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搬家(1 / 1)

“我该怎么办?”英姐儿不住地问自己。一边是两情相悦的拾柳和章明;一边是周家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周侍郎和四郎的亲妹妹文萃。更何况周侍郎这个打算,就是不问宋先生自己也明白,只怕是缓兵之计,可是万一跟自己一样弄假成真呢?

门外传来文萃跟羽纱抱怨的声音:“四嫂也真是的,我来了这么久,连间自己的屋子都没有!我都说了好几回了,地方不够就搬个大一点的地方,她都不应声。你瞧,今儿下了雪,连个赏景的地方都没有!”

羽纱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小声点儿吧,叫四奶奶听见了,撵了姑娘回去可怎么好?”

英姐儿在屋内听得直摇头,要是告诉她让她嫁给章明,她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英姐儿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把那信揣到怀里,一拉门,出去了。

文萃见英姐儿从屋里出来,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一脸决然道:“四嫂,我听说任侠回来了?爹怎么说?要是非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子,我就死在你屋里!”

英姐儿心里这个来气,可她要真跟那个许月英似的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可怎么跟周四郎交代?她皱了眉头道:“爹说先让你在这里住着,慢慢再想法子!”

文萃一声欢呼:“我就说爹不能真逼了我嫁!”

英姐儿看她这副天真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忍不住莞尔,也懒得理她,就去了宋先生的屋子。

今儿天寒,宋先生的腿病犯了,就在炕上暖着,没敢下地。见她来了,就让她也上炕,两人把脚缩到炕桌底下,慢慢说话。

宋先生看了周侍郎的信,拿过桌上的茶杯,反复地搬弄着,英姐儿也不打岔,半天,宋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周侍郎……。你可知道当初他也是主张拥立陈王为太子的?”

英姐儿吃了一惊:“那……为什么陈王还不信他?”

宋先生把刚才的茶杯拿了一个反扣在桌上,看了英姐儿一眼:“我也是看了这封信,刚刚才想通。大概因为四郎在苏州……而这南边是吴王的封地。”

英姐儿一抖,拿起这个茶杯扣在另一个茶杯上:“吴王……难道是另外一个儿子?”

宋先生不禁心中宽慰,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心了。安安心心地做你的营生,趁这两年多挣点儿银子吧!”

英姐儿听了心头直跳,不明白宋先生怎么会这么笃定吴王会赢,明明如今是陈王做了太子?可是问了自己只怕也不明白,既然周侍郎和宋先生都这么看,自己就信了他们好了。

英姐儿并没有问宋先生要不要让文萃和章明订婚。

章明的媒人是下午上的门。英姐儿看着媒人送来的纳彩礼,礼不算重,不过是几匹缎子,几瓶清酒。想着章明才刚挣了点儿钱,这也不容易了。英姐儿没有马上答应媒人,只是寒暄了几句,说要问问拾柳自己的意思,打发了她回去。回头就叫了章明进来。

“你这一路跟四姑娘同行,总是有些不妥。姑娘家的名誉最是重要!我想了想,拾柳到底不过是个连娘家都找不到的丫头,我看你也是有才之人,若是做了周家的女婿,日后前程自然有人帮衬,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英姐儿一边试探着说,一边装腔作势地喝着茶水,却从茶碗盖缝里偷瞧章明的脸色。

章明听见说姑娘名誉时,先是慌张,待听到后面,惊得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奶奶厚爱,小生担当不起。小生虽不敢比那尾生,却也知道做人不可朝三暮四见利忘义。小生此生非拾柳姑娘不娶,还望奶奶成全。”说完一揖到地。

英姐儿一边听,心里一边点头,她还是第一回使心计试探别人,心里其实有些忐忑不安,没想到这个章明倒是个真君子,既忍不住替拾柳开心,也庆幸自己能把生意交托在这样的人手里。

英姐儿当晚就写了一封家书,说文萃来时为了怕毁了文萃的名声,已经说了是章明的表妹,章明自己又已经有了婚约,定亲之事无法办理。不过会好好照顾文萃,一切听周侍郎的吩咐。这封家书,还是任侠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不提。

拾柳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出嫁的。英姐儿给的嫁妆是她的户籍还有五十两银子,两张毛皮,十匹各色绸缎,拾柳自己还有私房,凑了足足的八抬嫁妆,吹吹打打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拾柳出门时接到户籍,哭得跪在地上起不了身,不住地给英姐儿磕头。

见雪香草等跟着哭够了,一擦眼泪又欢欢喜喜地都跑去送亲看热闹,回来一人抱了一捧蓬叶,拿到门前拜祭,说是“迎富”。

英姐儿也跟着乐呵呵地拜个不停,拾柳章明两口子,可不就是她的财神爷么?!章明先前又出了个主意,说自己这次去北边,仔仔细细地看了京里的颜色花样偏好,要自己画了样子请织工织布,专门销往京城。

如今英姐儿外有章明拾柳,内有见雪和董天柱,事事顺手。皮毛和丝绸生意也稳定下来。她手里捏着大把的银子,想着周四郎他们下山的日子不远了,便又托了牙人去找院子。

董天柱便道:“奶奶要不要买到城外去?”他也打算着要找媒人来提亲,可是见雪说就是成了亲也还想在英姐儿跟前当差,他便想着要是英姐儿买在他家边上岂不是好?

