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抖了抖。
他刚刚,是听错了吗?他未过门的小妻子,说也不是不可以?
无边的沉默在蔓延。
陆书仪决定先发制敌,捏着嗓子放软声音,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位哥哥,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是可以的,只要别让人知道。”
说话间,陆书仪已经慢慢蹭到了那个身影旁边。
顾承安已经由最初的震惊,转变成了一腔怒火,如果不是今日他来看了一眼,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竟这般不知廉耻!
顾承安站起来,正想拆穿眼前这个□□的真面目,就觉得腹下一痛,紧接着就是被一只白嫩嫩的手捂住嘴,按倒在地,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陆书仪按着他一边打,一边恶狠狠的道:“还想坏我名声,还不要钱只要你,我打死你,我为民除害。”
顾承安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一连被打了十几下才反应过来,手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呼救,立刻被捂的更紧,打的更狠。到最后,顾承安躺平任打。
顾承安思绪混乱,自己不会今天就死在这了吧?他奶奶给他找了一个疯子,想要解释都没机会。
就在顾承安内心满是绝望之时,上头的拳头慢慢停了下来。陆书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老实点,知道吗?”
顾承安头被按着,就使劲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你是大佬,什么都听你的。
陆书仪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金簪,抵着他脖子,才松开捂住他的手,开文问道:“你是谁?”
刚刚她也是问的这个问题,只是这一次顾承安不敢敷衍了,一有说话的机会立马道:“我是顾承安,你的未婚夫,我就想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没有恶意。”
顾承安说着说着,就有几分委屈,自己也没做什么啊,就吓了她一下,差点没被打死在这里。
陆书仪脸上恶狠狠的表情僵住了,随即问道:“你说你是顾承安,你怎么证明?”
顾承安想了许久,苦着脸道:“我不知道。”说完就把头缩了缩,生怕这疯女人又打自己。
陆书仪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慢慢松开手,移开抵着他脖子的金簪:“原来是顾小侯爷。”
书中说,顾承安有一块血玉,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一直佩戴在身,而这小贼身上就正戴着一块血玉。
再看他一身的华服,白嫩的皮肤,手无缚鸡之力的身骨,无一不和顾承安悠闲公子哥的身份相吻合。
陆书仪现在心里有点慌,她好像有点崩人设了。不过不要紧,还可以补救。
陆书仪手一松,扔掉金簪,顺势坐到地上去,开始无声无息的流泪。
美人垂泪,刚刚还捂着脑袋哼哼的顾承安都不哼哼了,道:“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书仪哭的更凶了,眼泪大片大片的留,有水漫金山之势。
顾承安天不怕地不怕的,突然遇到一个小姑娘流泪,顿感手足无措——即使这小姑娘刚刚才揍的他满地找牙。
顾承安蹲下来,无师自通的诉说自己的罪状:“我不该溜进你房里,肯定把你吓着了,我以后想见你,一定提前下帖子,行不行?”
“不行!”陆书仪立马拒绝,开玩笑,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人外男给她下帖子算什么事,哪怕是她未婚夫也不行!
顾承安就有些烦躁:“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陆书仪沉默了一会,又开始抹眼泪:“世人都说,男女婚前不宜见面,小侯爷,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我们婚前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
翌日。
顾承安骑着圣上亲赐的汗血宝马,呼朋唤友的,一起去郊外游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伙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或者说,一群纨绔,而有皇帝撑腰的顾承安,就是最大的纨绔头头。
顾承安坐在马背上,看着众纨绔追逐打闹,却没了平日的兴致,略觉几分无趣。
常将军的幼子常胜刚打了两只野兔,正得意,策马来到顾承安边上:“顾哥,怎么不动?”
顾承安瞥他一眼:“没意思。”
常胜看看手里的弓箭,有看了眼下人提着的小兔子,一下子也觉得索然无味了:“那顾哥你说,做什么有意思?要不咱们去野外打老虎?”
顾承安看他一眼,就常胜这身板,是想去给老虎添点心吗?脑海里又想起昨天那个美人,美是美的,就是有点凶:“常胜,你今年十九了吧?你父母给你订婚了没?”
常胜挠挠头:“定了大理寺卿家的女儿,怎么了?”
“那你见过她没?”
“没见过,还没成亲呢。”
顾承安扭头看他:“那你就不好奇吗?不想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能怎样?大家闺秀呗,听说是个贤良淑德、温婉懂礼的,只要娶进来能给我生儿育女,孝顺父母,听我的话就成。”
顾承安摸摸下巴,“那如果她不给你生儿育女,不给你孝顺父母,不听你的话呢?”
常胜仿佛受到了震惊,“怎么可能?”
想了想又道:“那我就休了她。”
说话间,常胜还点了点头。
顾承安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要是她嫁过来以后,把自己赶出房门,成了顾家一霸,然后自己忍无可忍,一纸休书……
会被揍死的吧!顾承安打了个寒颤,驱散了脑海里这个可怕的想法。
偏偏常胜就像个烦人的小蜜蜂,一直追在他身边问:“顾哥,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是不,也不知道我新嫂子长什么样,漂不漂亮……”
“漂不漂亮关你什么事?”
顾承安心里莫名火大,一甩鞭子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