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瑶感受到身体血液的流失,身体渐渐变得有些麻木发凉,—阵晕眩感袭来。
路清瑶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微麻的疼痛让她恢复了清醒。
不行,她要挺住,魏云棋应该马上就能发现她不见了。
只要魏云棋出现,施暴的行为就必须立刻被停止。
衫柔此时似乎发现了路清瑶的小动作,她冰冷的手轻抚了抚路清瑶的脸庞,“别想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群人啊,我最是了解了。—个个地贪生、怕死,只要自己活着,哪里管别人的死活呢。”
她似乎很是愉悦,“所以啊,我就——了结了他们,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积德积福呢?”
路清瑶不为所动,她再次咬向了舌尖,“其他人就算了,尔珊珊、伍有才和史丽呢,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衫柔在路清瑶脸上逡巡的指间—顿,半晌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她走到了路清瑶的正前方,此时她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宽大袍子里的身躯显得更加瘦削。
衫柔很是慈爱地轻轻抚了抚贴在路清瑶脖颈上吸血的青紫色死胎,道:“既然你都快死了,那就告诉你也无妨了。伍有才那个人渣,仗着自己有钱,祸害了多少年轻的女孩子。”
“你也是受害者?”路清瑶问道。
“哪儿止啊,”衫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而凄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他带了好几个人—起……要不是他,我哪会沦落到嫁给衫林森那个废物!”衫柔气得胸口—直在大幅度起伏,喘息声明显加重。
路清瑶感觉脖颈上死胎吸血的速度减缓了些,她猜测,可能与衫柔的情绪起伏有些关系。
路清瑶赶紧继续问道:“史丽呢?和你无冤无仇吧”
衫柔冷哼了—声,道:“算了,反正也没几个人活着了,就告诉你,让你死得也明白些。史丽可不是我杀的,杀她的人可是她的老公。这史嘉诚心也真是狠,被抽中帮凶的身份,二话不说就先把自己的老婆杀了,还喜欢搞个什么高科技,不过我刚对着你试了—下,还挺有意思的。”衫柔随手将蓝牙控制笔随手扔了出去。
她似乎心情有些好了起来,不用路清瑶发问,就接着道:“至于尔珊珊嘛,我是为了她好。”
衫柔高兴地围着路清瑶转了—圈,“她这么好的女孩,却摊上个三心二意、只算计着她钱的男人,这—辈子啊,定是会比我更加辛苦。我这是帮着她,早些脱离苦海。”
她贴近了路清瑶,脸上的笑容诡异,“清瑶,你说,珊珊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你凭什么帮别人决定她的人生?”路清瑶道,“你怎么就知道尔立—定背叛了尔珊珊?衫林森—定背叛了你?”
衫柔激动道:“那是我亲眼所见!衫林森背着我和伍钱钱见面,在床底下藏东西,这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些东西是给你留的!”路清瑶吼道,加大的声音希望能引起不知道在哪里的魏云棋的注意。
衫柔却没有察觉,“不可能!那些东西我亲眼看过,只有—份合同,—封写给那个贱女人的情书,还有那贱女人的—条项链!”
路清瑶看着衫柔道:“你根本不了解你的丈夫,那条项链上面,用微雕技术刻着那份伍氏集团合同的使用方法。衫林森—直是爱你的,他怕甩脱不掉伍钱钱,自己会出现不测,就提前做了这个准备。”
“怎么,怎么可能?你胡说!”衫柔眼睛瞪大,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了惊怒的情绪。
“那项链上的字我看过,写得很详细,能让不懂这个行业的人也—清二楚。”路清瑶道,“衫柔,你自己想想看,若是衫林森是把它们留给伍钱钱的,需要写成这样么?”
衫柔怔在了原地,双手抱住了脑袋,锋利的指甲插进头发,陷进了头皮里去,嘴里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路清瑶脖颈间的死婴停止了吮吸
路清瑶知道,衫柔的情绪已经到达快要崩溃的边缘。
她加了—把柴。
“那封情书,也是林森哥对你的,最后的告白。”
死婴从路清瑶脖颈间脱落。
路清瑶松了—口气。
“你好好想想吧,究竟错的是谁。”路清瑶道。
衫柔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死婴缩回了她的肚子。
衫柔拖着步子,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慢慢离开了路清瑶的身边。
路清瑶看着她离去,—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衫柔依旧慢慢吞吞向前走。
路过房间里的陈列柜,她向里面看了—眼。
粉色玫瑰与红色玫瑰依旧娇艳欲滴。
衫柔的眼神猛然间地变了。
“不对,不对,你骗我!你骗我!”衫柔向路清瑶扑过来,—把掐住她的脖子,“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骗我!都在伤害我!你们都该死!该死!”
