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真是误打误撞,周大夫虽然在一些疑难杂症上比不得御医,张氏说的这个症状他却是见到过先列的,于是周大夫又问道:“患者在发病时眼神可是涣散?”
张氏不知道这些,叫来徐思蕊,将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徐思蕊确定周大夫是可以相信之人后立马摇头:“并没有,三姐姐在动手的时候不仅没有眼神涣散,感觉比平常还要机灵不少。”
周大夫心里一咯噔,确认了患者的身份倒是不敢再随意开口,张氏看出了周大夫的想法少不了又是一番先哭后甜的敲打,周大夫不敢再隐瞒:“夫人,这种病状没有具体的名字,但在农村,乡下的人不懂这些,人们通常会误以为是鬼上身,然后等待患者的不是火烧就是浸猪笼,再好点的便是当做疯子对待,也是府中小姐贵气十足,在下曾经见过相同的病例所以知道小姐这只是生病了。”
张氏又问:“那要如何医治呢?”
周大夫摇头:“这便是在下的不是了,因为我见过的那位患者病不是在下医好的,准确的讲是那位患者自己将自己给医好的。”
张氏皱眉:“医者不是不能自医吗?”
周大夫黑线,这种东西别问他,总而言之确诊了这是病,再多的他也没有办法了,至于那位先例,周大夫又将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是在他还没有举家居住在张府一耦的时候,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夫这种职业更是需要阅历,偶然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听闻镇上的人议论着那位县令夫人的异常,又在年少轻狂的状态下,周大夫接下了医治县令夫人的榜,然而男女有别周大夫没有办法就近观察这是其一,在封建迷信这种大背景下长大的周大夫对于鬼上身这种说法也不是完全否定这是其二,这位县令夫人疯起来无差别攻击更是让周大夫心力交瘁有木有?
徐思蕊好奇:“那自己医治好自己又是怎样一个说法?”
周大夫有点不好意思:“具体的我太清楚,但是当时有传闻县令要再娶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有关。”
徐思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妥妥的是为母当自强的案例啊!不过眼神涣散的话,她家三姐的情况似乎不一样呢,要她猜测似乎更接近精神分裂呢!
张氏不置可否:“周大夫在府上有多久了?”
“啊?”周大夫不明白张氏为什么要这样问和话题的跳跃度为何如此之快,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回夫人,五年了。”
张氏突然桌子一拍,看起来就很吓人的样子:“既然在府内五年了怎么还跟着小姐一起胡闹!!”
“什,什么?”徐思蕊一头雾水,周大夫更是如此。
张氏冷哼一声解释道:“你们可是不知胡闹二字从何而来?那我便给你们解解惑。首先是周大夫,你自己都说在府内五年了,慎言这种东西难道还要做主子的一把手一把手的教你不成?什么叫做能确诊这就是生病了?什么叫做患者是自己医好自己的?你怎么就确定那位先例是生病了呢?那位先例用了什么药,前因后果是什么这些你全都不知道就敢在府里大放厥词,简直是放肆!还有七姑娘,圣人常言兄友弟恭,随随便便便怀疑自己的姐姐得了癔症,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行了,再多的也不是我的身份该说的话了,七姑娘自个儿和西府的长辈去商讨吧!”
周大夫:癔症什么的随随便便就打人家的脸,人家其实是真的有医术的好么?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徐思蕊:三伯母怎么就不信了呢,她家姐姐看起来真的不是正常的主,这让她怎么和自家娘亲交代?好烦呐!
很烦的不只是徐思蕊一个,徐思瑶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面淡定喝茶的张氏嘴上说着强硬的话,语气却没有底气的像一只饿的不行的喵星人:“三伯母,这次是三姐姐先动的手,要罚也应该是罚三姐姐吧!”
张氏也不是没有了解情况就在这里处理事情,基本的情况她都有所了解是以呵斥道:“那四姑娘你怎么不说是你先将七姑娘抄写的女戒给弄脏了三姑娘才和你起了争执呢?”
徐思瑶委屈的看了一眼张氏然后开始掉金豆豆,不过张氏是谁,那可是掉金豆豆的高手,然后两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举办了一场叫做掉金豆豆的游戏吗?咳咳,这种画面我们还是回归到正常吧!
