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不孕(1 / 1)

英姐儿心中微怒,可面上半丝不露,返身端端正正地坐下:“爷撵了你出去,你便不是这院子的人了,倒也不必这么多礼!”

守静一副低眉垂首的乖顺模样,款款地跪在地上:“四奶奶是主,奴婢便是嫁了人做了管事嬷嬷,也还是仆。以前奴婢对四奶奶多有冲撞,还请四奶奶大人大量不要再跟奴婢计较。容奴婢在周家有条活路。”

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周四郎此时正好回来,见了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守静?我给了你身契,你怎么又回到周家了?”

守静立刻泪如雨下:“爷的一番好意,奴婢只能辜负了。奴婢一个人在外,举目无亲,便是有了身契,有了银子,也怕被街上闲汉欺凌。爷又不在,奴婢投靠无门,二爷身边的于老二愿意娶奴婢,奴婢便又嫁了进来,也有一条活路。”

英姐儿在一边脸色依然不变,心里可真不是滋味。感情当年就是一出苦肉计啊,虽然赶了守静,倒是又给身契又给银子的。难怪守静一听见自己回来,就跑来给自己添堵,有了如今管家的二爷作靠山,可是什么也不怕了。

周四郎不禁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英姐儿,当初自己做事确实糊涂,他板着脸咳嗽了一声:“当初也是我考虑不周,原该寻个好人家把你卖了。如今这样,你就好好地在二哥那边伺候,没事莫往这边跑了。”

英姐儿看了周四郎一眼,既恨他这待人软绵的性子,又觉得狠了不像他。

周四郎有些心虚地甩甩袖子对英姐儿道:“我去书房了。”

留下英姐儿还没来得及发落守静,守静就不怀好意地吊着眼睛道:“奶奶回来,可是带了小少爷,小小姐一起?奴婢在二房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

英姐儿被气得差点儿像当年那样骑在她身上去,恨不得亲手把她的牙全给敲了。

成亲三年,除了分开的那一年,周四郎也算是辛勤耕耘了,可是居然颗粒无收!眼见着拾柳见雪都开花结果了,自己心里那个着急,可又没有脸面大张旗鼓地寻医问药。这件事如今是她心里最大的忌讳!没想到,这个死对头守静,自己回来第一天,就当面给捅了一刀!

英姐儿面色发白,冷冷地吩咐道:“把门关了,看来你这奴才这么些年一点儿也没变,就会以下犯上,冲撞主家!”

守静却跳了起来,飞快地就要往外逃,一边大声喊叫道:“四奶奶要杀人了!”

香草当先,几个丫头一涌而上,将她紧紧地按在地上,英姐儿道:“把她好好地捆起来,我倒要去问问二哥二嫂,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莫氏还是在日照馆理事。英姐儿带着人,捆着守静一路过去,周家众仆,既兴奋又鄙夷:“这位奶奶敢情还跟当年一样,还是那个活阎罗、女金刚,就会闹腾!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可是又忍不住看热闹的心,就都找了借口往日照馆凑。

英姐儿进了日照馆,看见莫氏的模样倒有些暗暗吃惊。三年,看来长进大的不仅仅是自己。

莫氏坐在上首,发梳牡丹头,双眉长画入鬓,面色红润,微带笑意,整个人胖了几圈,跟三年前那个愁眉苦脸的庶子媳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莫氏见她进来,嘴里说道:“四弟妹昨儿到的,今日见过太太,想着你会来拜望一下我们这些嫂嫂,还想怎么还不见人?大嫂那里可是去过了?”人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英姐儿捆着个守静进来一般。

英姐儿如今也非吴下阿蒙,这话听出味儿来了,是挑她不懂礼数呢。

英姐儿径直走过去,捡了张椅子坐下,这才笑吟吟地道:“我这一路累了,二嫂疼我,不会计较我先坐下慢慢说话吧?”

说着又道:“好久没见二嫂子了,只怕一会儿半会儿的这话说不完,还请二嫂子赐我杯茶喝!”

莫氏面色微僵,这个黄氏还是跟先前一般无礼,却又学会了挑别人的礼。当下也只得大度吩咐人道:“还不去沏茶。”

英姐儿这才一副不解的模样道:“早上去给太太请安,下午去给老祖宗请安,这原是周家的规矩,莫非这三年有了变化?二嫂当家,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若是没变,没有见过老祖宗,就去见各位兄嫂,总是不合礼数。”

莫氏听这话来者不善,才明白这黄氏当初有勇无谋,如今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面上不动声色,依然笑道:“这规矩自然是没有变的。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嫂子也不为难你了,说说……这今日兴师动众的捆了我的人来,又是什么道理?”

英姐儿“噗嗤”一笑:“原来守静真是二嫂的人,看来我是烧香找对了庙门了。我要是说什么,也难以服众,说我冤枉了你的人,不如就让她自己说吧。”

莫氏微微皱了眉头,指着守静道:“好好的,你怎么得罪了四奶奶了?”

