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蔺寻都没再给江轻做饭,两人甚至连面都很少见到。
一来是江轻有意躲避,二嘛,是通告有点忙。
m家正式官宣,亚太地区代言人为江轻,关敬山带着他出国几天,去m家的总部,拍摄宣传照片,又出席m家的活动,为新品站台,忙得脚尖不着地。
高清帅照和活动视频传到国内,引起粉丝和路人们的注意。姜粉们一阵狂欢,有钱的花钱,没钱的就买杂志海报。
之前拍的杂志在两天前发售,销量不断攀升。除了自家粉丝、杂志固定粉丝和舔颜的路人外,蔺寻和高远乔两家的粉丝也出了不少力。
尤其是薰衣草们,简直当自家偶像一样疯狂买入。
因为蔺寻都买了上千本!还晒到微博上了,发文只配了三个表情:【爱心】【爱心】【爱心】
于是蔺寻和江轻的兄弟情再次被营销号拿来鼓吹,薰衣草们也是铆足了劲去购买杂志。这不仅是为江轻买,更是为蔺寻而买!只要江轻赚了钱,蔺寻就有饭吃!
合伙人捆绑关系,绝了。
不少圈内人见这场面,两个人互相带动对方的粉丝增加流量和话题度,也不禁生起了效仿合开工作室的心思。
蔺寻的家里办公室都放了一大堆杂志,无处可放,便送到楼下瑞恩投资,以奖励为由给每位员工都送了五本,还大言不惭地说下个优秀员工将送一套江轻的写真集。
一群大老爷们有苦难言,表面看上去都是金融精英、精神小伙,谁能想到办公桌上放着的却是男人的杂志呢!封面还这么好看,这不是让人自闭吗!
这些员工大多不追星,尤其是男明星,就连自家老板是大明星都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比起看脸,他们更看重钱……和女人。
有几位员工不想要这些杂志,打算偷偷处理掉,结果桑一经过办公室玩的时候,看到这么多江轻的杂志,眼睛亮亮的:“真好看。”
“一一你喜欢这个吗?”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顿时精神了,讨好地拿着杂志,“我送你吧。”
另一个小伙插嘴:“一一喜欢江轻吗?我也喜欢,我可喜欢他的电影了。”
同事们鄙视地看他一眼,却听见桑一说:“真的吗,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众人:“!!!”
“一一我也喜欢江轻!”
“江轻最厉害了!我最喜欢的男演员就是他了!蔺总都不如他帅!”
“一一我送你杂志!我下个月一定会当上优秀员工,拿到江轻的写真集!”
“你滚!这个优秀员工我他娘的当定了!”
“一一他骂人!不是好人!”
……
办公室吵作一团,杨孟皱起眉,问进来送文件的秘书:“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秘书笑说:“大家都在争宠呢,想给桑一送礼物讨欢心。”
杨孟眉梢一挑:“什么礼物?”
“江轻的周边。”
“……”这些白痴。
他带桑一来公司,对外宣称的是大侄女,并未透露出桑一的本职工作,大家还真就以为桑一是他远方亲戚呢。
“这群臭男人……让一一赶紧回来。”
语气忒正经,秘书见他毫无愧色,心说还不知道谁是臭男人呢。
桑一走进办公室,说:“过两天轻哥就要回来了,我不能再来这里玩游戏了。”
“嗯好,你过来。”杨孟把桌子上那一叠花花绿绿的杂志往前推一点,“全是你轻哥的,要吗?”
桑一看着那厚厚一摞,道:“我不要,我自己有。”
杨孟:“……那你也别要那群男人的,他们不安好心。”
桑一:“?”
*
由于高端品牌的代言和杂志一售而空,本来就有意向签代言的两家品牌纷纷拿出了合同。
江轻飞机一落地,又马不停蹄地跑到签约现场,又是连轴转的几天。
这天,他正在拍男士手表的广告,突然接到了蔺寻的电话。
为什么说是突然呢?
