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冷待过太多次了，失望过太多次，也曾经陷入过绝望。
可是肖月明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不寒而栗，肖连成将股份从他手里夺走，就是为了拱手送给肖敬廷。
他心心念念的翻身仗，最后变成了这样。
肖月明死死闭上眼，咬牙起身：“我原以为，爷爷您不一样，看来是我看错了人，你和肖靳远有个屁的区别！肖靳远起码还知道他是我爹，他不会骗我钱！你呢？我年少的时候你没回来过，我长大了你回来了骗我股份，你真是我的好爷爷啊！”
他转身就往外走，甚至不想再看肖连成一眼。
管家想拦，肖连成却只是厉声道：“让他走！”
肖敬廷没开口，只是静默地看了一会儿，直到肖月明彻底淡出了视线，这才懒怠地笑了下：“爷爷这个算盘打得够精。”
肖连成没说话，只是拨弄了一下茶盏，像是没听到似的。
“股份表决权转让给我，但是又保留了一部分控制权，不如爷爷现在就告诉我，您想做什么？”肖敬廷平静问道。
在众人眼中，他是大胜，只有肖敬廷知道——
肖连成的确是做了让步，但是绝没有大家眼中的那么多。
他现在是精明打算，一方面卖了肖敬廷一个人情，另一方面……他留了后手，如果想要收回，随时还能收回。
“肖月明的事，”肖连成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你怎么考虑的？”
“爷爷将他的股份都骗来了，还问我怎么考虑？”肖敬廷淡漠道。
“他毕竟是肖家人，虽然蠢了点，不识抬举了点，但是……你也不能让他过得太落魄。”肖连成淡淡道：“之后给他谋个闲职，别让他惹事就得了，分红我这边会照常给他，好吧？”
肖敬廷眉头微蹙，没说话。
倒是苏溯微笑着开了口：“爷爷，我刚刚还想着，您和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了，现在看来……其实还是一样。”
肖连成没说话。
苏溯含笑说了下去：“分红照常给，您这边还卖了肖月明一个人情，将来以肖月明的智商，怕是又要对您肝脑涂地了。您这边将表决权委托给敬廷代理，公司众人都知道您看好敬廷，大家自然也会认可您，相当于您不费吹灰之力，又能拿到分红，又不丢控制权，甚至还能衡平敬廷和肖月明之间的关系，您真是好……”
苏溯本想说好算计，看肖连成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临时硬生生改了个口：“您真是好机智啊。”
……这特么也太讽刺了。
肖连成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苏溯这马屁拍的不好，差点把他拍墙上去。
苏溯将内里缘由都给说出来了，肖连成也懒得再演：“靳远现在这副样子，肖家的晚辈就你们两个，肖月明难成大器，你和肖家不睦，但是你的能力的确比肖月明强了太多，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只是……你也多少收敛着些，这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我拿着这部分股权，也能稍微让公司有转圜的余地。”
肖敬廷终究还是笑了，神色相当疏离讽刺：“爷爷，您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能成为肖氏的一把手，不是因为临危受命，是因为您大方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