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忽然就冷静下来了，她看向面前痛哭流涕的付诗文，许久方才垂眸笑了下：“又找了记者？”
付诗文的动作微微一僵：“你不要胡说。”
“胡说……”苏溯顿了顿，轻笑道：“记者都已经拍下来了吧？你是如何卑微地求我的，我又是如何不为所动。”
付诗文整个人都微微僵住了：“你什么意思？”
“以你现在的能力，找记者应该也很困难吧？”苏溯轻笑道：“这种手段用了一次两次三次了，现在还能找到几个记者？”
她是笑着的，靠近付诗文时，甚至极为温柔地将手搭在了付诗文的小臂上。
苏溯的神色始终是温柔无比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冷漠：“诗文……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付诗文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苏溯稍微使了点力气，直接将付诗文拉了起来：“以后就不必做这种事了，没有价值没有意义，徒劳无功。”
苏溯顿了顿，浅笑道：“哦对了，你觉得这个距离，谁能听到我在说什么？所以你要歇斯底里地发疯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的人设……现在可是有不少人都觉得你是个精神病了。”
是啊，不少人都觉得她是个精神病了。
付诗文冷冷地看向苏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方才咬牙道：“你不是被抓走了吗？你怎么没死在里面呢？！”
付诗文的声音很大，苏溯还没反应，亚克已经冷着脸道：“付诗文，你是个女人我不打你，但是你如果再他妈胡说八道，你可就要小心点了。”
“我还能怎么小心点？我还能怎么……”付诗文的嗓音几乎哽咽起来。
“肖月明也不要你了？”苏溯转头看她：“肖月明入狱你都不离不弃，现在他又不要你了？”
付诗文没说话，只是死死低着头，手在腰侧轻轻拨了一下，道：“苏溯，其实有件事你不可能不理解，”她的神色依然是哀戚的，甚至带着三分疯癫：“我也不是每次都会犯同一个错误。”
“苏溯。”保姆车上，临战冷着脸下了车，拉了苏溯一下示意苏溯看过去。
那是一个直播，现在显然已经关掉了，但是里面的评论还在继续——
“天啊刚刚那是苏溯吗？太可怕了吧。”
“简直就是反派啊。”
“我就说短时间之内能这样上位的人不简单。”
“之前洗苏溯的呢？怎么不出来洗了？这怎么洗啊……”
“就是啊！现在看来付诗文也挺惨的。”
“惨个屁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吗？”
“别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你这话不如说给苏溯听啊，之前不是总说自己绝世白莲花吗？”
“说什么呢？苏溯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白莲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还用自己说？谁会自己说自己是白莲花啊？不过她无辜人设炒的确实凶，路人皆知。”
苏溯静静看着，彼端的付诗文却已经笑了，她靠近了苏溯一点，道：“讽刺我开心吗？是不是挺高兴的？我来找你的时候全程直播了，苏溯……那个记者只是个障眼法而已，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愚蠢觉得我没本事，没关系啊，现在你还可以这样想，只是……你应该也洗不白了吧？”
她的笑容满是恶质，看向苏溯的眼神简直满是幸灾乐祸。
“苏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一个人这样对你来一次，你觉得肖少能护得住你？到时候光是流言蜚语就能压死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付诗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靠近了一些，看向苏溯的眼神慢慢的都是得意洋洋。
苏溯沉默半晌，这才淡淡笑了下：“我需要洗白什么？”
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付诗文气不打一处来，她几乎是咬牙开口道：“苏溯，谁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无辜，谁在乎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大家在意的只会是你满身的污点，你惹的事情不算少了。”
见苏溯没开口，付诗文顿时就来能耐了，觉得自己是抓住了苏溯的痛点。
她往前靠了点，轻笑道：“现在你还觉得你能拿捏我的命脉吗？”
苏溯沉默许久，这才抬眼看向付诗文，轻轻笑了下：“你觉得我哪里对不起你？”
“你哪里都对不起我！是你逼得我没有活路，是你……”
“哪件事？”苏溯循循善诱：“现在没开直播，你可以说说看。”
付诗文看向苏溯，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又忽然忘记要如何去开口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付诗文甚至有点呆住了，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
“我……”
“我……”
苏溯到底有哪里对不起自己呢？
她此前最恨的就是苏溯经常说，说她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现在呢？
现在付诗文忽然意识到其实有的时候苏溯说得没错，自己走到今天，其实苏溯从来都没对自己做过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先去找她挑衅，然后也是付诗文自己，将自己一脚一脚地践踏进尘埃里。
是她自己。
真的是她咎由自取。
“现在你明白了。”苏溯轻轻笑了：“付诗文，你问我对你有没有负罪感，抱歉，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我不欠你什么。”
付诗文的手指微微发颤，她瞪着苏溯，良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就是个混账。”
“而且这个混账接管了你的直播间。”苏溯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屏幕转过去。
付诗文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那个原本已经被付诗文关掉的直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也不知道苏溯用什么渠道直接就在她开的直播页面直播了刚刚的一切，现在下面的评论已经没法看了，有人在嘲讽付诗文有人在哈哈哈哈，刚刚说苏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了。
付诗文呆呆地看着直播页面，脚下趔趄地几乎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