因为自江轻那日从他家出来,并留了张纸条后,对方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就连早饭都是他自己解决的。
出国后又隔着时差,两人像是约好的谁也没联系谁,若不是看到蔺寻微博上晒得一桌子的杂志,他都要怀疑这人凭空消失了。
近一周没联系,回家也没见到面,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要保持距离,对方再接触接触外面的俊男靓女,肯定就会忘掉他这个靓仔的。
对方喜欢自己,可能就是图个新鲜,再加上隔壁邻居的关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见着他这么个大帅比都顶不住啊。
既然这样的话……他得找个时间搬回西郊的别墅去,离公司远是远了点,但安全,反正这附近是不能住了。
“喂。”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蔺寻说话时语速比其他人要稍微缓慢一点,腔调有点温柔,就给人一种莫名的缱绻意味,“你忙完了吗?”
要死哦,又想用声音勾引人!
他板着一张脸,严肃道:“有事?”
“姑姑和jane马上到帝都了,她们想见见小五,你忙完能把小五带过来吗?我现在要去机场接她们。”
“……行吧。”
收工后,他先去艺术中心接小五。小丫头好久不见他,黏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这段时间的生活。
江轻坐在后座,突然问:“你会英语吗?之前学校有请英语老师的吧。”
小五撅着小嘴:“你不想听我唠叨就不听,别用这个来羞辱我。”
“……”江轻翻了个白眼,“来,我考考你,你好怎么说?”
“嗨喽。”
“谢谢?”
“三颗油。”
“你叫什么?”
“我叫xiaofive。”
是挺废物的,领养这事就随缘吧。
下车后,他牵着小五的手往前走。小五走起路来一高一低,但是有江轻牵着,就很有安全感,还小跑着去按电梯。
“待会见到人了,要喊人知道吗?”江轻嘱咐道,“要懂礼貌,吃饭的声音别太大。”
“吼!”
餐厅在顶楼,环境极好,幽雅别致,顾客非富即贵,也给外注重素质,因此并没有大呼小闹的声音。
小五:“哇!”
江轻报了下餐桌号,服务员在前面领路,转了个弯,经过长长的过道。小五突然挣脱他的手,往前面跑去:“蔺寻哥哥!”
蔺寻回头看着她笑,而后抬起眼皮,看向后面慢悠悠的江轻,笑得更好看了。
坐在蔺寻对面的两位女士也同样看过来。
江轻礼貌地对她们点点头,待走近一点,才发现最里面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竟然是慕凝?
他表情略微一僵,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眨眼他恢复起礼貌的笑容:“朱莉,jane,晚上好,这小丫头就是小五。”
小五被蔺寻抱起来放在腿上,看着对面的两个大美人,小手捂住了嘴:“哇,大姐姐们好漂亮!”
朱莉和jane笑出了声:“你也好可爱啊,小五,来我们这边坐吧。”
小五毫不见外地溜到大姐姐堆里坐着。
江轻却只能尴尬地站在过道边,他笑了笑:“人送到了,那我就先回……”
“饭都没吃,回哪去?”蔺寻出声打断他的话,而后扭头看向慕凝,“你的事都说完了吧?”
“嗯,说完了,谢谢你们。”慕凝似乎并不在意被下了逐客令,优雅起身,和朱莉她们说了声再见,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江轻,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低头小声问蔺寻:“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件东西给你。”
蔺寻侧头,疑惑地看向她。
慕凝压低声音,凑得更近一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关于杨孟的。”
蔺寻敛眉,起身拉着江轻在他的位子坐好,道:“你们先吃,我去送送人。”
“哦好。”朱莉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招待江轻,“我们先点餐吧,刚刚只喝了点饮料。”
“好。”江轻点点头,余光瞥见两人离去的身影,淡淡地看着菜单。看哪样菜都不顺心,全是西餐,没一样他爱吃的!
