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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苍绿(二更合一)(1 / 1)

第四十章

深夜的肯尼迪国际机场依旧忙碌,将近快一天的乘机时间让顾灼浑身都十分僵硬,他扭了扭脖子,听着骨骼咔咔作响。

放于袋中的手机才刚开机没多久,便开始嗡声震动,顾灼叹了口气,托着行李将电话接通。

梁秘书慌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顾总,这边的股东们说你不能离开,公司这里...”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到纽约了。”顾灼的语气十分平静,“事已定局,股东那边就麻烦你帮我稍加安抚,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后会尽快赶回去,需要我签署的文件能用电子版发给我的就用电子版,不能的话就先放着,等我回去签。”

梁秘书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才说了个开头,顾灼这边就干脆利落地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直接切换到飞行模式。

顾灼打开相册,看向上面温文尔雅的男人,而后抬眼在人群中寻找。男人很出挑,周遭的气质难以令人忽略,顾灼几乎是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顾灼推着行李车过去,迎着男人诧异的目光,主动伸出了手:“乔先生是吗?你好,我是顾灼,我们之前在微信上聊过的。”

乔珩先是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回过神来,握上顾灼的手:“你好,我是乔珩,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顾灼应了声好,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有些心急地问道:“你联系上宋首席了吗?”

“不好意思,还没有,”乔珩脸上立即带上歉意,他低眉笑了笑,“这我先为他说声抱歉,不过顾先生你不用担心,小凛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只要是他经手的翻译工作,无论什么问题他肯定都会给您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顾灼压下心头的惊慌,强撑着笑意回道:“我知道的,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真的很急,我需要立即见到宋首席。”

顾灼面上端着笑意,但语气中却刻意强调了立即二字。

乔珩眉眼放低了些:“我能理解的,我们这边也在紧急地联系他,但是我们这个职业,有时候做起翻来,能接连好几天在同传箱里不出来,与外界隔绝,这时候联系不上是很正常的,还请顾总放宽心。”

说到这里,乔珩像是有意扯开话题,他接过顾灼手中的行李箱,笑道:“顾总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也很劳累了,我这边给您定好了酒店,您先到酒店稍作休息,等我联系上小凛后再带他来见您。”

“不用,”顾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将行李拉回来,语气特意放低,“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乔珩大抵也没想到顾灼的态度会是这般强硬,他面色有几分尴尬,讪笑道:“顾总,大家互相父辈里都认识,工作上的事儿没必要搞得这么...”

“不止是工作上的事,”顾灼抿了抿唇,看向乔珩的目光中带着浮沉的意味深长,“我和宋凛之间,还有着私事。”

这私事二字背后包涵的深意,可远不止字面意义上所袒露的那般简单。

乔珩是个聪明人,在秒数间便迅速想通,他脸上的神色也不复先前,再看向顾灼的眼神中带着审视和困惑。

乔珩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钥匙扣,思忖道:“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这样吧顾总,我们先上车,在车上聊。”

已是深夜,机场里人来人往,还时不时有寒气灌入,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再加上顾灼急着见到宋凛,自是不会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压下情绪,跟着乔珩上了车。

纽约虽下着雪,但落雪是细碎的,路上也没积雪也没结冰,车辆平缓地驶上道路。

乔珩调正了一下暖气片,打着方向盘问道:“顾总是和我们小凛在交往吗?”

从顾灼说出那句话后,他就意料到乔珩会这么问,反正从一开始过来就是由谎言起的头,那么中间顾灼也不打算说真话。

顾灼点了点头,十分坦荡地承认:“是,我在和宋凛交往。”

说到这儿,顾灼好似预计到乔珩接下来会问什么,扭头直说道:“我俩刚交往没多久,又碰上两家生意关系,小凛比较体贴,为我考虑就没有公开。这次也是我不对,忙于工作没有时间顾及到他的情绪,两人间闹了点儿小矛盾。”

顾灼说话间的神色异常坦然,就算乔珩隐约间觉得不对,但也无法挑出什么毛病。

乔珩扬了扬眉,边看向后视镜边说道:“是吗,这小凛并没和我说过。那既然如此,顾总也不必太着急,他不接电话可能也是想自己冷静一下。”

乔珩并不知道实情,顾灼考虑着宋凛那晚说的话,也没办法透露太多。他焦虑万分,可偏又无法道出实情,只能压着气沉默着思忖了半晌。

“乔先生,我这边无论出于公事还是私事,都必须立马见到宋凛。”顾灼声音里沾了几分严肃的郑重,“我自从三天前和他通过话后就再没联系上人,现如今你也没联系上,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不紧张。”

听到顾灼这么说,乔珩眉头紧皱了一下,他像是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握着方向盘的手猝然用力,挑起的眉眼也紧跟着低顺。

“抱歉,只是我们工作时大多都是这样,是我思维定式没考虑到位,”乔珩对着手机唤了声siri,在那边应声后,用着英文说道,“pleasehelpmenavigatetolin’saddress.”

