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宋眠反射性地问:“谁?”
“小少爷,你起了吗?吃早餐了。”董姨笑道。
宋眠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七点了,比平常起晚了很久。
他快速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
客厅里,陆遇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动作极为养眼。
脑海里瞬间想起来梦里他极为自然地凑上前亲了亲陆遇下巴的一幕,宋眠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他垂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不光没冷静,还想起来了不久前的晚上,陆遇那温柔地一句“我喜欢你”,以及他害怕时陆遇伸出的手。
唇瓣的贴近、令人心生荡漾的‘我喜欢你’、掌心传至心尖的温度,让宋眠觉得身体都变烫了几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脑海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停止,宋眠走到陆遇对面坐下,笑道:“早。”
“早。”陆遇淡声回了句,把手边的热牛奶递给他。
目光中一出现陆遇的脸,宋眠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梦,以至于吃完早餐他就溜回了房间写作业。
临近中午,门外响起董姨的声音,“小少爷,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宋眠笔尖一顿,起身打开门。
董姨面色古怪,把信递给他,纠结道:“我也不知道这信什么时候在我菜篮子里的,真是奇怪,也没见有什么人放进来。我一回家把菜放冰箱的时候才发现篮子里多出了这封信。”
熟悉的信封立刻让宋眠明白是之前曾经出现过两次的警告信,他接过,看着董姨:“你今早去了哪里买菜?”
“菜市场,超市。人太多了,可能真有人放进来我也没注意,重要的是,给小少爷的信怎么会给我?写信的人不是小少爷的朋友吗?”
朋友也不会用这种古怪的方式,董姨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激动道:“难道是凶手?”
宋眠点点头,让董姨别担心后关上了门。
他坐在桌前,拆开那封信。
“好奇我是谁吗。”顶端扭曲的字依稀可以分辨出内容,末尾是一句端正醒目的字:“我就在你身边。”
拿着纸的手微微收紧,宋眠眸色沉了几分。
*
房间窗帘没拉开,即使是白天也无比昏暗。
李克走到窗前坐下休息了会。
周围弥漫着一股子臭味,他寻着臭味发现了桌边的老鼠,眉头微微蹙起,紧接着他站起身捏着老鼠的尸体出了房间,片刻后拿着空气清新剂往房间四周喷着。
灯被打开,房间一下明亮了起来。
虽然很小,却什么都有,装饰的简单干净。
李克把从超市买的菜放入冰箱,又拿出中午要吃的菜开始清洗。
身体是暗橘色,尾巴是黑色的公鸡从床底下走了出来。
它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走到李克身边后用尖尖的嘴戳了李克的小腿一下。
李克抓了一把米撒在地上,公鸡并没有吃,等到李克做完饭开始吃的时候,它才低头开始啄地上的米吃。
一人一鸡同时吃完饭。李克拿着碗筷去洗,公鸡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身后。李克停,它也停。李克动,它也动。
直到收拾干净,李克蹲下来用手抓了抓它的脖子。
公鸡发出享受的声音,红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起。
李克抱了它一下,“又重了。”
公鸡歪着脑袋,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盯着他看。
李克用手戳了戳它的嘴巴,笑弯了眼眸:“真乖。”
他站起身,拿出作业,写作业的时候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那双凌厉的眼眸没了眼镜的遮挡显得极为冷漠,李克看着镜子挤出一抹笑。
虚假的很,并且有点吓人。
他又把眼镜戴上,重新笑了笑。
温柔的笑让李克满意无比,他再次摘下眼镜,开始写作业。
“小满,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公鸡小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回应他的话。
“唉。”李克叹了一口气,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悠悠地说:“不管他们找不找得到我,我都不会和他们回去。那里又不是我家,我也已经没家人了。亲戚什么的……算了吧,还不如小满。”
桌上放着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李克顺手拿起放在耳边。
片刻后,他抬起头,嗓音幽冷地对着电话问:“表叔,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把对方问的愣住了,再加上李克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平静到诡异,电话那边的人像是被吓到了,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长久的沉默让李克忍不住笑了。
他把作业本合上,略微疑惑:“表叔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爸妈他们都死于没良心,表叔你不知道吗?表叔,我觉得……做人还是得有点良心。表叔你说呢?”