“四姑娘,你不要觉得委屈,每次惹了事情,别人还没有怎么着四姑娘总是先别人而委屈上了,虽说弟妹有泽哥儿要教养,但万没有一儿一女都教导不过来的说法,天下没有不关心女儿的母亲,四姑娘钻牛角尖总不能一直钻到出嫁吧!所以四姑娘好好想想吧!”说罢挥退所有人张氏给自己一个手动点赞,这种训斥人的活难怪老太太那么沉迷呢,要知道一先还没训斥别人,张氏便委屈了开来,还有徐思瑶,不要以为她不记仇,做长辈的不好和小辈计较,但是以往欺负她们家萱儿的时候她可都记着呢,就是喜欢记仇,就是喜欢护短,有本事咬我啊!
徐思蕊不能咬张氏,但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徐思彤觉得自己都快给张氏坑死了,这种演鬼片的即视感是闹哪样?
“三姐姐,有话好好说,你先坐下来吧!”徐思蕊给自己打气,好歹心里年龄要比小姑娘大一截,怎么就露怯呢?不怕,她才不怕。
徐思彤听话的在徐思蕊旁边坐下来然后温柔的摸了摸徐思蕊的头发说道:“我最喜欢妹妹了,妹妹难道不喜欢姐姐吗?”
“姐姐这是哪里来的话,妹妹就你这一个亲姐姐,讨厌谁都不会讨厌你啊!姐姐别多想。”徐思蕊其实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摸我的脑袋了,她现在想的全都是切西瓜啊!切西瓜!
徐思彤:“喜欢就好,不过妹妹为什么会认为姐姐生病了呢,姐姐没有病,姐姐只是想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家人而已,妹妹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想姐姐了,不然姐姐就要生气了,姐姐生起来可恐怖了,自己都害怕呢,嘻嘻~”
听到嘻嘻后面那个颤抖的小尾音,徐思蕊的胆子都跟着颤了颤:“以后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嘘!”徐思彤的手突然放到徐思蕊正在保证的嘴上
“姐姐,你,你干嘛?”真的是要吓死宝宝了!!!
“现在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叫我姐姐,对话可以继续下去,一个是叫我芸儿,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很好,你选择了后者,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似乎是没有听到徐思蕊的疑问,徐思彤一个人便决定了后续,徐思蕊想说你tm玩我呢!
“怎么了,为什么妹妹要露出不开心的样子呢?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姐姐帮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没有不开心……”徐思蕊刚说了一句话又被徐思彤打断道:“那就好,妹妹没有不开心,我们继续玩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叫做真心话杀人游戏,现在我们都来说真心话,如果觉得对方说的是假话,我们就杀掉她好不好?”
徐思蕊惊:这里就两个人,杀掉对方这种事情她就说是在演恐怖片大家还不信,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抓狂脸】
“好,开始了,首先芸儿问,妹妹最喜欢的人是芸儿对不对?”
“对!”徐思蕊特别害怕自己回答对了后便是这位芸儿一个不喜掏出武器将她给剁了,不过索性徐思彤的反应是正确然后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徐思蕊。
很好,该她问了是吧:“姐姐你现在几岁了?”徐思蕊想要知道第二人格诞生的时间所以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都说了不要叫我姐姐!!”徐思彤在徐思蕊说出问题后变的异常激动,激动过后却又是突兀的平静:“妹妹你一点都不乖,还问姐姐几岁,你猜啊!”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徐思彤就这么看着徐思蕊也不说话。
“猜?”徐思蕊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然后蹦出了一个这样的词。
“妹妹,你知道有句话叫做知道的太多了吗?”
徐思蕊说她知道,这句烂大街的话她怎么能不知道,不过说好的玩游戏呢,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等等,出牌,徐思蕊兴奋对徐思彤说道:“芸儿,姐姐,妹妹,我们三个人一块来斗地主吧!”
