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醒来时,恍惚听见耳边吵闹声。
“把人关在这里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看看你怂成什么b样了。”
“快走吧,马上试镜时间就快要迟到了!”
争吵声离祁墨越来越远,他缓缓睁开眼,身上的痛楚也渐渐传来,发觉眼前景物和自己所认知的世界不大相同。
这是一间屋子,一面墙壁贴满了“铜镜”,竟然能够清晰地照出他的模样,他脸上挂着彩,浑身脏兮兮,衣角有个大大的鞋印。
侧过身子,脖子后面的肌肤青紫,还渗出丝丝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腥骚味,这味道类似他时长去解手的茅草屋。
还有个穿着奇奇怪怪衣服的一男人,目光憋屈眼泪婆娑,敲着唯一一扇门冲着门外大喊:“放我们出去!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祁墨一手抱着胸,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而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在他面前一一翻阅,过去的,现在的,有些是属于他的记忆,有些是不属于他的记忆,通通一股脑塞进他的脑海中。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是来到另外一个时空了?
原因无他,祁墨在他还未昏迷之前,胸中被人插进一把刀,直入心脏。
确确实实自己是挂了,绝无可能再活过来。
而再次醒来却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拥有着不属于他的记忆。
环顾四周,他大约是真的穿到了某个不知名年代的世界。
逸闻轶事他作为一教之主不可能没听过,只是……
脑子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和祁墨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他躺在空旷的地上,周身围着一群拿着木棍意图不轨的人。
那些人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高高举起手中木棍死命往他身上打。
而后那些人把他拖到此处,见见他便没了知觉。
祁墨能够感觉到原本身体主人的怨气和怒气。
应该是这个身体主人彻底离开前留下的。
“原是如此。”祁墨脑子琢磨着,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门口敲着门的男人。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翻滚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祁墨落在这个身体和祁墨同名,是这个世界娱乐圈内最底层的小明星。
原“祁墨”空有大气名字性子却懦弱,在公司内艺人常常欺负他,有好通告总是被人抢去,被同公司艺人压榨看不起,甚至直接当头辱骂。
如今和面前这个叫郭言的男人,一同被人关在厕所内,目的是不让他们去面试大团队制作的综艺。
据说这个综艺有一线明星云集,是个上位的好时机,为了得到其中一个名额“祁墨”和郭言被人关在这基本没人来的厕所内。
祁墨侧头略微又看了镜子中的人一眼。
嗯,嘴角残留着血迹,锁骨下的皮肤一块青一块白,大约是被人揍得狠了。
或许是原来的这人生了怨念,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才让他占了这具身子。
祁墨脑子内消化着这个世界所有信息,只是大致了解,兴趣不高。
他本是死过一次的人,人固有一死,死了也就死了,又让他活了,莫名其妙来到这一陌生世界,凭什么帮着一个陌生人?
毫无兴致地打着呵切,而他面前这个叫郭言的人还没命地敲着无人帮他打开的那扇门。
敲了大约好一会儿,似是觉着累了,丧气地回头,冲着祁墨不太礼貌地喊:“果然,你和他们说的一样,唯唯诺诺,任由他们欺负!被人关着都不知反抗!”
祁墨眯着眼,慵懒的姿态总算是消散了大半,他来了兴致,倒并不是因为郭言的那句话,而是……
郭言自己不知,他说这话时,两颊通红,头发微乱,由于拼命敲门,浑身都出了细细的汗珠。
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服贴在身板中,勾勒出的身姿入了祁墨的眼。
祁墨在他原本世界是叱咤风云的大魔头,光听名字便让人闻风丧胆,旁人为了讨好他,敬献美人无数,奈何他常日忙,无甚空闲。
有回送了个男妓,祁墨甚是喜爱,但他无缘享用便挂了。
这郭言和敬献给他的男妓,韵味上倒是不分上下。
祁墨抬步走过去。
郭言见祁墨终于有了动静,心下是欢喜的,以为自己的质问让这个平日透明人物终于有了反抗的心思。
只是祁墨越是走进郭言越觉着奇怪,面前的祁墨仿佛变了一个人。
明明脸颊一样,明明穿着打扮还是原先那副样子。
半坨的背板现下直直立起,通常不敢看人的眼神越发有了神采,目光直直盯着郭言,震慑力十足。
让他有种面前人不是祁墨而是某个危险人物。
祁墨站定在郭言面前,垂着头,声音闲适带着慵懒,“再说一遍。”
不轻不重四个字,让郭言倍感压迫。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祁墨?
郭言本不愿回答,他被公司那群小艺人关在这里也是因为对方嫉妒,他最近有起来的势头,自然看不上祁墨这扶不起的阿斗。
但现在,他有些害怕祁墨,眼前的祁墨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他害怕如果自己不回答,对方下一秒会抬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我,你、你……”
祁墨轻笑,伸出手轻轻柔柔顺着郭言的脸颊划过。
郭言莫名浑身不敢乱动,寒毛不知为何全竖立起。
下一秒,一阵古怪的风猛地吹过,他听见“砰”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祁墨退后一步,视线顺着郭言的脸放到门外,“喏,开了。”非常随意。
“……”
郭言惊住,下巴大张,仿佛生吞了一个鸡蛋。
好半天他眨了两下眼,立马跑去看门锁。
门锁上的链子,已经断裂成两半。
那些人把他们关在无人敢来的破旧屋子内,就为了不让他们去综艺试镜,用铁链上了锁,祁墨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踹开了……?!
郭言处在震惊之中,祁墨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门开了,关我们的人在哪?”
郭言咽着口水,“你想干什么?”
“嗯……”祁墨似乎是没想好,顿了顿,“没什么。”
郭言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而后祁墨又道:
“找他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