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喜欢骚的了。”江岸眯起眼睛,一只手钳住身上人的下巴,“说,谁教的?”
明照手指打颤,仍维持了笑容,“都、都是我的心声。”
“心声?”江岸怒极反笑,“好啊,那你就回自己屋去好好品、细细品、慢慢品——你这句心声吧!”
话音落,他长腿高抬,直接踹明照一脚,踹穿了墙壁,踹离了原本的范围。
江岸拍拍手,对着塌下来的一堆砖头,重新施了法,将其复原。
“什么臭男人!”江岸气得一直到躺下,还在念叨。
楼下,“砰!”“轰!”“哐!”各种声音交替传入底下人的耳朵里。
毛三被惊得抖落了手里的牌,“这什么声音?”
旁边的玲珑,猫眼睛可灵着,一下看清了他还剩什么牌,“喵嗷!你怎么还有一张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红桃三,拿肉垫挡住了一半眼睛。
饕餮将最后两张牌叠一起,搁嘴里叼着,这会儿取下来,道:“他们俩打架,不掺和。”
——互相打死了他就自由了!
毛三摸着鼻子道:“可我咋觉得,后面倒霉的还是咱们三……单张二。”
饕餮忙摆牌:“神炸!”
其余俩伙计哀嚎声迭起,“又是你赢!说,是不是出老千了。”
饕餮忙拿走猫虫旁边的两碗肉,哈哈大笑道:“洒家自不会耍些凡人耍的小把戏!”
他摊开那两张组成神炸的牌,一张代表天帝,一张代表魔尊。
这花牌玩法是江岸想的,说叫什么“斗吃货”,每一局三个人玩,一个叫吃货,其他人叫没得吃,若吃货赢了,能拿走其他人的晚饭肉……
此游戏被饕餮深深热爱着,并发扬光大,推广到这条街上其他人那里。
短短三天,他就从吃不饱肉的痛苦境地,短暂将肚皮填到塞不下的程度……然而说他打牌技巧多高超,倒也没有,只不过运气就是好!
把把拿到神炸!
这谁吃得消?
今晚上赢得太多,惹别人怀疑了,被毛三嘴碎了两个时辰,临睡前,饕餮才偷偷道:“洒家手气了得,是借助了一物事。”
毛三:“什么东西?”
饕餮便从硕大的肚子里吐了一黑色的骰子出来。
这骰子奇怪的很,六个面,不写数字,倒刻了六个“通”字。
“此乃赌神送洒家的通明骰子,只要拿着,赌桌上就输不了!”
“送的?是你抢的吧?”玲珑努努嘴,他在天界待过许久,知道赌神的脾性,那厮最是宝贝他的骰子,怎么可能送给一臭名昭著欠债不还钱的凶兽?
饕餮“嘿嘿”笑了几声,“反正骰子在手,他要不走。”
毛三听得心潮澎湃,巴住饕餮一只爪子,“借给我玩玩。”
饕餮不肯:“洒家得靠这个吃肉。”
毛三跟在他屁股后头上了床,眼睛眨着,很是舍不得的样子,“就给我玩一天,我马上还你。”
饕餮两眼珠子晃了晃,“那,你拿你怀里那哨子来换。”
“这个啊……”毛三犹豫了下,哨子是明照给他防身的,不好送人……但逢赌必赢的诱惑当前,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哨子给你,骰子给我,咱俩互换,就一天。”
“成交。”
饕餮咧开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
二楼,明照扶着摔痛了的额头,匆匆回到自己屋。
一旦离开江岸的视线,他便毫无顾忌地与陆琊对骂:
“混账!你今天给我甩了多少烂摊子!还想躲!”
“谁躲了?”
陆琊懒洋洋地打意识海里钻出来,冷笑一声,“本尊为自己抉择,何错之有?”
“你只是从前的我!你根本不懂失忆之后的种种!”明照咬牙切齿道,右手握拳一用力,砸塌了一块床板。
“本尊生自万物之宗,距今已存活数十万载,比你蜉蝣之生,何其浩瀚,为何要为一细流,令汪洋改道?”
明照听着他愈来愈傲慢与猖狂的语调,两眼中戾火更旺,“可惜,现在魔尊陛下正囿于我这一细流之中。”
陆琊沉默了一刻钟。
过后,他问道:“怎样,你肯离开此处?”
明照决然答道:“不论如何,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离开江岸。”
陆琊一听又开始暴躁,“本尊哪怕魂飞魄散也绝不能忍受与一下界蝼蚁苟且!”
明照耐心全消,冷冷道:“你可以试试魂飞魄散,如果能做到。”
陆琊:“……听着,你出现后,那颗桎梏本尊魔性的莲蛊便沉睡了!只要本尊重返魔界,六界绝色美人,可任你处置。”
“可笑。”明照讥讽道:“莫非时至今日,你觉得我只是在觊觎江岸的美色吗?”
陆琊:“没有。他毫无美色可言。”
“砰!”一拳头狠狠砸向陆琊的左眼窝,明照捂着半边脸,从桌底下爬起来,恨声道:“若你再敢擅自非议……”
陆琊:“你相中的客栈精,毫无美色。”
“砰!”又是一拳打在眼窝,这回是右边的。
明照的脸色黑得可怕,“我说了,不准说!”
陆琊:“毫无美色……”
“砰!”“砰!”“砰!”
一拳接一拳,又变成互殴……
第二天,明照下楼时,三个伙计齐刷刷看向江岸。
毛三小声劝道:“掌柜的,你昨天上也太狠了……这么玩,真的容易早衰……不能杀鸡取卵啊!”
江岸丢下筷子,有些生气道:“昨晚上被摆了一道的明明是我!”
然而没有人相信。
玲珑吞吞吐吐道:“可是明照大哥已经变猪头了……”
这肿的!
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