩，在我这里要人，首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先。”
六七岁身形实则已经九岁的柳叶叶，此刻充耳不闻地玩着地上的蚂蚁。
这些蚂蚁是被糖人的棍签吸引过来的。
上面少许的糖分，是他们百年难遇的美味。
谁叫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穷得吃不起糖的乞丐呢。
“蒙二，你别逼我动手。”万银眯着眼睛威胁他。
“要打就打，废话太多。”蒙二不屑地往破庙外走去。
“给我出来，别把我躲雨的地方打坏了。”
万银伸手一呼，众乞丐跟着走了出去。
小跟班没有出去，他的任务是留下趁蒙二不备带走柳叶叶。
小跟班看到万银给他的眼神时，心凉了一半。
他宁愿出去挨揍，也不愿对付那奇怪的孩子。
蒙二站在门口喊道：“万银，还不叫你的狗出来，耍花招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小跟班知道说的是自己，暗淡的眼神瞬间一亮，在万银开口前，就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万银狠狠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他一脚，小跟班觉得这一脚踢得舒服，傻呵呵地陪笑着。
蒙二和万银几个乞丐打得热闹时，柳叶叶正挪动糖签逗弄蚂蚁来回跑动。
蒙二身手利落，似乎是个练家子。
虽然对方人多，但都是些门外汉，他有自信将所有人打趴下。
万银见自己带来的人不是对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逼进正在揍人的蒙二。
蒙二察觉背后有人，转身过去，就被狠狠刺了一刀。
小腹的鲜血浸湿了衣服。
他瞬间无力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万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