那边滴的一声后自动打开谷歌地图,实体的蓝线在屏幕上曲折显现,最后标明目的地。

乔珩方才估计是已经细细思量完顾灼的话,开始发现情况的不对劲,对顾灼歉意一笑后,便抬手在车载电话上寻找一名联系人拨通。

嘟嘟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乘着昏暗无尽的夜色,幽长的像是断头台上凌迟不落的利刀。

终于在即将转到留言箱时,电话被接通,一道沙哑慢吞的女声传来:“hello?what’smatter?”

“舒雅,”乔珩的声音十分低沉,“你现在去向乔纳森发一封调用备用钥匙的文件,房号是3606。”

电话那头的舒雅估计是还未睡醒,整个人有些懵圈:“啊...哦好的好的,我立刻起来发。”

“辛苦了,发完后早点休息。”乔珩说道,而后他将电话挂断,又抬手拨了另一则通话。

这通电话接连打了两次才接通,顾灼看了一眼,是方才那位叫乔纳森的男人。乔珩的语速加快了几分,但依旧沉稳,他冷静地与乔纳森交谈,寻了个面上的由头糊弄过去。

待乔纳森同意后,乔珩便对顾灼说了句坐稳了,而后压在最高限速踩了油门,银黑色的suv便轰声飞驶而出。

夜晚的路况很好,乔珩也一直开着高速行驶,中途只有在支付过桥费时,才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机场离宋凛家不是很远,大概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由于乔珩的加速,时间缩短了许多。

他们到的时候,一位裹着驼色大衣的棕发男人正跳着脚在入口等待,乔珩过去与他打了声招呼,是方才通过电话的乔纳森,而后便从他手中拿过钥匙。

乔珩对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顾灼虽然英语没到乔珩他们这种专业的地步,但是正常的交际还是不在话下的,两人友好和谐地握了个手。

因为是属于公司的下属配套公寓,乔珩两人都不用登记,只有顾灼需要到前台处登记访客信息。

这栋公寓装修的像是五星级酒店,一入门的吊性水晶灯便闪烁着夺人眼目,电梯间处站立着身穿英式制服、手戴白色手套的执事为你服务。

乔纳森住在这栋公寓的第三十八层,三人在第三十六层处分开。电梯一打开,透过开弧扇形的玻璃窗,便可看到细雪下的中央公园。

但此时此刻,顾灼却没心思欣赏这番美景,他跟着乔珩的脚步急匆匆地冲3606小跑而去。

乔珩身上虽有钥匙,但他并未直接开门,而是先按了门铃,并用手敲了门。

都没用,公寓内并无应答,甚至连走动声都听不见。

深夜的走廊异常寂静,顾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乔珩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只觉得异常缓慢,像是盗梦空间中刻意被拉长放缓的慢镜头,失焦的画帧在眼前拉放。

钥匙入孔,转动。咔哒一声,伴随着动作橡木的房门被推开。

门后的黑暗刺痛了顾灼的双眼,他脑中的理智瞬间崩塌,不管不顾地推开乔珩,冲向房中。

乔珩的惊呼声被他抛在脑后,他像是头发疯的猛牛一般,漫无目的地往里冲,中间磕磕绊绊好多次,直到身后的乔珩将灯全部打开他才有了方向。

乔珩揉着肩膀走过来,带着他转弯走向里卧的主间:“是这里。”

说完,乔珩正欲敲门,可还没等到他的手敲上房门,顾灼就直接伸手将门扭开。

房内空气闷湿,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明的酸臭气息,遮光帘被拉上,也没有开灯,只能凭借廊间的灯光依稀看清床上那团鼓起的小包。

顾灼浑身一抖,想不了其它的,也顾不了理智,甩开门就朝床上冲,他将被子掀开,将人捞进怀中的同时,迅速地去检查他的手腕和脖颈。

还好没有伤口。

宋凛胡子拉碴的,身上还传来一股子酸臭气息,但顾灼全然不顾,他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拨开宋凛脸上的头发,附身去感受他的鼻息。

