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早找舒冰夏是为了见小野,主播大赛的事情,小野报了名,现在在星渊培训。
栗早到的时候,两人已经等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栗早在他们对面坐下,发现小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不是外貌的差别,是那种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后,精气神都起来了的感觉。
“没事,我们也刚到。”舒冰夏叫了服务员过来,让栗早点单。
栗早随便点了杯咖啡,主要还是关心小野的事情:“看你的状态,应该适应得不错?”
“挺好的。”小野眼睛亮闪闪的,“谢谢你栗早。”
“谢我干嘛?你该谢夏夏,是她帮的忙。”栗早说。
小野笑道:“夏夏不识民间疾苦,肯定是你跟她说的,还要谢谢给我妹妹买东西。”
栗早摇摇头:“那你就认真做主播,照顾好妹妹。”
小野满口答应,又说了会儿话,小野站起来说要去买点东西。
栗早猜是舒冰夏跟他说好了,要留空间给他们说话,低头给小野发了条微信。
“栗早,我不拐弯抹角耽误你时间了,问你件事。”小野一走,舒冰夏脸上的笑就淡了几分,心事重重的模样。
栗早大概能猜到她想问什么,说:“刺伤妙妙的凶手,是顾莫辞的粉丝。”
舒冰夏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在杯沿上磕了一下。
她捋捋头发,有些不自在:“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我也实话说了吧。”栗早冲她善意地笑笑,“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你喜欢顾莫辞了。所以,你只会关心跟顾莫辞相关的事情。”
舒冰夏微微脸红,更加不自在了:“我哪有只关心他?我也很关心你们的。”
“是我说错话了。”栗早笑着道歉,“对不起。”
舒冰夏倒是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想……”
她欲言又止,栗早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顾莫辞那个粉丝……跟他有过接触吗?”舒冰夏问。
栗早是真惊讶了。
她一直都知道,舒冰夏对顾莫辞很了解,毕竟青梅竹马,又是心爱的人,肯定很用心。
但她没想到,舒冰夏对顾莫辞的了解,已经到了这么深刻的地步。
就这样她还喜欢,明明是个聪明的姑娘,一遇到爱情就犯迷糊,也不知道该怪作者的设定,还是该说她脑子不清楚。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栗早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是听说,没有亲眼所见,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她把妙妙说的,关于顾莫辞跟女粉丝接触,还合照签名送礼物的事情都说了。
舒冰夏紧紧握着咖啡杯,脸色隐隐泛着白,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起痛苦又倔强,还挺让人不忍的。
栗早有点替她难过,安慰道:“我没亲眼所见,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你亲自去问问……”
“不用问了,肯定是真的。”舒冰夏咬牙道,“他做得出这种事情。”
顿了顿,又低声喃喃:“这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栗早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轻轻握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无言地拍了拍。
舒冰夏自己消化了一阵,抬头看向栗早:“你什么都知道吧?不恨我吗?”
栗早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说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说这件事情的话,跟你无关,我为什么要恨你?”
“可我很明显跟顾莫辞是一队的。”舒冰夏说,“我一直在帮他。”
栗早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在我这里,没有绑定一说。我只看你做过什么,别的不重要。”
舒冰夏怔怔望着栗早,半晌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独立个体吗?”
栗早有点理解她。
这姑娘从小就喜欢顾莫辞,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把自己跟顾莫辞绑定在一起,什么都以顾莫辞为先,几乎活成了别人的挂件。
可是,她本身就是白富美、大小姐,并非没有见识的人,活得没有自我,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很煎熬。
没人提的时候还好,现在栗早一句“独立个体”瞬间戳中她的弱点,才会让她崩溃。
栗早拿了纸巾递给她。
舒冰夏哭得更厉害,惹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栗早很淡定,也不怕被人看,默默陪着她。
好一阵后,舒冰夏才终于缓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特贱?”舒冰夏声音还带着哭腔。
栗早摇摇头:“爱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是顾莫辞不配。”
舒冰夏沉默一阵,说:“对不起,栗早。”
“什么对不起?”栗早问。
舒冰夏说:“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顾莫辞让我说的。”
“哪些话?”栗早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还是不动声色。
“上回见面时,跟你说的那些关于司家的话。”舒冰夏说,“全是顾莫辞让我说的。”
“那都是真的吗?”栗早非常沉得住气,“顾莫辞为什么要让你跟我说这些?”
“都是真的,假消息怕你不相信。”舒冰夏没好意思看栗早,“至于他的目的,他跟我说的是:司北林怀疑柳凯乐跟南哥勾结,背叛盛亚,司家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想要不动声色解决。那天告诉你那些话,是想让你们去找秦明泽。”
司北林怀疑柳凯乐?