偏英姐儿道:“我们买了园子也住不久,总是要回京里去的,不如就在城里。买得贵卖得也贵。”到底还是买了个占地六亩不大不小的院子,英姐儿瞧中了它中间有个小湖。

这回地方大了,便又买了四户粗使人家,十个小丫头。都交给见雪□□统管。

见雪这边忙得脚不沾地,拾柳也跑回来帮着收拾屋子,外面的事便都由任侠打理。英姐儿自己除了算账拿主意,还能一天腾出一个时辰跟着宋先生学功课。不过一年功夫,这个家竟兴旺起来。

这十个丫头,倒拨了三个给文萃,凑齐四个丫头。文萃瞧中了能看见湖的望秀楼,英姐儿索性拨了人和银子给她,让她自己去收拾。

剩下七个丫头,本想也拨三个给宋先生,连同香萝,凑齐四个,偏宋先生不喜,只挑了一个,给香萝替个手,宋先生又挑了比较偏的归栖堂住下。

剩下的六个丫头都跟着香草,在英姐儿的看松轩伺候着,学学规矩,等着到时候周四郎和阿奇下了山,再一人给他们两个。

原来的院子,英姐儿还没有打定主意是卖是租,董天柱就请了媒人来。这回倒是省事了,那地方,给他们两口子住可不是省事?因拾柳脱了籍,而且董天柱也是个有家底的良民,总不能娶个奴婢,英姐儿便也给见雪脱了籍,赶着端午节前,也让见雪成了亲。董天柱比章明家底厚,偷偷补贴着,让见雪凑了足足的十二台嫁妆嫁过去。

董天柱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习武,倒是愿意就替英姐儿管着车马,两口子商议好了,见雪有喜之前便还在英姐儿这儿当差。

英姐儿也离不得见雪,见诸事停当,除了每日依然跟宋先生学功课之外,便一心只等周四郎他们一年期满下山了。

而在山上的周四郎和阿奇却是一直龙争虎斗。由外舍升内舍并不是一考而定。自打上了山,便月初月中各有一考。一年后,以考试总成绩排名,一百余人里,只取头十名。

一开始,周四郎底子好,人也聪明,能考入前三。

阿奇则从来没有正经学过八股文,头两个月一直排在末尾。

好在这八股文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不过是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从起股以下,每部分用两股排偶文字,限定字数。而且阿奇还占了一个极大的便宜。

周四郎的八股文师承家中替他延请的一位宿儒,可那位宿儒自己却未能中过进士。文章固然天花乱坠,却比不得楚东这个状元之才。虽然是楚姑娘出面指导,楚东却仍在幕后掌控一切。阿奇一张空白,一上来就入了正道,反而是周四郎,多年旧习要改不易,反成了障碍。

如此一来,到了下半年,阿奇进步飞速,开始频频挤入前三,而周四郎却开始掉到十名开外。

这一日,已经是倒数第二场考试了。若周四郎再输一场,便胜负已定了。

楚姑娘还是围着面纱,坐在上首,底下弟子们一人一案,由小厮们一一发给卷子。

此时天气炎热,外面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楚姑娘便觉得胸口烦闷。请了外舍的坐讲先生监考,自己站起身来想要出去透透气,不想刚走几步,整个人就软倒下来,昏厥过去。侍女们吓得赶紧扶住了,一边嚷嚷着叫请大夫。

山上住了这么多的学子,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故而是专门延请了一位大夫就在后山上住着,书院有事便去请他。

可是阿奇在这里一年,学里的人早知道他医术高明,那坐讲先生便道:“去请顾大夫总还要些时候,不如你先给看看,若是急症,早些处置,莫要耽搁了。”

阿奇也没有多想,楚姑娘平时出来多半都是蒙了面纱。如今天气如此炎热,中了暑气也未可知,当下不及把脉,便让人将楚姑娘抬至内室清凉之处,又让侍女替楚姑娘除了面纱,让给喂些凉盐水,这才去把脉,可手指一搭上去,阿奇就傻住了……这个脉象竟然是——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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