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确定了,中气足了一点:“予一人今日准备自己动手上衣冠,你们想说什么话,便直说吧,予……算了,我赦你们无罪。”
那个称谓他听着别扭,最后感觉周天子的自称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随意的,也就不强求了。
一个小姑娘怯怯地瞄了他一眼,察觉到他的目光,便马上垂下了秀首。
叶茂逐渐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她们两个招了招手:“有哪里不对的吗,帮我调整调整。”
两个小姑娘跟着他进了屋内,帮他捣鼓了一阵,他不敢随便亮出华威荣耀999x,便还是在一盆水边照了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瞎搞的搭配,实在是非主流啊……
今天的天气极好,阳光一泻千里,将大地罩上了一片金色,屋外有着许多大夫打扮的人都在等待着他,这里面除了左鄢父,他一个都不认得,而在那些大夫的旁边,是一名老妇和似乎是兄弟的一对。
他闭上眼睛苦苦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看过的古代史,想起来了一段情节,猜想自己正在一家农户家里,而那三位,应该是封氏以及他的后母、后母的儿子三人。
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尽管只是后母后弟的关系,却相濡以沫,而太叔带那个混蛋居然拐跑自己的嫂子,还篡位,不禁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左鄢父,这里是在哪里了?”他的目光从封氏三人身上移开,问道。
也怪不得他,因为目前在这里他只认得左鄢父一个人,他生怕随意瞎搞就露馅了。
左鄢父施礼道:“回大王,这里是汜城,多竹而无公馆,一名竹川。”
左鄢父说的话叶茂几乎没怎么听懂,不过他觉得这里叫做汜城,那么汜水应该就在附近,故而得名,也就大概确定了位置。
“到郑国了吗?”他又问道。
左鄢父的脸色有些奇怪,讪笑道:“回大王,的确到了郑国境内。”
叶茂暗暗撇了撇嘴,心道自己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借助翟国的兵力欺负了郑国,而后翟国又派兵拥立太叔带把自己赶了出去,现在一路逃亡又流落到郑国境内,到时候君臣相见……实在是喜感。
这个时候,一名大夫上前几步,奏道:“大王,虽然我们与郑国不合,但是毕竟大王是君主,郑公是臣子,相比翟国狼子野心,郑国才是真正的兄弟,我们已经到了郑国境内,万一太叔带这个乱臣贼子派人追杀,危机重重,所以大王应当马上写下手书,着人传递给郑国国君,叫他保护我们,同时安排起居。”
叶茂并不认得那位大夫到底是谁,但是暂时只能够静观其变。
好在左鄢父无意之中为他解决了麻烦,那家伙拱手道:“简师父所言极是,大王应当采纳。”
叶茂这个时候才露出满头的黑线,心想:当初正是因为我跟郑起了嫌隙,才会借助翟国的兵力打压郑国,郑肯定依旧怀恨在心着吧?
但是接着又想了想,因为危机纪元的心理学更上一层楼的缘故,他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帮人会选择避居郑国——正是因为自己亲信翟国,攻伐郑国,郑国才会盼着周天子和翟国闹掰,到时候正好再来一个勤王一般的行为以彰显自己的忠心。
他也并不会书写这个时代的字,最后以某种理由忽悠了一下那帮人,自己口述、由简师父代笔,遣人骑着快马先去把信息传递给郑文公。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
……
白色的纱幔配合着夜里的灯火之亮,笼罩上了一种朦胧之美。
光与影中,隐匿在白色纱幔之后的那身段逐渐显得有些清晰起来。
婀娜挺秀。
一条白皙嫩滑的玉臂款款伸出了纱幔,撩开一角。
然后露出一张绝世仙颜。
明眸皓齿,柳眉朱唇。
殿门被推开,外面的清新空气与里面的魅惑之力激荡,最终交融在一起。
进入的青年锦衣玉带、广袖垂落,身材颀长而面容俊美,整个人都透发出一种出众的气质来。
“大王久久不理朝政,把事务交给周、召二公打理,国人很有异议呢。”
纱幔后面的美人并不出来,只是由得纱幔半遮着那张俏脸,她轻轻笑道。
青年浅笑盈盈,盯住美人美丽容颜的目光中浮现出几抹贪婪与占有欲来,他故作优雅地往前踏步,同时缓声说道:“那些低微的国民乱嚼舌头,予一人根本没有听取他们言论的必要,要是闹得欢了,那就烹杀掉几个去去怨气,予一人和王后已经确立了地位,每日不与王后相伴,又去做何事?”
“大王能有这份心,妾身就放心了,国事就交给周、召二公打理便可以了,作为天子,大王高居万人之上,又有哪门子的理由为那些卑微的国民劳心费力,”隗后掩住杏口“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极尽妩媚,但是她的笑容又蓦地一顿,话锋一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太叔带赞许地扫过纱幔后那玲珑曼妙的身段,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只不过你的兄长流亡在外,终究是一个大大的祸患,虽然大王的天子之位已经尘埃落定,但若是他直接死了,便也一了百了,而今还活着,总是会生出无数的变故来。”隗后的声音腻腻的,也有一点柔美,沉浸在空气里面,叫人的骨头有些酥。
原本兴奋的神采在眸光里面渐渐黯淡了一些,太叔带的脸色略显阴沉。
“如今我以母后遗命自立,领土内的所有反对力量都被击败,还有你的母家翟国撑腰,即使是周、召二公都不敢明着和我对立,很快便可以名正言顺,兄长不仁,那便逐之、杀之,那是我们家事,然后才是国事,现如今我才是周天子,诸侯们不敢反对!”
“大王这么说,妾身就放心了,现在晋侯重耳势盛,那种道貌岸然沽名钓誉之徒必定会设法造势以扬名立万,所以对此大王一定要小心,至于你的那位兄长,呵呵,”隗后红唇微张,轻笑一声,话音之中充满了鄙夷道:“就是废物一个,空有名号,不足为惧。”
太叔带的唇角勾了勾,勾出一抹冷笑来:“他当下流亡在诸侯国的领土上,我们不好命大军堂而皇之地诛杀他,但是可以重金赏赐,定有勇夫可以手刃他,割下头颅带回来!”
此时此刻,太叔带已经站到了纱幔之前,隗后那水蛇一般的玉臂带着醉人的幽香缠绕上了他的后脖。
太叔带大笑一声,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横抱而起,于美人的娇笑连连之中,入了纱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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