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没有言语,那坐在地上的尹娇娇看没人理她,又开始给自己加戏,“嘤嘤……将军哥哥,您不知道,自我住进小院,每日不得出门,我想看看您,那可恶的婆子也不让我出来,要不是今日我偷偷跑出来,我就是让他们给害死了您都不知道,呜呜……”
慕容雨听得翻个白眼,就听魏昭声音淡淡的回道,“胡闹,让你在小院不得随意出来,是我的意思,当日你也听到了,怎可如此无规矩。”
尹娇娇只一径哭泣,“可是我…”
魏昭给慕容雨夹一筷子小菜佐粥,头也不抬,“你身为军烈后代,却不知自重,自甘堕落去与人为妾,现在又不知悔改,我本把你当妹妹,可你太让我失望。”
魏昭看慕容雨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尹娇娇,“你回去吧,我已遣人去联系了你罗间的舅舅,过了年,我便找人送你过去,你不必在此了。”
尹娇娇却不愿意相信,“不,我不回去,我说好了的,要待在王爷身边一辈子,我不走,跟着那钱公子是被迫的,求王爷收留我吧,收留我。”
慕容雨听得翻了个白眼,“吵死了。”
魏昭伸手摸摸慕容雨因为生气鼓起来的脸颊,“好了,吃吧,”他转头看向尹娇娇,“你回去吧,无事不许出来,我受你父亲恩惠,也算我替你父亲管教你一回。”
尹娇娇还想说什么,翠云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尹姑娘,你也别太不识趣,我家王爷与王妃正吃饭呢,你这没完没了了,先回去吧,”翠云虽也生的瘦弱,却有把子力气,尹娇娇被她猛得拉起来,踉跄着朝外走去。
慕容雨看着魏昭摇头的样子,撇撇嘴,“心疼啦。”
魏昭摇头,“不是心疼,是可惜,她本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女,也许是因为我让她没了父亲,才致她如此。”
慕容雨看魏昭一副内疚自责的样子,喝一口粥没说话,心里暗暗下决心,什么时候这尹娇娇走了,什么时候再考虑两人的关系吧。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小年,祭过灶王爷,跟着清洗六闾庭院,置办过年食物和器物,一眨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这是慕容雨穿过来的第一个年,虽说不想管这管那,却忍不住要操心,想把这个年过好,毕竟,这是让她感觉最贴近前世的一个节日了。
慕容雨早就和魏昭说好了,吃不成整个满汉全席,也要吃半个,一早就吩咐了喜欢的菜式,随后才跟着魏昭祭了祖。
这里毕竟不是京都,没有那么复杂的程序,只按照边疆习俗供上金银器品,瓜果肉蔬,然后叩拜祖先,慕容雨看魏昭一脸郑重的样子,心里感叹不已,魏昭即便不受宠,对这个姓氏这个家族,依旧有很强的归属感吧。
这日天气极其晴朗,虽是冬日,但太阳照在人脸上,也有暖融融的感觉,出了祠堂,慕容雨抬头看看太阳,心情都跟着晴朗起来,前几日的不愉快与这几日的繁忙好似也不值一提了,“王爷,今日天气真好。”
魏昭也跟着慕容雨的目光看向天空,声音里带着暖意,“是啊,天气好,不然你又要说冷了。”
慕容雨露出个笑,“天气本就是冷啊,这可不是我说的。”她一张娇俏的脸在雪白的狐狸毛披风下映衬的格外灵动,引的魏昭看个不停。
“怎么了?”慕容雨摸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魏昭露出个笑容,摇摇头,“并无,今日除夕,我是在想怎么求本王的王妃做几个拿手菜来下酒。”
慕容雨听了挑挑眉,“哎哎哎,今天可是除夕,你还让我干活?不干!”
“不干就不干吧,今日也该好好享受。”魏昭并未强求,声音依旧温润,“走吧,天暖,推我去花园逛逛。”
慕容雨拿手挠挠脸,“好啦,回头给你露两手,现在先去逛逛,好久不见这么暖的太阳了,不能浪费。”
花园里已经没有百花齐放,唯有几株梅花开的正旺盛,慕容雨饶有兴致的推着魏昭围着花园的池塘转圈,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音调很是欢快。
“心情这么好?”魏昭被感染,语调也很是轻快。
“嗯呐,过年了嘛,心情总是很雀跃,而且还和你在一起啊。”慕容雨嘴里说着好话。
魏昭果然脸上露出个笑容,抛出个问题,“如果我一直这样,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慕容雨停下脚步,有道魏昭前面看着他,“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的身体还有可能好?你不是下身都残疾了吗?”