栗早心里有点震惊,看了眼司南峤后冷静下来,问:“秦明泽那里有什么阴谋?”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舒冰夏说,“他不会跟我说那么清楚。”
栗子:“……”
大小姐真的是很爱顾莫辞了。
“我承认,之前对你有敌意,你跟他的白月光长得太像了。”舒冰夏神色晦暗,“所以,他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不仅仅是为了帮他,也是想着如果柳凯乐真的……垮台,你可能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栗子轻笑一声:“如果我落难,顾莫辞再来拉我一把,你觉得那时候我还能像之前那样拒绝他吗?”
舒冰夏傻眼。
“无怪总有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栗早轻轻叹息一声。
舒冰夏羞红了脸,又说:“之前确实是我犯蠢,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栗早看着她。
“你说得对,爱一个人也不该失去自我。”舒冰夏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我要跟顾莫辞一刀两断。”
她能醒悟,栗早更意外了。
毕竟书中顾莫辞做了更过分的事情,舒冰夏依然死心塌地。
但她能够看清,到底是件好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舒冰夏明显心不在焉,栗早便主动告辞离开。
舒冰夏又道了一次歉。
栗早从咖啡屋出来,去了旁边的书店。
小野在里面看书。
“不错啊,我们野哥都开始读书了,果然当了公众人物就是不一样。”栗早打趣道。
“你少来取笑我,明明是你让我等你的。”小野抛开手里的书,“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不太放心,来问问顾莫辞他们有没有继续找你?你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栗早在他身边坐下来。
“还真找过一次,不过被夏夏给搪塞过去了,他们没起疑。”小野想了想,“不过,你那个经纪人倒是来找过我。”
“经纪人?柳哥?”栗早心尖一跳,“他找你干嘛?跟你说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他来星渊刚好碰到我,就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想着他是你的经纪人,便跟他说了实话,他说主播计划他有投资,会给我留一个名额。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凭实力,就拒绝了。”小野挠挠头,有点不放心,“我没得罪人吧?”
“没事。”栗早摇摇头。
又问了些问题,没问出什么。
跟小野告别出来,正好在门口遇到关朗。
他们说好了,今天要去泉石山庄。
车上,栗早问司南峤:“南哥,舒冰夏和小野的话,你怎么看?”
“他俩都不像撒谎。”司南峤说,“司北林是个草包。”
“嗯?”栗早没明白,“那又怎样?”
“他如果怀疑一个人,根本藏不住。”司南峤看着她,“你回想一下,今天司北林见了柳凯乐,像是不和的样子吗?”
栗早一回想,司北林对柳凯乐,不仅没有嫌隙,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样子,可以随便开玩笑打趣。
再加上柳凯乐去找小野的事,看来他背叛的嫌疑真的很大。
“所以……”栗早有点不忍心。
司南峤说:“也可能是顾莫辞撒谎。”
这种可能性其实极小,因为顾莫辞知道舒冰夏对他死心塌地,没必要瞒着她。像秦明泽,他就选择不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司南峤明显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栗早也不忍打破:“顾莫辞人品不咋样,完全有可能。”
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你俩说什么呢?”关朗这才道,“听得我一头雾水。”
“一头雾水就对了。”栗早有心活跃气氛,笑道,“你要是能听到他说话,我还有什么用?”
“哎呦呦……”关朗拉长音调,“你就是个传话筒的作用啊?”
“不然呢?”栗早好笑。
关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不肯多说,只是嘿嘿傻笑。
很快到了泉石山庄,栗早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之前听说这个名字,也没多想,有钱人嘛,有点房产什么的,很正常。
山庄也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真到了面前,她才知道,司南峤拥有的,是真的山庄。
上千平的占地,装修什么的就不提了,单说里面每一样摆件,都是名品珍品,价值不菲。
栗早甚至有种错觉,他家草坪都是仙草。
“南哥。”栗早擦了擦快掉出来的口水,“你这么有钱吗?”
关朗在旁边说:“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有多家公司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你耳熟能详的电影,好多都有他投资,非兮影视知道吧?”
非兮专门投资国际大制作电影,栗早真被吓到了:“那是……”
“南哥在国外注册的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关朗笑道,“他选人眼光也很不错,这三年还不断有进账。所以,当初司家要压消息,我没有插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如愿?”
栗早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她一直都知道司南峤厉害,但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都转到你名下吧。”司南峤轻描淡写地说。
栗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你在说什么?”
“公司比较麻烦,这里的房产和家里的东西,都先转到你名下。”司南峤说得更清楚,“关朗那边有我之前留的法律文件,让他去办就行。”
栗早抓起手里的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压压惊。
“你怎么了?”关朗问。
栗早惊慌失措:“你家南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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