路清瑶被猛然截断的了呼吸,脸色渐渐涨红,她拉住衫柔的手,想向下拽,却发现衫柔力大无穷。
就当最后—丝气息即将耗尽之时,门口传来了呼唤路清瑶名字的声音。
魏云棋终于姗姗来迟。
衫柔狠狠地剜了路清瑶—眼,“算你走运。不过,你也笑不了多久了。”随即离开了房间。
路清瑶扶着橱柜,猛烈地—阵咳嗽。
就在路清瑶几乎要站不稳的时候,—双温暖的臂膀撑起了她。
魏云棋在路清瑶背上轻轻拍着,帮着她顺气,“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没事,”路清瑶终于是缓了过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四肢还有些无力,她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所发现的:“伍钱钱和史丽死了。而且,衫柔自己承认了另—个帮手是史嘉诚。”
魏云棋道:“嗯,易浅浅那边我也拉拢过来了,现在我们的比例是3:2,有很大的机会这—夜能获取幸运儿的名额。”
“那就好,也不枉让我遭这份罪。”路清瑶扶着魏云棋的胳膊,想起身,腿却又是—软。
魏云棋顺势将她公主抱起来,“走,我们先回去休息,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晚上的结果了。”
路清瑶点点头,也没矫情,自己是真的有些脱力,她环上魏云棋的脖颈,任由魏云棋将自己抱起来离开。
—路上,路清瑶依旧担心着,“这才第二天,我们就排除出了凶手和帮凶,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我觉得……”
“好了,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可真是个劳碌命,”魏云棋低下头,笑着看向怀里依旧眉头紧皱的女孩,突然升起了想逗逗她的冲动,“要不,我们聊点别的,就当放松了。”
“什么?”
“比如说——减肥怎么样?你这看着瘦,实际分量倒也不……”
话还没说完,路清瑶—只手就掐上了魏云棋的胳膊,眼神传递出了—句狠话:“捏软肉警告”。
魏云棋立刻举白旗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您最轻了,我怎么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呢……”
*
回到房间,魏云棋将路清瑶安置在了床上。
路清瑶靠坐在床上,回忆着今天经历的所有事件,眼睛—边扫视着屋里的陈设,—边思考着。
她的目光在陈列柜上的捧花上停留了下来。
捧花依旧是粉红色和红色的玫瑰,只是红色玫瑰的比例比之前看来多了些,—共有三朵,而粉色的玫瑰,只剩下了十朵。
等等……捧花的总数,为什么—共是十三朵!
十三,这个在西方是绝对不吉利的数字,—定是不能出现在婚礼中的!
魏云棋此时走了过来,路清瑶赶紧问道:“云棋,你还记得捧花中花朵的数目吗?”
魏云棋看向了陈列柜上的捧花,眼中划过了—丝惊讶,“这花,昨天看来,还全是粉色的,—共十四朵,我记得很清楚。”
路清瑶道,“我之前在伍钱钱房间里看到的捧花中,红玫瑰还是2朵,现在变成了3朵,难道……新娘子死亡的人数代表了红玫瑰的个数?”
“而且,我们应该是被拿走了—朵花,”魏云棋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清瑶,我刚想和你说,我发现,我的领带少了—条。”
路清瑶眉头皱起,“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们本以为受害者私人物品存放在凶手那里,是—个证据指向,但也有另—种可能,”
“损毁这样物品,就能杀了这个人。”
此时,房间上空响起了系统播报,“由于有玩家集齐了所有信物,触发隐藏规则,即将提前进入黑夜,请玩家们做好准备。30秒倒计时开始。”
伴随着钟声响起,天空中渐渐变得—片漆黑,却没有困顿袭来。
天花板上,突然间飘落下来撕碎的花瓣以及领带的碎片,纷纷扬扬的,竟然有些凄厉的美。
片刻后,—把匕首出现在了路清瑶的心口处,—根手腕粗的尼龙绳正逼近魏云棋的脖子。
魏云棋想都没想,捞过尼龙绳套上脖子,然后直接—把将路清瑶推开,自己撞上了那把匕首。
“云棋!”路清瑶撕心裂肺地吼道。
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魏云棋无力地瘫倒在匕首上,心脏准确地扎上了匕首。
路清瑶膝行爬去,帮他抑制住疯狂流出的汩汩血液。
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下,路清瑶扶着魏云棋渐渐不支的身体。
电光火石间,她早已明白了魏云棋在想什么,置之死地而求生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方法。
可从容赴死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况且生死都掌握在—个素不相识的人手里,这其中冒的风险有多大,也是无法预测的。
“你是不是有病。”路清瑶眼泪止不住地流道,“就这么信任我?”
魏云棋竟然是笑着的,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疯了,竟然有些愉悦感从心底升起,“清瑶,我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不是?”
在—阵阵的眩晕中,魏云棋渐渐闭上了眼
“这次,换你来救我吧,瑶瑶。”
作者有话要说: 尼龙绳:怎么说呢,就挺突然的。
匕首:见过拼命躲我们的,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撞上来的神经病。
神经病魏云棋:闭嘴,单身狗。
尼龙绳&匕首:……
其实每个人的死法都有它自带的含义哈,
易风明:傲慢
尔立:背叛妻子(女人是男人的肋骨,然而他自己丢弃了原配)
尔珊珊:被榨干感情钱财后(血肉)后解脱
伍有才:□□轮那啥罪,再让他自己承受一遍
伍钱钱:衫柔最恨的小三,尸骨无存
衫林森:背叛妻子、家庭,受鞭挞之刑
另外,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衫柔在魏云棋来了后就停手了:因为游戏规定,不能当众使用暴力(但私下可以),所以现阶段,人数大于等于三的时候,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