狗蔺寻,变着法地让他吃不下饭。
与他沉闷的气氛不同,小五那都快高兴地冒泡了。
她头一次亲眼见到外国人,觉得好神奇,摸摸jane的头发,又亲亲jane的脸蛋,把jane逗得哈哈大笑。
jane和朱莉谈了快十年的恋爱,也学了一些中文,但是发音不够正宗,小五一边乐一边秀自己蹩脚的英语,两个不同种族的人交流得很嗨皮。
朱莉看了一会她们的互动,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扭头,见江轻无所事事地盯着酒杯发呆,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问:“刚刚那女人叫什么来着?”
江轻道:“慕凝,您不认识吗?”
“不认识,她刚刚经过,说是我的粉丝,还特别喜欢jane的设计。”朱莉解释道,“她拿着jane最得意的作品给她展示了一番,把jane哄得团团转。”说完,还愤愤地瞪了一眼不明所以地jane。
江轻:“……”咋有点酸?
“是jane让她坐下来的,不是蔺寻。”
江轻紧绷着的肩膀莫名一垮,放松下来,说:“没关系,我和蔺寻不是你们想得那种关系。”
“真的吗?”朱莉单手撑着下颌,温柔地笑了笑,“你可能太小看他了。”
“嗯?”
“我以前是独身主义,后来又找了位同性伴侣。我二哥蔺竹笙是丁克家族,我们两家都没有孩子,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蔺寻身上。而他的父亲希望他经商,母亲希望他从政,总而言之,他是在大家的期待中长大的。”
朱莉缓缓说道,“他学东西很快,但是他都不喜欢我们强加在他身上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学得很好,你应该听过他的钢琴吧?那只是他使出了三分力而已。”
“如果他能认真学的话,未来的成就不在我之下。就是这么一个孩子,学什么都觉得无趣,但前段时间他母亲的生日,他回家和家里所有人都通知了一遍。”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江轻闻言怔住,回算一下时间,大概是他被江槐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之后蔺寻还和他解释过,说回家是为了《新家园》去联系国外的特效团队来着。
“他从小到大都挺自信的,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可是吧,上次回到家,他竟然找我谈了一晚上,谈谈同性间如何互相信任,如何才能保持新鲜度……就像个傻子,什么都想问问。”朱莉笑了起来。
江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朱莉扭头看了一眼jane,笑道:“以前jane追我的时候,我真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我很早就想好自己的未来了,只有真正的自由,才能让我专心创作。”
江轻诧异地看着她,不知为何,这话戳到他心里去了。
由于江槐和母亲的悲剧,让他觉得爱情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两个精致体面的人恶言相向,到头来狼狈不堪,惨淡收场。
他宁愿演一辈子戏,戏里什么样的人生体会不到?
朱莉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遇到jane后,我才发现我的灵感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情绪更复杂,不再只是照本宣科地做着无用功了。”
jane在和小五的谈笑声中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差点把江轻眼睛闪瞎了。
单身狗选择尿遁:“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的位子在最里面,他绕来绕去,终于看见了标识,向那边走去,却没料到撞见了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人。
在转角处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墙角里,慕凝眼角泛着泪光,梨花带雨地给蔺寻递了个精致的小盒子。而蔺寻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更没听见任何声音。
他脚步一顿,像是黏在了原地一般,走不动了,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少儿不宜,得赶快走。
思绪纷乱间,他瞧见蔺寻从怀里摸出块手帕,慕凝接过去擦了擦眼泪。
真是好一副俊男靓女郎情妾意的狗男女画面。
嗤之以鼻时,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这时,慕凝似有所察,抬眼不经意地向他直直地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后低下头,将手帕还给蔺寻,温柔地告别后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江轻微眯起眼,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几秒,下一刻,却见蔺寻随手将手帕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蔺寻转身,见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庞绽开一丝笑容:“怎么过来了?特地来找我的吗?”