#精神分裂双重人格真的从电视剧里走到了现实,是谁!促成了这一切#
#精神分裂要和我玩杀人游戏,是死是活,买定离手!#
#精神分裂的名字好难听我好想吐槽怎么办?#一开始徐思蕊的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子,不过在她脑洞大开之后内心独白就变成了这个样:
#精神分裂的又一种新功能#
#请叫我机智的小天使#
#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害怕精神分裂了#
然而大家注意了,徐思蕊一开始的心里是闭之不及加害怕的,现在却有心思去玩斗地主这并不代表她释然了,与之相反,大大糟了后还能糟到哪里去,徐思蕊这是破而后立了,总而言之,对于徐思彤来说这却是一件十分值得开心的事情:“原来妹妹和我一样啊!”
徐思蕊:不,我和你不一样!手动再见,请愉快的退场吧!名字难听的要死的芸儿姑娘!
像是听到徐思蕊的心声,徐思彤的表情又变成了平常的木讷脸:“咦,妹妹我怎么到你这了?”
徐思蕊:呵呵,她就说摸脑袋那股温柔劲给了她切西瓜的感觉,感情从一开始就变身了呢!不过这种片段遗矢的梗爱咋滴咋滴吧!没有人相信她也没关系,总不至于真的将徐思彤当做阶级敌人对待,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芸儿很喜欢妹妹呢,你看,她只是多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而已,这么一想,徐思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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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氏坑到人不仅仅只有徐思蕊,徐思瑶眼红红的看着自个儿母亲表示她也是其中之一。
“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就是只疼爱弟弟,我这个女儿在你眼里根本就不重要,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何必生下我!”
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有耳光出现,果然,啪!“我怎么知道生下来的是男是女,要知道你是这么个不孝的东西,不要你说我也不生!”
“看吧!你就是这么想的吧!你暴露了吧!”徐思瑶一副我发现真相了的表情又一次刺激了李氏,她本来就是商贾出身,底气不足的同时带给她的是易燥的性子,现在被女儿一刺激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不需要暴露,我就没有隐藏过,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得让你尝尝我得家法。”说罢拿起手边的账本追着徐思瑶打。
徐思瑶一边躲一边回击:“还家法,商户人家还有家法吗?反正不是我们徐府里的家法,哼,我才不认呢!”中二期的少女太过敏感,太过脆弱,她在反击李氏的时候忽略了那是她的亲人,在沾沾自喜对对方造成的伤害时也总是忘了那些李氏对她的好,只记得李氏对她的坏
而如果现在是打游戏,李氏的状态是会心一击血槽失掉大半后进入狂躁状态:“你别跑,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徐思瑶本来跑的好好的,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戳到她的哪个点停止了逃跑就笔直的站着,徐方泽看的着急,慌忙上去护住徐思瑶然后劝着李氏:“娘,你别这样,姐姐先冷静一下,大家都冷静一下,下人们都看着呢,再吵下去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了吗?”
“你滚开,我不要你管,就是因为你娘才偏心的。”徐思瑶一把推开徐方泽再次勾起了李氏的怒火,一下又一下,等到李氏自己的手都开始酸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对劲了,撩起徐思瑶的裤脚,看到那红中带青的一大片肿块,李氏慌了神:“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总是被迁怒的下人没有去生气的立场,匆匆将医女请来后准备当一次温柔的母亲,徐思瑶却一把将药砸到地上。
李氏跳脚:“你个败家子,不知道这药很贵吗?”
“我就爱摔,让我的脚废了,让大家都知道你对女儿有多恶毒!”徐思瑶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李氏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和徐思瑶交流,你说她容易吗?辛辛苦苦生下儿子,多宠了点碍着谁了,她是少了徐思瑶吃还是少了徐思瑶喝,不严厉点就自家女儿那不着调的性子以后嫁人了指不定怎么被婆家磋磨。
然而李氏忘了一点,那就是女儿家是要娇养,徐思瑶本来就独占欲强,小孩子的那种你和我好就不能和她好的特性在她身上尤为明显,是的,李氏也疼女儿,虽然比不上对徐方泽的疼爱,虽然方式用的有点不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疼徐思瑶的。
然而要是大家都能相互理解,都能心意相通,这个世界也不会这样的中二,徐思瑶冷冷的看着李氏觉得心都凉了半截,扭过头去还不够,还拉过被子掩住脑袋。
李氏噎:“瑶儿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徐思瑶下定决心以后都不要再爱李氏了,可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委屈,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种情况李氏自然不能走:“瑶儿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哎呦喂!你个熊孩子,给我出来!”两人说不了几句又争锋相对起来,徐思瑶是那种服软不服硬的,而且这软还不是一般的软,需要一直哄,一直哄,没半个时辰不算的那种,于是自然不吃李氏那一套:“每次我受了委屈你都只骂我,总是关心弟弟的学业却从来不过问我的,弟弟生病了,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我生病了你却只吩咐下人给我煮姜汤,我讨厌你,我不要看到你了,你出去,出去!”
