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的眼神直接地落在他手上,又移回了唇边,太阳穴猛然跳了一下。
这家伙刚刚蹭在靠背上乱动,绑着的头发有些散了,眼神也懵懵的,嘴角上还挂着沾上的一点儿润滑看着他,挺诱/人。
楚承眯了眯眼睛,压下悸动,“坐好,别得寸进尺。”
苏兰乔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盖子拧紧,又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才偷偷地看了楚承一眼。
长得真好看。
男人的头发很短,干净利落地露出英挺的浓眉和五官。侧脸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梁下淡淡抿起的嘴,彰显着霸气。
再往下,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性感到了极致。
就这么盯着几秒,苏兰乔感觉掌心湿了个彻底,他恋恋不舍收回视线,生怕眼神里暴露了情绪。
车程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稳稳地停在楚承家的别墅门口。老陈迟疑地隔着挡板欲言又止,不敢开口,生怕打断了后座的好事儿。
苏兰乔看了眼半闭着眼揉着眉心的楚承,觉得这样安静着挺好,也没说话。
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楚承才缓缓地睁了眼看了眼窗外,扣开车门把手,“到了就下车。”
就这么几个字,落入苏兰乔耳朵里,都好听得过分。
他想着,下次有录音机,得把楚承说的话录下来,一遍一遍地反复听。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苏兰乔微微叹了口气,迈开长腿跟进去进门,一边换上鞋一边打量着房子的布局,试图寻找有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整个装修是大理石浅灰的墙面,深色家具整齐摆放着,中规中矩的一丝不苟。跟楚承这人一个样,毫无烟火气。
他没来由的想,一个人住在这里,会有点孤独吧,要是能留下来陪他就好了。
楚承听见背后没了声音,站在楼梯上回过头看他,“先洗澡?你去二楼,有客房浴室。”
苏兰乔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把买的东西裹进了衣服兜里。
来的路上,他临时拿手机上网查了一下准备工作和注意事项,生怕被楚承嫌弃,留下一个糟糕的回忆。
楚承抬了抬下巴,大概指了个方向就上了三楼。
苏兰乔按下心跳,想到一会儿的事,脸颊几乎是要烧起来。他把水温调低,快速地冲进浴室洗漱完毕,又把包装打开半带羞涩的做了准备,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
没衣服。
虽说当模特脱衣服也成了习惯,但这会儿两码事,还是怯场。
纠结了一会儿,他勾起旁边的浴巾裹住,确认扎紧后,才拎着小瓶子上楼。
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重一声,他怀疑走到楚承面前,心脏会跳到停滞。
三楼一整层都是楚承的主卧,奢侈地厉害。他捋了捋垂下来半湿的头发,抬手敲房门。
一声沉沉地嗓音传来,“进。”
门推开,房间里充斥着沐浴液清爽的味道,苏兰乔的视线就迫不及待地落在了楚承身上。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坐在黑色皮椅上,随意地敞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看得人口干舌燥。
楚承左手夹着抽了一半的烟,略微抬眼扫过去,乌黑的眼眸就暗了几分。
小模特这身材白天倒是见过的,算是老天赏饭吃的那种完美线条,天生做这一行的料。就是那一小块浴巾倒遮不掩的,倒是多了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香艳这个词儿窜进心口,酥酥麻麻的,他哼了一声,“你倒是真不害臊,过来。”
苏兰乔听话地往前迈了几步,略微弯腰贴近坐得散漫的男人,唇不轻不重地碰在耳根上,“楚总,别抽烟了,我们做点儿别的。”
声音很轻,像猫尾巴在挠痒。
楚承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顺势抬手轻轻一拨,浴巾就掉在了地上,展露无遗。
到了这一步,更没什么好犹豫。他用劲儿揽过小模特的细腰,润滑略微沾上了他的浴袍下摆,带了几分粘腻。
“挺有经验,自己弄过了?”楚承嗓音有些哑。
“嗯,网上学的。”苏兰乔微微红了脸,手不自觉地搂紧眼前的人,主动把唇送了上去。
但也只敢轻轻贴住,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要不是他铁了心了非要送上门,其实是不太敢调戏楚承。这男人气势太强,生怕一个举动不高兴就让他滚蛋走人。
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履薄冰。
楚承侧了侧脸,把贴上来的下唇狠狠咬回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其实楚承也没经验,但这事儿神奇就在,箭在弦上,无师自通。
开了荤的和尚,那就再吃不了素,一晚上来了三回。
这一晚,楚承倒是难得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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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苏兰乔上一秒刚看到一个女人被车撞得支离破碎,鲜血四溅,下一秒又感觉自己浸在冰冷的水里,脚被缠在一根巨大的铁链上,紧紧地锢着他,动弹不得。