江轻瞥见他将那丝绒小盒子装进了口袋里,转过身。不咸不淡地说:“去厕所。”
“你走反了。”蔺寻提醒。
江轻面不改色掉转方向,蔺寻却跟了上来:“想我不?”
“想个屁。”江轻没好气道,走进洗手间。
空间挺大,环境干净,空气里还飘着骚气的薰香味道,几乎没别的人,因而两人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空旷。
“对了,我还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吧。”江轻边说边走向便池,倏地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旁边的蔺寻,竟不敢当着对方的面拉裤子了,方向一转,走向最里面的隔间,“我过几天要搬家,我担心我爸又来小区里捉人。”
嗯,理由很正当。
没得到回应,他径自推开门,反手掩上,刚转身去锁门,突然一只大手抵住了门,高大的身影逼仄进来,将他堵在了小小的隔间里。
“你干什么?”江轻顾忌着可能其他隔间里还有旁人在,不敢大声,眉头皱得紧紧的,“赶紧出去。”
“你要搬去哪?”蔺寻面色紧绷,逼近几步,将他束缚在角落里,一向温和的眼神骤然凶得骇人,“又想跑?你跑不了的。”
江轻半垂着脑袋,见他微微鼓起的口袋呈方形,抬眼时面无波澜:“你管我,我有钱有房,狡兔三窟我爱搬屋,爱住哪住哪。”
蔺寻咬咬牙,本以为冷落他几天,他就会有所行动,结果不仅没任何表示,还要跑?
“不许走。”蔺寻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因着下午在拍广告,妆容都没得及卸就赶来,本就俊美的五官愈发艳绝,唇上口红鲜艳夺丽。
蔺寻咽了咽口水,不禁口干舌燥。
肖想了这么些时日,既然没让对方卸下心防,那何必再退让。
思及此,他心随意动,捏起江轻的下巴,另一只手牢牢地锁住人,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哪也不许去。”
江轻双目圆睁,背靠着墙,凉的,面前的身体却是滚烫灼人的。
唇齿被人鸠占侵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恰逢外面有几人说说笑笑地进来,他只好忍耐住呼之欲出的声音,不知所措地看向蔺寻。
可对方似乎并不当回事,微微垂着眼,委屈又满足地盯着自己,气息极近……
他攥紧了手,手指在掌心里掐出几道指印,抬眸看向明亮的灯。
看了一会,眼睛开始发酸,脑袋昏昏的,他缓缓闭上了眼。
耳畔听不见外人的说笑声,只剩下暧昧的唇齿交融的声音,舌头在里面推拒半天,反倒让对方有了逗弄的乐趣。
良久,他放弃挣扎,无意识地回应了一下。
蔺寻更兴奋了。
“……”
不知过了多久,江轻略显沙哑地说:“硌到我了。”
蔺寻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我控制得挺好的啊?”
“我说这个!”江轻没好气地指着他的口袋。
蔺寻摸出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款奢侈品牌的男士手表,说:“品位真差,不过挺适合杨孟的。”
江轻不明所以:“杨孟?”
“嗯,慕凝和杨孟……哎,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算不算恋人。杨孟说不是,慕凝刚刚却说是两人吵架了,希望我代交一下礼物。”蔺寻蹙眉。
江轻抿了抿嘴:“哦。”
蔺寻合上盒子,视线一顿,拉起他的手,瘦削的手腕上还戴着今天拍广告的品牌手表,品牌方给他送了这一系列的新品。
“这个很合我心意,送我好吗?”蔺寻抬眸。
江轻不动。
蔺寻窥探着他的神色,凑近一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同时手也行动起来,主动解下表带,给自己戴上,笑得明媚,“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走吧,吃饭去。”
“等等!”
江轻愤懑地拉住他,眼神发狠,伸出手,却不是抢回手表,而是用力地拭去他嘴边沾上的口红印。
“滚吧。”
活脱脱一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语气,要是耳根子没红透的话,这话保不齐还有几分震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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