在微弱的呼吸喷在眼睫上时,顾灼如同从灾害中侥幸逃生般,猛地松了口大气。

顾灼紧紧抱住宋凛,这么些天的担惊受怕此时全都化作泪水涌出,他沙哑着嗓子,一声声喊道:“宋凛,宋凛,你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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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裹着浑厚包浆的指针陀螺在干净透亮、能反射出人影的玻璃桌上转动,指针转至南侧,指向平躺在价值上千万睡椅中的宋凛,指针转至北侧,指向端坐着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将收声器放至桌边,陀螺角与桌面摩擦的声音便被放大,她笑了笑,说:“抱歉宋先生,由于您的心理防备太强,我可能要采取一些适量的催眠方式,您不介意吧。”

宋凛阖着眼,身上盖着羊毛毯,合十与其上的指节互相按压了一下:“你都已经做了,就不需要再来问我的意见了吧。”

面对这不满的语言,心理医生笑了笑,没说话。

窗外曲竹流水落声,一点点地滚落在光滑的岩石上,发出悦耳静心的声响。心理辅导室中一时间十分沉静,只有被放大的陀螺摩擦声和落水声响起。

心理医生一直在观察着宋凛面上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他面上的紧绷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医生抓准时机,急忙开口问道。

“好的,宋先生,我记得您说过,您的父母是在您七八岁左右的时候离异了对吗?请问他们离异,对你来说有造成什么心理上的影响吗?”

“没有,”宋凛立即回道,“没有任何影响。”

心理医生在纸上记录着:“那么您是否记得清,他们离婚时的场景呢?”

宋凛摇了摇头:“不记得。”

“是没有一点印象吗?”心理医生问,“还是很模糊?”

宋凛思忖了半晌:“没有一点印象。”

心理医生轻皱了眉,她在‘刻意遗忘’那一栏画了个圈。她继续问道:“那么,宋先生你现在回想一下,在你记忆中,你对你父母双方在同时出现的,记忆最深刻的是哪一幕?”

“双方?”宋凛听到这个词,眉头不由得紧皱,他合十的指节有些僵硬,“是...大概在我七岁左右,我妈穿着高跟鞋踢我爸。”

“高跟鞋?踢你爸?”心理医生快速且精准地抓住宋凛语气中的变化,“是高跟鞋很深刻,还是踢这个动作很深刻?”

宋凛眉头皱得越发紧,像是在不安:“高跟鞋,大概有七八厘米的样子,很细很细,踢到我爸的后脚踝上...很痛。”

心理医生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么你的父母是在争吵对吗?你能记起来争吵的原因吗?”

“是在争吵,”宋凛回道,“原因是...离婚?”

说到这儿,宋凛不知脑中又闪现了什么,急速改口道:“不知道,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心理医生察觉出不对劲:“不是的,宋先生你...”

“我说了,我记不清了!”宋凛忽地抓紧羊毛毯,枕在枕头上的脑袋大幅度的晃动着。

“好好好,还请您稍微冷静一下,记不清就不问了。”心理医生柔声安抚道,她将扩音器调大,让陀螺旋转摩擦声越加放大。

嗡嗡嗡。摩擦声逐渐盖过流水声,一阵阵的,有规律地砸向耳蜗。

躺在躺椅上的宋凛也随着声音逐渐放松下来,紧抓着的指节也渐渐舒缓。

心理医生暗中松了口气,在‘刻意遗忘’后面,用勾代替了圆圈,并加上回避禁地四字。

“嗯...那么,在你的童年中,印象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心理医生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陀螺旋转的摩擦声一点点转入脑中,将尘封住记忆的枷锁破开。

宋凛想了想,回道:“最深刻的...我外公吧,那时候我老是尿到裤子上,一天要换好多次裤子,我外公那时在帮我洗澡,洗完澡后他就让我站到他的手臂上,然后把我举起来。”

说到后面,宋凛的声音有些许哽咽,脸上也挂着回忆的笑容。

心理医生在纸上着重写了外公二字,问道:“外公一定很疼你,那么宋先生,在你印象中,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到这里,宋凛扬起的嘴角蓦地僵硬,在瞬间,便被压了回去:“我外公是个很温和稳重的人,学识也很渊博,我非常尊敬他。”

“是吗?”心理医生注意着面部表情,她的笔尖在外公的字样上点了点,“外公经常陪在你身边吗?”

