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看不出李爽的态度，只微微挑了挑眉。
李爽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了莫子虞的名字，反正我这样和你说吧，莫子虞是特招进来的，我们都没有面试过。不过本来就是特助，是给苏总用着方便的，所以苏总认可，进来就进来了。但是后来我看了她的履历，我觉得不太对劲，按说以莫子虞的学历和能力，真的没必要在我们公司发展。更何况那会儿我们公司状态特别不好，我都想不通是怎么找来的人。”
苏溯没说话，只是把玩着桌上的搅拌棒，顿了顿问道：“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李爽一怔。
“工资是从公司的账目走吗？”苏溯问道。
“啊，那倒是，但是作为一个特助，我感觉她拿的挺少的，一个月才半狗。”李爽道。
半狗……不过是一万块的薪资，对于一个尽职尽责的特助而言的确不算多。
苏溯沉默半晌，这才问道：“她平时……”
李爽和苏溯认识多少年了，苏溯露出了这种表情，李爽几乎瞬间了然了。
“你怀疑她是吧？”李爽轻咳一声道：“不瞒你说，公司里面很多人都怀疑，毕竟……他们是亲密过头了。可是后来想了想，特助和总裁之间本来就该亲近一些，从表面上看，莫子虞工作能力没得挑，万里挑一那种，所以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溯微微蹙着眉头，许久方才笑着换了话题：“吃点东西吧，你……”
她话音未落，对面的李爽已经呆住了：“啊……”
苏溯诧异地转头，就见修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起居服，对她笑着摆了摆手。
不同于平时画了眉毛神色凌厉的修神，此时的修远看起来相当慵懒，头顶还顶着一点乱毛，显然是毫无防备地下来了。
“修修修神！”李爽终于找回了近距离见男神的感觉，动作都僵住了。
苏溯忍俊不禁：“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这么近看过修神，是真的帅啊……”李爽小声说着，手都在微微发颤。
苏溯忍不住摇摇头笑了，没来由地想起小时候自己似乎也喜欢过一个人来的。
也是和现在的李爽差不多，一见倾心。
那个人的背影像是一幅画一样镌刻在苏溯的记忆里，苏溯后来学会了油画，还特别将那个背影画了下来——
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白衬衫站在窗前，光线透过窗棂撒在他身上，他就像是从光影交错之间走出来一样。
美好地让人不忍靠近。
或许也正是因此，后来苏溯才那么喜欢严钟鸣。严钟鸣和画上那人太像了，只是再怎么像，也终究不是。
苏溯从回忆中抽离，就见修远已经走到了近前：“今天不开拍了吧？”
苏溯点点头：“恩，明天开始。”
“修神……”李爽已经结巴地说不出话来了。
修远就笑了下：“你的朋友？”
苏溯没多解释，只是笑着应了：“对，是修神你多年的迷妹了。”
“我喜欢您二十六年了！”李爽紧忙开口表忠心。
修远失笑，看着眼前最多二十六岁的姑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喜欢。”
他的神色温和而有耐心，甚至在李爽匆匆抽出来的本子上签了名字。
李爽简直要高兴地晕过去了，直到修远去旁边用餐了，这才回过神来。
“我真是太羡慕你了……”李爽泫然欲泣。
苏溯忍不住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
“不一样，我可太喜欢修神了。”李爽低声道：“说起来，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一个男生吗？你看修神像不像？”
苏溯一怔，根本没回头，只是垂眸笑了：“那都不重要了。”
李爽显然也怔住了，以为戳中了苏溯的伤心事，只好尴尬地打了个圆场：“啊，对，你瞧我这记性，忘了你都是个结婚了的人了。不过你也是，刚刚结婚就分居两地，你家那位肖少能接受吗？”
“我也不想接受啊，没办法，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苏溯叹气。
“你……”李爽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和肖少挺好的啊？”
苏溯有点诧异：“是啊，怎么了？”
“啊，没什么。”李爽顿了顿，道：“之前不知道苏总怎么了，总是唉声叹气的，说你和肖少……委屈你了。”
苏溯觉得有点奇怪，苏成志怎么忽然闹出这么一出了？
按理说家族联姻救公司本来就不太光彩，父亲没道理要到处宣扬啊？
“可能也是因为最近严钟鸣总过来吧，他总来公司，大家都挺替你可惜的。”李爽无奈道。
苏溯觉得这事情还真是够乱：“严钟鸣现在总来公司？”
“对啊，像是自家似的，最近还和苏总合作了不少项目，苏总对他挺满意的。如果不是当时苏氏需要联姻，估计苏总肯定愿意让你和严钟鸣在一起，你也不用委屈你自己了……”李爽忍不住替苏溯打抱不平。
苏溯沉默片刻，无奈道：“打住打住，有件事我澄清一下，”她看向李爽，认真道：“我很喜欢敬廷。”
李爽怔住了：“你认真的？”
“恩，很认真。”这是苏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感情，虽然不是当着肖敬廷的面，她的唇角带出三分温润笑意来：“不是出于感激，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分开了就会想念，会忍不住想要给他打电话，想早点收工见到他的那种喜欢。”
李爽怔怔地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摇摇头道：“这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之前我们总感觉你是被逼无奈。你和肖少这么好，我们这些老朋友也就放心了。”
苏溯垂眸笑了：“我们真的很好，你放心吧。”
她的笑容如此温柔，一时之间李爽也愣住了，良久方才忍不住笑了：“以前我还真没想过，现在……那严钟鸣怎么回事啊？你和他说清楚了吗？我看他那架势，像是想重新追求你啊，他每天都去我们公司的。”
苏溯微微蹙眉：“他的事情……”
苏溯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