他一口一个表叔喊的男人有些莫名的心惊肉跳,憋了半天,才道:“你爸妈当时也不容易,他们都已经死多年了,你就别说的这么难听了。小克啊……”
李克把电话挂断,不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
他戴上眼镜,穿上外套,临走前摸了摸鸡的脑袋。
房门关闭,不大的房间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的公鸡站起慢慢地回了床底下。
*
走出警察局,宋眠揉了揉眼睛,有些犯困。
他把新得到的线索都和警察说了,警察说案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
宋眠坐上车,让司机开去附近的奶茶店。
“小少爷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司机笑着询问。
宋眠点点头。
他今天约了苗绵绵的朋友,想去了解一下苗绵绵的其他情况。
到了奶茶店的时候,宋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喝着奶茶神色萎靡的女生。
苗绵绵出事后她就转学了,一直联系不上,直到今天中午宋眠尝试打他们家电话才联系上,约她出来。
宋眠快速走过去坐下,笑道:“你好,我是宋眠。”
女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小地“喔”了声,恹恹道:“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就快问吧,我下午还要去补课。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警察曾经来找过我也没得到什么线索。虽然我和绵绵是朋友,但我对她什么暧昧对象都不知道。”
宋眠直言:“苗绵绵曾经送过伞给什么人吗?”
女生喝奶茶的动作一顿,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绵绵不是会给人送伞的性格,无论她有没有多余的伞都不会这么做。”
“那你知道她除了和张志乘走的近,还和什么男生走的近吗?”
“不知道。”女生说:“我就知道张志乘一个,其他没见过,也不知道。可能有吧,但是绵绵没告诉我。我也只不过是她朋友,她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我。”
“你还有问题问吗?”女生看了眼手表,“没有的话我就离开了,我要去赶着补课已经来不及了。”
宋眠摇摇头,笑着对她道了谢。
离开前,女生转身盯着宋眠,皱眉问了句:“这些事警察都会查清楚,你为什么要自己调查?为了洗清嫌疑吗?但你这样不怕凶手发现你在调查真相,调查出了什么,把你也……”
她止住了话,抱起来桌上的书里:“当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跑出了奶茶店。
宋眠拿出手机问陆遇要不要喝点东西,想到女生的提醒,抿了抿唇。
就算他不调查,凶手也已经把他列在了行凶名单中,等出现一个好下手的‘好机会’,就会把他解决。
在这个机会没出现前,凶手不会轻举妄动。
案发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证明行凶前凶手已经全部都计划好了,如果不是后来又有新的证据证明现场除了他以外还有凶手,宋眠可能已经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机会。
他想象不到,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在杀人前准备好东西,杀人后抹除自己的存在离开现场。
也想不到,凶手究竟和苗绵绵发生了什么,到了杀人的地步。
手机振动了一声,宋眠打开一看,陆遇回了微信消息:“咖啡。”
宋眠点了咖啡,出门的时候发现陆遇站在门外,似正在等他。
宋眠一怔,把咖啡递给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遇接过咖啡,并没有喝:“打电话问了司机,董姨下午请了假,明天才回来,所以晚饭我们要在外面解决。想吃什么?”
宋眠想起来董姨好想和他说过这件事。他坐上车,有些困倦地回了声:“都可以。”
陆遇对司机道:“前面左拐,再右拐后把我们放在巷子口。”
左拐之后路就不好走了,人也少的很,看着更不像是有餐厅的样子,司机一边开一边觉得奇怪,“这边路这么偏,少爷以前来过吗?”
陆遇淡声道:“很久之前来过。”
宋眠眯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司机右拐之后,他竟然觉得周围的路越来越熟悉,总觉得自己以前来过,便问了句路名。
“无名路。”陆遇说。
“没有名字吗?”宋眠搜寻了下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并没有任何有关无名路的信息。
陆遇盯着他:“不是,是这条路就叫做无名路。”
宋眠默念着这三个字,心里的熟悉感已经不只是一丁半点了。
他来过这里,绝对来过。
不是原主来过这里,是他,他自己来过。
但他什么时候来过?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又瞬间消失,宋眠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困了,都出现幻觉了。
巷子很窄,车子进不去,司机停下车后,宋眠和陆遇下了车,往巷子里走去。
身边时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人路过,或多或少的会回头看他们一眼。
宋眠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步伐,仰头看向天空。
从这里看到的天格外的蓝,宋眠忍不住笑了笑,“陆遇,在这里看到的天好像比外面蓝很多。”
话音落下,巷子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宋眠看向站在阴影处,神色晦暗不明的陆遇,呢喃道:“这句话……我是不是对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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