宋凛点头:“我是跟在外公身边长大的,他教会了我很多。”

“那么,他对你有很高的要求吗?”心理医生问道,“或者说,在您成长的过程中,您的父母,又或是任何一位亲人,对你有过很高的要求吗?”

向来回话很快的宋凛,在这一刻却罕见了沉默了几秒,他身体不可查地紧绷了一下,平稳着声线回道:“没有,他们...只希望我健康快乐的长大就行,没有对我高要求。”

心理医生手上握着的自动铅笔突然矮下去一节,被折断的笔芯在纸面上滚了几圈后,便掉落在洁白的地毯上。

心理医生轻笑了一下,她边写边道:“宋先生,骗人可不是个好习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些。”

听着这话,宋凛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的,嗤笑道:“我说过了,我是个很恶心的人,医生。”

心理医生抓住关键点,顺着问下去:“为什么?您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恶心的人,那这恶心的缘由是在哪一方面呢?”

躺在躺椅上的宋凛微蹙了眉,他抿唇思索道:“很多,我很懦弱,犯了错也不敢认,尤其是原则性的错误,我都不敢承认,只敢偷偷弥补。也很凉薄,不信任任何人,没办法建立真正的感情,撒谎成性,永远没有勇气道出真相。”

话毕,气氛沉默了几秒后,心理医生才继续问道:“就这些,没有了吗?”

“没有了。”宋凛快速地回答,几乎是下意识的。

心理医生看着病例登记上的字眼,不解道:“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啊,宋先生,人无完人,心性、底线、原则等等都是在成长过程中建立的,在这一生中,我们不可能不犯错,但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错了就能改,不再犯错。而且你也提到了,你在偷偷弥补,证明您是有悔过意识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宋先生,你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苛刻,这...”

“不,这些还远远不够,”宋凛的手猛地揪住毛毯,“医生,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我是学语言的,几乎在我所学的语言中都有这句话。因果报应,karmaisreal等等,我所做的一切,都会还到我的身上。”

“那么你究竟做了什么呢,宋先生,”心理医生循循善诱道,“你可以说给我听听,我们医生是有职业素养的,无论是任何事,你都可以放心地说出来。况且,有些事说不定就是你想的过于严重,其实根本上...”

“我违背了人伦天性。”宋凛平静地打断,重复道,“我违背了人伦天性,做着这个世界上令人作呕的事情。”

心理医生惊愕地呆愣了数秒,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回话。

过了半晌,她才继续问道:“那..这件事是什么呢?”

“是...”

啪嗒。

桌上的陀螺突然倒下,脑中嗡嗡的摩擦声也瞬间消失,像是突然断了根弦,而躺在躺椅上的宋凛也瞬间睁开眼。

只不过这次睁眼,他看到的不再是辅导室的浮雕天花板,而是冷暖交错着的洁白横梁。

宋凛失神地呆愣着,换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公寓的客房里。他脑子混沌地要起身,却猛地被按住了手。

“别动,你还在吊水。”

顾灼的温声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句地像是给宋凛脑中投地雷,轰轰地全部炸开,理智全失。

宋凛瞪大眼,惊愕地扭头,看着顾灼半晌说不出一个字。顾灼也任他看,视线与他交缠,平静地等他缓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凛才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来纽约了?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等你好些了我再和你说。”顾灼起身将他扶起来,在腰后给他放好枕头后,便从打开放在一旁的保温桶,“你将近三天没进食,医生说醒来后只能先吃点流食,这粥还是温热的,你试试看。”

保温盖被扭开的瞬间,海鲜粥的香气便跟着转了出来,宋凛的胃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大脑传递出了饥饿的信号。

分明,前几天还无比反胃恶心,吃了就吐。

宋凛也知自己的身体要紧,但正当准备伸手去拿勺子时,顾灼又跟一开始一样,将他的手按下。

语气很淡,但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我喂你,你还在吊水,就不要动了。”

宋凛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立着个吊瓶,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吊针,问道:“这是什么?”

“营养液,”顾灼舀了勺粥,吹凉,“你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三天,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因低血糖昏过去了。”

宋凛下意识地辩驳:“我不是不吃不喝,我是...”

顾灼将粥抵到他嘴边,打断了他的解释,眼光沉沉地说道:“先吃粥,不急着解释,宋凛,你需要解释的太多了,不急于这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今天的,抱歉,状态真的不是很好,我尽量日更,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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