“我能好起来还不好?”魏昭伸手牵了牵慕容雨的手。
“唔……我没想过你会好起来耶,还以为会和你当一辈子柏拉图式的恋人,能好起来当然好,就是挺突然的。”
“什么恋人?”魏昭一时没有听明白。
慕容雨眨眨眼睛,“哦,就是一辈子只精神上相互爱慕,肉体上没有接触的爱人啦,你不懂的,我在话本上看的。”
“只精神上?你怕我?”魏昭挑挑眉。
慕容雨缩回手挠挠脸颊,“没有啊。”
“看了那么多话本,怎么还这么害羞。”魏昭不经莞尔。
“哎,那怎么一样,我能写出来不代表我能做出来啊,就是跟难为情嘛。”慕容雨表示不服。
“你能写出来?”魏昭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告诉你让你少看,胡闹。”
“能写怎么样,我能写的多了去了,好啦,回去回去,给你露两手。”慕容雨插科打诨地蒙混过关。
最终魏昭也没让慕容雨去做法,饭厅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菜,慕容雨看的心情满心欢喜,“今夜除夕,我陪你喝点酒吧。”
“想喝酒?”魏昭看慕容雨笑盈盈的脸,眼睛亮晶晶,和个孩子一样。
“对呀,过年怎么能不喝酒。”
魏昭宠溺一笑,“好,那就喝一点,不可多喝。”
说着不可多喝,可边疆的酒后劲极大,慕容雨只喝了两小杯,就已经醉了。
慕容雨从未醉过,也不知自己醉了什么样,她只觉得脸颊热腾腾,手撑在桌子上拖着脸颊,“哎,王爷,好热哎。”
!魏昭无奈的看着这个两杯酒就醉了的人,“你喝醉了。”
“嗯?我醉了?不可能,我还知道我叫慕容雨,你叫魏昭,我们在仓沙,怎么可能醉了。”慕容雨摇摇脑袋,一副你骗人的表情。
“好,你没醉,吃饱了吗?”魏昭点点慕容雨的鼻尖。
“嗯,饱了,也不知翠云她们吃好了没有。”慕容雨还想着翠云,今日除夕,两人没让任何人伺候,让她们几个丫鬟在偏殿开了一桌,一起热闹。
慕容雨正嘟囔着,就听外面两声扣门声,“王爷王妃,奴婢来看看你们是否吃好了。”
魏昭应一声,翠云推门而入,她们偏殿正热闹些,她不放心,过来看看两个主子有什么吩咐,“王爷王妃,可吃好了?”
魏昭本来就打算叫翠云,可巧她就来了,他心里点点头,面上一派和颜悦色,“你们王妃醉了,你端碗醒酒汤来。”
翠云一看自家姑娘,面色坨红,眼神迷离,就知她醉的不轻,“怎的喝的这么醉,王妃您等等。我去端。”
慕容雨意识还在,听到醒酒汤满脸不情愿,“不喝那大酸汤,要喝你自己喝吧。”
魏昭朝翠云摆摆手示意她去端,后又把手放到慕容雨额头上,“这酒后劲极大,不喝醒酒汤,明日早晨会头疼。”
慕容雨正浑身燥热,额头上附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动动脑袋蹭了蹭,觉得舒服,直了直身子,两手握住魏昭的手放到脸上,“好舒服啊,怎么这么热。”
魏昭看着慕容雨小猫似得撒娇,“不该让你喝的,难受吗?”
慕容雨摇摇头,“不难受,就是热,好热啊。”
“以后再不可喝了。”魏昭摇摇头。
不一时翠云就端来了醒酒汤,魏昭抽出手端了汤,“来,喝醒酒汤。”
慕容雨一听趴在桌子上,“不喝不喝,太酸了,你自己喝吧。”
魏昭好似有无限耐心,伸手揉揉慕容雨的脑袋,“我喝一半,你喝一半,再说就都喝了。”
慕容雨抬起头来撇撇嘴,“这还没把握追到手呢,就这么凶,好啦,喝就喝,你先喝给我看。”
魏昭喝了几口,好说歹说的哄着慕容雨喝了剩下的大半碗解酒汤,慕容雨酸的皱眉,稍微清醒了一些,翠云赶紧伺候着她洗漱好,躺到了床上。
慕容雨靠在床头昏昏欲睡,感受到身侧魏昭也生了床,她迷糊着问魏昭,“不用守岁吗?”
魏昭摸摸慕容雨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热了,他嘴角带了点笑,“守什么,不过图个热闹,你既困了,睡就是,让她们闹腾去吧。”
慕容雨慢慢点点头,“那咱们一起睡吧,”慕容雨朝魏昭的方向挪了一下,“唔……想靠着你睡,那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魏昭看着慕容雨娇娇软软地靠着自己,一点也不设防的样子,不由心里一笑,这是因着自己的腿不能动,才这么放心吧。
魏昭一边想着该什么时候把腿上的情况告诉慕容雨,一边伸手,“过来,让你靠着。”
慕容雨慢慢靠近魏昭蹭了蹭,“靠着你你可不要做坏事,你们男人都是大色狼来着,不过我不怕,你想做也做不成嘛,嘿嘿。”
慕容雨边嘟囔着边进入了梦乡,留魏昭一个人感受着身体的紧绷苦笑,这甜蜜的煎熬,真是自找苦吃了。
魏昭抱着慕容雨,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暖暖的香气,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悄悄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