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盏和易青歌住宿一晚的镇子本就距离五蕴剑派不远,再加上易青歌归心似箭御剑飞快,因而还不到午时饭点,两人便来到五蕴剑派上空。
飞过五蕴剑派别的峰,两人直奔主峰五蕴峰。
御剑穿过空中的云雾,易青歌带着唐盏御剑在五蕴峰主殿不远处的一处平坦之地下落,她搂着唐盏一同从越歌剑上跳下去,等到站稳之后他才松开唐盏,归剑入鞘。
“看来时心确实来过五蕴峰了。”
站在原地环视一圈空无一人的地方,易青歌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神情担忧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易青歌将唐盏护在身后,又将越歌剑从背上取下来提在手中,边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台阶走,边说道:“五蕴峰作为五蕴派主峰,向来都是有弟子站岗巡逻的,我们站在这有一会儿了,不止不见站岗的弟子,连巡逻的人也没有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测。”
“这样啊……”
唐盏一路都跟在易青歌身后,两人一起朝五蕴峰主殿走去。
“师兄,我一直都想问,时肆……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呢?”
能让时心入魔她是否是一位绝色的美女?
“时肆师姐很小的时候被时心所救,时心不忍见她一人流浪便收她为徒带她回真元仙宗,教她仙术对她百般照顾。他们两人一起形影不离数十年,关系好到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了,但他们之间却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唐盏立即问道,活像个激动的八卦者。
易青歌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只是等到知晓的时候,时肆师姐便已经奄奄一息,时心手背上的花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额间陡然出现的隐痣。”
“等等,时心以前也是阳明君?”唐盏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而且时肆师姐是阴拾君,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才知道他们两个人……”
唐盏的话还未说完,前面的易青歌突然脚下顿了一步,她并未注意到,整个人便撞了上去,脑袋撞在易青歌背上。
“你怎么突然……”
唐盏往后退了一步,刚要质问易青歌,余光便瞥见天空变了样子,灰蒙蒙一片。
他们面前是五蕴峰的主殿,五蕴派每日晨起之后组织的大规模练剑便是在主殿之前,一般这个时候乾元真人和逍遥真人都会在主殿内打坐,诸位弟子如若有事情,便去主殿找他们。
方才他们二人未曾看见的站岗弟子和巡逻弟子,都在主殿外横七竖八躺成一片。主殿正上方有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将天空搅乱成漩涡状,并且自漩涡中心有黑色的雾气飘散开来,一点一点吞噬着周围的事物。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深受网络上表情包祸害,唐盏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这句话。
“师尊!”
然而她来不及在脑海中过一遍自己无厘头的段子,易青歌已经提着剑穿过躺成一片的五蕴弟子,直奔主殿内部而去。
“师兄,你等等我!”
唐盏也追着易青歌往主殿方向跑去。
唐盏不像易青歌那般跑得飞快,短短一段距离,她沿路忍不住低头看过躺在地上的弟子们,他们大多都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值得端详的是,他们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仿佛是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等到唐盏进入主殿,她才看见逍遥真人、乾元真人和越灵汐等人都在主殿原先备好的坐垫上打坐,脸上的表情都与外面弟子一模一样,而易青歌个半蹲在几人身旁查看他们的情况。
“师父师尊他们……怎么了?”
“他们陷入梦魇了。”
“呦,这不是我的小徒弟吗?”
易青歌与时心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唐盏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拉住,如同与时心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揪着唐盏的衣领将唐盏提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唐盏带到空中,只是扯着唐盏的衣领让她看看踮起脚尖。
唐盏一个激灵伸手拍开时心的手,迅速从他面前闪开,与时心拉开一人多远的距离。
唐盏可还记得上次时心杀死俞枕时,血液飞溅的场景。
“你把师尊他们怎么了?”
时心皱眉,但他的唇角依旧勾起一个弧度,瞥了眼打坐运功的乾元逍遥二位真人:“怎么你还叫那两个人师尊呢?你怕是记错了你师父是谁了。”
“讨论我究竟认谁当师傅很没有营养,当初在时肆坟前,师兄说易一还愿意接近你说明你还有救,但我现在看来你真的无药可救,一个人跑来五蕴峰把这么多人无辜牵连到你的个人感情之中,很开心?”
时心转而将目光落在易青歌身上,他抬了抬眉冲易青歌说道:“你说我还有救?”
易青歌点头:“只要有北境妖王一组的净灵骨,你就有救……”
“你想救我什么?”时心不再理会唐盏,一步步朝易青歌走去。
“打从时肆死了,我就没救了,你想救我什么?”
“与其救我,你倒不如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些个师父师尊要将时肆的尸首焚烧,任她的尸骨随风飘散?”
“谁当年从我手中抢走时肆的时候,迷惑欺骗我,说要将她的尸首养于冰床之上,以保她容貌不朽?”
“谁?!”
时心表情狰狞,嘶吼着恨不能将当年那个人斩于刀下,他的掌心已经凝聚灵力,但他最后还是泄气一般并没有朝着易青歌而去,而是随手将这股灵力甩出去,灵力自唐盏身旁而过,最终打在主殿内一处柱子之上,留下深深凹进去的痕迹。
易青歌面不改色的看着时心,一字一句告诉他:“焚烧遗体魂归大地是时肆师姐临死前的心愿。”
“放屁!她的心愿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时心恶狠狠的瞪着易青歌,仿佛易青歌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冲上去扭断他的脖子。
易青歌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轻声细语仿若讲一个不熟悉之人的故事。
“你为时肆师姐入魔,别说她这个小心愿,你就是连杀害她的凶手,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人对另一个究竟爱到了何种地步,才能为她入魔为她忘记不想记起的东西?
唐盏想,时心一定是亲眼目睹了最爱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才会承受不住刺激,坠入魔道并且不愿意再记起关于凶手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