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瑶回想起餐厅里易风明死时众人的表情,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此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悠长的钟声中,房间里的昏黄的灯光渐渐熄灭。
一阵困顿猛地袭来,四肢渐渐变得无力软绵。
“不好。”魏云棋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他一个箭步翻身上床。
下一秒,一床被子从不远处飞过来,精准地将路清瑶蒙了个兜头。
强大的惯性让路清瑶顺势躺倒在了沙发上。
“来不及了,太困了,你将就将就吧。”魏云棋的声线有些慵懒,他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仿佛一只舒服的大猫,“晚安。”
刚说完,床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路清瑶:“……”
灯光完全熄灭,路清瑶再也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清早。
路清瑶一睁眼,刺眼的日光印入眼帘。
房间里鸦雀无声。
路清瑶起身,顺势用手挡住阳光,环视房间四周,却被床上的风光吸引。
魏云棋还未醒,安静地躺在大床上。
他的睡姿很规矩,双手交叠放置在胸前,细密的眼睫轻阖,在不经意间微微颤动。
几缕阳光漏过床纱流淌在精致的鸭绒被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美好。
仿佛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英俊温柔、风流倜傥。
只要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路清瑶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些好笑,正准备起身洗漱,门口却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床上的魏云棋猛地坐了起来,眼神中还有一丝迷茫。
路清瑶将沙发上的被子兜头向魏云棋扔了过去,转身去开门。
魏云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上嘀嘀咕咕了一句,手上却是利落地将路清瑶用过的被子塞进自己床上的被子里藏好。
路清瑶回过头,嘴角微微勾起,将魏云棋的小话听的一清二楚。
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对,我就是这么记仇。
走到门边,路清瑶拉开了门把手。
将门敲得震天响的人正是尔立,此时他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着路清瑶的眼神里情绪很是复杂。恐惧、急切、担忧、害怕,将这早晨的明媚心情一扫而空。
尔立面带焦急,探头探脑地向房间内看去,“云棋哥呢?”
“刚起,怎么了?”路清瑶道。
尔立指着走廊尽头的某处房间道:“清瑶,衫林森他死了!”
“怎么会,你确定是他?”路清瑶着实有些惊讶,“昨天柔姐不是挨家挨户都敲了门吗,没作用?”
“确定。”尔立道,“一大早柔姐就被身旁的尸体吓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场景……太残忍了,我说不出口。”尔立激动地拉起路清瑶的胳膊,手指都要嵌进肉里去,“清瑶,你快跟云棋哥去看看吧,我们都被吓得没法了,云棋哥那么聪明,快让他想想办法啊。”
路清瑶点点头,刚想答应下来,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搂住了她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将攥紧她手臂上的尔立扒拉下来。
路清瑶松了口气,胳膊是真的疼。
魏云棋拍拍尔立的肩膀,道:“我们洗漱完就去,阿立,你去叫大家去衫林森的房间门口集合,记住,尽量不要破坏现场。”
“哦。”尔立很是听魏云棋的话,似乎立刻有了主心骨,飞奔向别的房间。
“你还挺会唬人。”路清瑶关上了房门,看着魏云棋调侃道。
魏云棋走到了洗漱台前,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头也不回地问道,“衫林森死了,你怎么看?”
路清瑶道:“第一夜的幸运儿是个聪明人。”
“哦?”魏云棋饶有兴致地转头看了路清瑶一眼,“怎么说?”
路清瑶站在门板,想了想,道:
“我的想法是,第一晚,基本是试验游戏的能力,不能选实力过强的人,若是游戏不能将此人一击毙命,被受害目标发现了,结局可不好收拾。
所以,衫林森作为所有人中存在感最低、职能效用最低、性子最懦弱的人,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对象。
况且,除了衫柔这个怀胎的弱女子,估计也没人真正在意他,更别提出了事为他报仇了。”
路清瑶停顿了一瞬,继续道:
“能做到这么理智分析的,易浅浅、尔立、尔珊珊这种头脑简单的一定不行。史丽在我的记忆里,只是个喜欢和我作对的小女人。那么这样排查下来,只剩经营家族企业的伍有才、伍钱钱,在娱乐公司任职高管的史嘉诚。”路清瑶看着在镜子前从容地整理头发的男人,“还有你。”
路清瑶双手抱胸,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向魏云棋看去。
魏云棋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倒也没有气恼,反倒是侧过身,对着路清瑶鼓起了掌,“分析地很有道理。”他眼珠转了转,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就此分下工如何?”
