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承认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许书记转头让人帮忙,李二蛋一下子懵了,“奶奶!快救我,我不想进班房呜呜呜……”
李老太太急得不停地抖着手里的拐杖,想上前但又怕书记怪罪,要是回头得了个“妨碍公务”的名头,到时候别说二蛋了,就连他们李家一家子的前程都毁了!
但是二蛋毕竟是她孙子,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宝贝的金蛋子被送进班房,到时候她怎么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啊。李老太太干瘪的双眼忽的扫到站在一边的唐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唐枳的手。
“姑娘,我家二蛋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要是不原谅他,我给你跪下了……”
李老太太哭丧着脸,全然没有了刚刚那股骂人的狠劲,在大伙儿眼里俨然就是一个疼爱孩子的老人,看过来的大伙儿眼里都有些不忍。
唐枳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忽然觉得好笑极了,她的孙子就是人,她父亲就不是人了,凭一句他还是个孩子就能抹杀掉他偷盗和伤害人的罪行?
她面无表情把手从李老太太手里抽|出来,抹了抹眼角,泫然欲泣道:“不是我不想帮您,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事不按法律来办,都凭你一张嘴说了算,那我们国家岂不是乱了套?大伙儿你们说说是不是这样?”
大伙儿语塞,这法律的事可容不得他们亵渎,这李老太太的主意哪个不知道,不就是想求情让人家放过她孙子?但唐枳这么一说,这哪里是在求情,根本就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许书记皱眉,看了一眼还在苦苦哀求的李老太太,板起脸,厉声呵斥:“都别说了!求什么情?!犯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小高,去叫警察来!”
“不、不……”李老太太被骂了一通,听到许书记的话,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没一会,警察来了把人带走,李家的人哭丧的哭丧,灰溜溜把李老太太背回去了,许书记也跟着去忙别的事,一时间村口只剩下唐枳俞秀瑶和一干乡亲。
大伙儿看着人群中央的唐枳,忽然觉得这唐家的女娃儿变了不少,以前见到都是乖巧伶俐的模样,现在看着好似多了什么,那大眼睛还是那么水灵灵,但总觉得多了一丝拒人千里的冷,尤其是刚才,反抗她三婶的时候那狠劲令人心头一颤。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三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骂她,又不是人家亲娘,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被骂得那么难听,不反抗难道还要受着?”
“唐枳的三婶嘴巴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唐枳的仇人呢!”
朱玲站在一旁听着,她找不了唐枳那贱丫头出气,不代表别人不行,她撸起袖子,火大朝那人喊:“你说谁狗嘴吐不出象牙呢!背后戳人脊背也不怕闪了舌头!”
对方根本没理她,倒是朱玲她男人嫌她丢人,扯了扯她手,“还嫌不够丢人!?赶紧回去煮饭!”
朱玲虽然性子泼辣,但一旦对上她男人,就不敢吭声了,她能嫁给唐仲汉还是托了唐老太太的大哥的福,是唐老太太娘家人帮忙做的媒她才能得偿所愿嫁给唐仲汉,否则她这个性子谁敢娶她?
当年唐仲汉知道自己不得已娶她的时候还有些抵触,但到底还是孝顺,就按着唐老太太的话娶了她。现在唐老太太死了,唐家那一大家子也分了家,她更没有人为自己撑腰了,后半生全仰仗着她男人。
性子虽然收敛了些,但是一旦遇到事,被人一说她还是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朱玲往那人狠狠剜了一眼,拾起地上的菜回去做饭去了。
唐仲汉神情复杂看了一眼唐枳,也跟着回去了。
唐枳和俞秀瑶在收拾一些手尾,知青堂弟被俞秀瑶派去把那袋果子背回唐家。
对俞家姐弟,唐枳感激不尽。
“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好姐妹?”俞秀瑶不想听她煽情的感动,“唐伯父现在还在医院,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唐枳和俞秀瑶马不停蹄赶去医院,刚走进长长的走廊,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扑面而来,唐枳看到那些护士戴着口罩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摆了许许多多的玻璃瓶子。
“下一个,周胜天。”
她现在还不知道爸的情况怎么样,当时她生怕让那个李二蛋跑了,就干脆和俞秀瑶把人绑起来,本来打算把人绑了之后就去医院。
但是谁知道正好许书记来,她想着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怎么可能能和李家的人叫板?就算有俞秀瑶帮忙,那也只能帮得了一时,到时李家要是把人带回去了,她唐家就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许书记一来她干脆把事情都上报上去,让许书记为自己主持公道,结果也不出她所料,犯了事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尽管解决了这边,但唐枳一想到唐父进了医院她就忍不住心急如焚,还在高柳屯的时候,从医院回来的牛叔就告诉她,唐父被伤了根骨,恐怕落下后遗症!
“伯母,您别担心,伯父会好起来的。”
“你是……徐家的孩子吧?”唐母拿了把椅子给他坐。
“伯母,没错,我是徐章。”青年的声音从病房传出来,“对了,伯母,我舅舅在医院当主任,要不我让他给伯父看看吧。”
“这……”
就在唐母犹豫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妈!”,唐母和徐章看过去。
“阿枳?”
“唐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