他大口喘着气挣扎了一会儿,汗涔涔地睁开眼,才发现醒来在楚承的怀里。
这人差点把他闷死。
刚才那个是梦,也不是梦。
十三岁的回忆,像梦魇一般时不时的窜进他的梦里,每次经历这一遭,都跟脱水一样,浑身冒汗。
不过这一次,有楚承在。
他轻轻地贴了过去,用力地呼吸着属于楚承的味道,清冽地淡淡烟草味,很让人安心。
真不想走。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快六点了,飞机是九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声秒针的跳动都让人焦躁难安。
苏兰乔的手臂被楚承的肩膀压到发麻,男人始终睡得很沉。
他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贴上楚承的唇,不敢惊动人,就这样呆呆地停滞了几秒,终于抿了抿嘴轻手轻脚的起身。
昨天的衣服被暴雨泡了个彻底,是没法穿了。
苏兰乔慢悠悠地走到隔壁房间,拉开衣帽间的衣柜,属于楚承的清一色黑色衬衣和长裤,跟货品柜似的,单调。
他随意地选了一件套上,又帮楚承挑了一套新的衣服,细心搭配好放回床头。
还是舍不得,又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笔留了话塞进西装口袋,一步三回头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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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是被电话的震动吵醒的,他皱了皱眉接起,助理凌风的声音传来,“楚总,您十点有会,今天还来公司吗?”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九点半。
操,怎么睡到了这个点儿。
都怪那小模特太勾........人呢?
楚承翻身坐起来,随手摸了摸短发,大床上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儿都没。
啧,跑了。
他起身洗漱完,透过镜子发现脖子上几道不明显抓痕,正想着怎么挡一下,就看到了床头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西装。
楚承嗤笑出声,小模特还挺贴心。
楼下等了快半小时的老陈把油门快踩到了限速,终于在九点五十九分把楚承送到了集团。
楚承推开会议室的门,闹糟糟的房间瞬间陷入安静,他大步迈向大长桌的正中央的椅子坐下,“开始汇报。”
凌风朝着坐得最近的胖男人点了点头,“那就品牌部先开始。”
品牌总监战战兢兢地拿着笔记本把汇报内容投到大屏幕上,开始陈述新品的推广方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瞄楚承。
这人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既视感。
看着就让人发慌,声音磕磕绊绊的更抖了。
“早上没吃饭吗?大点儿声。”楚承不悦地敲了敲桌子,正准备继续骂,西装口袋里手机开始震动。
凌风低头小声提醒,“楚总,手机响了。”
楚承一边盯着投影的内容,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一张纸条轻飘飘地就跟着掉了出来,落在了会议桌上。
“昨晚我很愉快,广告费就不用结了,算给楚总的五星好评。”
凌风眼尖,一秒钟看完了全部内容,赶紧眼疾手快的把纸条拽进手里。
昨晚?广告费?五星好评?
他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得出了结论,楚总和昨儿那个小模特睡了,似乎还睡出了滋味儿。
我他妈真是个天才,凌风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又变了脸色。
等等,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
是应该先震惊楚承是gay,还是应该震惊这胆大的小模特把楚总给嫖了?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看向楚承,指尖上的汗把纸条濡湿了一小片,拽得死死的,生怕被别人看见。
“什么东西,拿过来。”手机震动已经停了,楚承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拧着眉看向凌风。
“你确定要看吗?”凌风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不、不重要的东西,别看了吧。”
“我再说一遍,拿来。”楚承的声音沉了下去,引得一桌子人齐刷刷地转头,这语气在座的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楚老板发飙的前兆。
凌风捏着纸条从桌子边儿上递过去,讪笑,“都是玩笑,楚总别当真,气着自己就不好了。”
楚承垂下眼,认真的把上面的文字看了两遍,确认自己理解无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敢情这小模特睡了就跑不说,还把他当鸭子了???
说是要记住他是吧,很好,这可是真他妈的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