路清瑶站在门边,没有说话,满脸写着愿闻其详。
“你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很强,就由你来观察衫林森房间里大家的表情,啊,就着重注意你提到的那几个人。我呢,对人体结构有几分研究,就负责观察尸体。”魏云棋对着路清瑶微微一笑,“到时候情报交换,如何?”
路清瑶点点头道:“成交。”
“爽快。”魏云棋结束了洗漱,走了过来,正准备搂着路清瑶出门。
路清瑶却侧身避开,“别忘了,你也是我的怀疑对象。虽说合作,不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身体接触,提防着彼此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说着,便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魏云棋在身后,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即跟上。
*
衫林森的房间外。
血腥气很重,在走廊里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些许。
门口聚集着很多人,尔立看着路清瑶来了,挥手道:“清瑶,云棋哥!”
众人闻言,抬起头注视着路清瑶和路运气走近。
路清瑶对着大家点头问好,此时也在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
衫柔双腿发软,几乎是跪坐在门边,亏得尔珊珊将她扶住。
此时的她似乎已经哭地没了力气,躺倒在尔珊珊的身上,捂着肚子,小声地抽泣着,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的震惊与沉痛。
易浅浅站在尔立的身后,似乎很是害怕里面的场景,一只手攥紧了尔立的胳膊,瑟瑟发抖,恨不得缩进他的怀里。
尔珊珊时不时瞪尔立一眼,尔立只是无奈地笑笑,对着尔珊珊做了个口型,似乎是安抚。
伍钱钱站在几乎是最前的方向,看着路清瑶走来,轻蔑地瞥了一眼,随即傲然地转过头去,似乎很是不屑。
伍有才站的离伍钱钱很远,他和史嘉诚站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些什么。但几乎是伍有才在说话,史嘉诚面无表情,有时点个头。
史丽却一直没有出现。
“清瑶和云棋哥来了,那我们再一起进去看看吧。”尔立道。
伍钱钱闻言,“切”了一声,“有些人啊,就是架子大,喜欢叫别人等着。”她剃了剃指甲,也不在乎周围人的表情,“还有位架子更大的。”她的目光嬉笑地看着史嘉诚,最后定格在路清瑶身上,“果然是一个公司出来的,物以类聚。”
尔立不安地看向史嘉诚和路清瑶。
伍有才一个眼神瞪向伍钱钱,却被伍钱钱无视了。
史嘉诚依旧面无表情,看不清他是什么情绪,“小丽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再休息会。有什么事我来帮她听着就行。”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哈,不过死个人而已。”伍钱钱略带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
史嘉诚依旧面无表情。
伍钱钱嗤笑了一声,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第一个迈进房间,留下众人留在原地。
“那……我们也进去吧?”尔立道。
众人点头,陆续进了房间。
尔珊珊在尔立进房间前拉住了他,“阿立,我就在这里照顾柔姐,你们进去吧。”
尔立“嗯”了一声,正要动作,却又被尔珊珊拉住了袖子。
“你……离她远些,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尔珊珊道。
“你别误会,浅浅就是把我当哥哥。我只喜欢你一个。”尔立笑道,看着尔珊珊依旧不是很放心的样子,他摸了摸尔珊珊的头发,“好好好,都听你的,她再来找我,我就不搭理她了。”
尔珊珊这才露出了笑容。
*
众人来到了房间内部,却都被房间里的场景惊在了原地。
床上的尸体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他嘴巴微张,里面塞了一条畸形的肉块,赤裸的全身上,四处布满了鞭挞的痕迹,青紫一片,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肚子的中间被活活撕开,细小的肉块飞溅在房间各处。各类器官、肠子从肚子的破口流出,红红白白地从床上流淌到地上,血液依旧未干,滴滴答答地从床沿滴落。
尸体下身的某个部位少了一块,可想而知嘴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易浅浅见状,惊叫一声,将脑袋死死地埋在了尔立的怀里。
尔立僵立在原地,没了动作。
伍钱钱站在门前,腿有些颤抖,最终抵挡不住,一阵干呕袭来,弯下腰,捂着嘴出去了。
伍有才皱了皱眉,却是捂住鼻子,走向了尸体。
史嘉诚面无表情地跟上。
魏云棋看了路清瑶一眼,随着伍有才和史嘉诚走近床沿。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男:‘未婚妻’不给抱。
路清瑶:就是这么铁面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