守静立刻泪如雨下:“奶奶,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先去求了二奶奶,怕二奶奶再撵了奴婢出门,奴婢可就是再也没有活路了。奴婢又好心巴结,问了问小少爷小小姐的事,四奶奶就大发雷霆,奴婢吓得要逃命,就被四奶奶命人绑了。”

莫氏“嗤”地冷笑了一声:“四弟妹,你在娘家没当过主子,没人教导你怎么对待下人,也不能怪你。我们周家一向是宽厚积善之家,对待这些个奴仆,就跟待自己家里孩子一般,哪里有一丁点儿小事就喊打喊杀的?她们做错了,只管教导就是,这么小题大做,倒显得你心胸狭隘,苛待下人了!”

若是三年前的英姐儿,莫氏这句说她没家教的话,早被英姐儿冲上去抡巴掌了。可是如今的英姐儿到底学会了怎么骂人不吐脏字,杀人不动刀枪。

她淡淡地道:“我听说二嫂子在娘家是个庶女,到底见识有限。我还想二嫂当了这么些年的家,这些个下人都管教得进退得宜了,没想到才回来就遇到这么个不懂得上下尊卑毫无规矩的。打狗看主人,这狗咬了人,要赔罪自然也是主人赔,人能跟条狗去较劲么?我犯得着去管教她么?我来不过是要二嫂子给我个说法,若是二嫂子不会管教奴仆,一定要我代劳,我倒也不会推辞的。”

庶女嫁了个庶子,是莫氏一辈子的心病,她闻言终于绷不住那张假脸了,怒道:“四弟妹好没道理!你要个说法,我就给你个说法!于二家的并没有做什么无礼冒犯的事情,反而是你一来苛待下人,二来不敬兄嫂!实在是不成体统!念你初犯,今日我便绕你一回,下一次必要按家法处置!”

英姐儿从袖中掏出一块苏绣手绢掩了嘴,装模作样地笑了起来:“二嫂怎么性子变得这么急了!原是我说话不妥当,二嫂是个庶女,又没拜过什么名师,要求二嫂有大见识,实在是我的错,我给二嫂赔罪了。这于二家这事做得,没规矩之处太多,我就说两个,二嫂看看当罚不当罚?”

莫氏被她一口一个庶女气得昏了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若是说不出,今日就别怪我要拿出嫂子的身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弟妹了!”

英姐儿面孔一板,缓缓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才进家门,连老祖宗老太爷,老爷都还没有去拜见呢,她一个隔房的管事媳妇就大喇喇地上门来,也没有主子的差遣就要来见我,这是哪家的规矩?这府里二三百的奴仆,要是个个都这么没规矩,我们这些做主子的一日里什么事都不要做,就被她们你来我往地累死了!”

“奴婢怕四奶奶撵了我出去!”守静忍不住辩解道。

英姐儿瞧了莫氏一眼:“主子说话就敢胡乱插嘴,这样的奴婢,二嫂子还提了来作管事媳妇,啧啧,我这个当弟妹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莫氏到底绷不住一直丢脸,喝骂道:“于二家的,闭嘴!你急什么,凡事,自有本奶奶替你做主!”

守静只得顺坡下驴,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自己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奴婢受教了。奴婢不敢!请奶奶替奴婢做主!”

“这二一条,二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皇帝,他一日咳嗽,并未出宫,就有大臣献上梨膏。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英姐儿一双眼睛一副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模样看着莫氏。

莫氏被她瞧得心头火起,也不细丝,冷笑一声:“自然是赏赐这个忠心的大臣了!”这难道不是常理吗?

英姐儿又用帕子捂了嘴:“所以说二嫂子糊涂,这皇帝当即便杀了这个大臣,并且查问是谁递出去的消息。没人认罪,这皇帝呀,便索性杀光了当日伺候的所有的人,还包括一位平日颇为得宠的妃子!”

莫氏听得一阵发寒:“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道理?跟于二家的有什么关系?”

英姐儿冷笑着霍然站起道:“我和四郎有没有孩子又跟她一个奴婢有什么关系?居然大言不惭地刺探!主家的消息,无论大小事,是她一个隔房的奴婢该刺探的吗?二嫂莫要忘了当初大嫂就是因为管不住家里下人们的嘴,府里什么事都传到外面去,闹得沸沸扬扬才丢了这管家权!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么没有轻重的奴婢,你还让她管着车马房!是怕周家的消息传得不够快吗?!”

莫氏震惊地看着英姐儿,这还是三年前那个一点就着的炮仗黄氏吗?

英姐儿对她一礼:“二嫂忙,我也有行李要收拾,就不多留了。三日之内,如果我还没有听到二嫂管教她的消息,二嫂就别怪我把这事告诉老爷了!”

说完带着一群丫头,迈着她那久经锻炼的步子,仪态万千地离了日照馆,留下莫氏和守静看着对方,心里都升起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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