说起来徐思瑶一点都不像世家里出来的女孩,要说这番话发生在现代的熊孩子和母亲之间还不算奇怪,可是别忘了这是在以孝治国的封建王朝,乡下穷起来的家庭姑娘让娘亲出去被外人知道了都少不了要说几句,世家里的姑娘这番话发生的几率却是近乎没有,徐思瑶说出来了不奇怪,为什么?因为她有一个很牛口口的外祖,而且是重女轻男的外祖,要不然商贾之家又不是只有李氏一家,比李家有钱的更是有不少,可为什么徐思瑶的父亲娶的是李氏。
因为比李家有钱的都盯着皇子世子的侍妾去了,比李家差又或者差不多的又舍不得出这么多钱去倒贴,没错,你没看错,就是倒贴两个字,徐思瑶的外祖用十万两白银成功的让李氏嫁入了徐府,在外人看来要徐博裕才值得这个价,而徐思瑶的父亲却是亏了,徐思瑶外祖却不后悔。
是以在外祖重女轻男的行为影响下徐思瑶觉得自己可娇贵了,偏偏徐思瑶和她外祖的交流还很密切,所以在李氏表现的和她想象的完全想反又加上中二期完全不能自己一点就炸的不确定性后,这番话就诞生了。
“哎呦喂,你个不孝女,什么叫做你每次受了委屈我都只骂你,你怎么不想想是你先招惹的别人呢,别人比你还委屈呢,还有,你个女孩子读书只是为了明理,又不是为了考科举,你弟弟就快要下场了我不盯着他怎么考举人,怎么当官,怎么给以后嫁出去的你撑腰?靠你父亲么,你就去做梦吧!”李氏拍着胸口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熊孩子气死了。
熊孩子抽泣着还在那里抱怨:“那生病那次呢?”
李氏瞪了徐思瑶一眼:“你弟弟那是天花,你是伤寒,天花的九死一生和你的一剂药下去就生龙活虎能比吗?这都要计较,你说你以后怎么办啊!你的夫君怎么受的了你啊!”
徐思瑶对此信心十足:“这个就不用你担心,我都和你外祖父说好了,就嫁给表哥。”
“你,你说什么?!”李氏快要给自己的父亲跪了,当初他要老树开花,呸,不是,是要再娶的时候她就不该拦着,你看,现在都给她女儿灌输了些什么思想!
“不行,我不同意,我会让东府的老夫人给你寻门好亲事的。”
“可是外祖都同意了,娘亲你要反驳外祖的意思吗?真是愧对外祖一个大男人将娘亲你和舅舅拉扯大,更别说东府的老夫人又不是我的亲祖母,亲事她怎么会上心,还不如嫁给表哥呢,有外祖在表哥一定不敢不听我的话。”
“那就娘亲自己找,反正不能嫁给你表哥。”李氏觉得徐思瑶的眼瞎了才能看的上她表哥,毕竟她家侄子她明白,小时候生了水痘自家大嫂跟着自家大哥乱跑,下人们又是随便买来的,趁着主人不在家没规没矩的居然让侄子乱挠,这不,病好了脸上也留了一脸的麻子,真的是白瞎了那副好相貌。
徐思瑶:“呵呵……”
“哎呦喂,你这死丫头还冷笑是不是,总之你和表哥的婚事是没戏,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李氏下了定言,不过正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徐思瑶敢于直面麻子脸的表哥这就代表着她不仅仅是说说,李氏的打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