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也最后一节课趴在课桌上睡过了头,她醒过来时,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呜嗷,”嘴里发着奇奇怪怪的声音,桃也用力伸了个懒腰,“既然来都来了,就去男公关部露个面吧。”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咣的一下,额头砸到桌上,近乎昏迷的回笼觉睡了五分钟,才睁开眼,准备去参加迟到了半个小时的部活。
今天是星期五,是她这周第二次出勤学校,去参加男公关部的部活也是这周的第二次。
不知火桃也——她实打实的是个翘课大王。
“这是什么?”
在用作活动室的第三音乐节门口,她踩到一个软软的障碍物,捡起来一看,是只粉色软绵绵的兔子。
“大家好啊,”粉兔子夹在腋下,桃也用脚推开门,用空着的一只手挥了挥,“我来晚了。”
“呀!”
“呀!”
“呀!”
一时间,有几名大小姐激动的站起来,丢下之前指名的男公关部成员,全都围到走到一屁股陷进沙发,半躺半倚没个正形的桃也。
“不知火大人,没想到今天能在学校碰到你,我可以指名你吗?”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高级红茶蛋糕,请你品尝一下,不知火大人!”
“不知火大人,怎么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来喂你!”
“这是什么情况?”春绯刚刚结束两名客人的指名,注意到沙发区那边的热闹,眼见着桃也张口含住其中一名顾客递来的叉子,咬住不松口,然后一点一点吐出,双唇间的舌头还挑逗一般伸出来舔了一口那个叉子尖。春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银色的叉子尖微微陷入粉色舌肉的场面,好像——貌似有些色|情了。那些大小姐因此激动的脸颊爆红,却又一个个抢着过去喂桃也蛋糕。
凤镜夜离春绯最近,听到了她的疑问,随即轻笑了一声。
“春绯,你没发现吗?”
面对春绯‘我该发现什么’的眼神,凤镜夜给出了解释。
“我们部的成员,有王子型的华丽美男——”春绯看到身边围绕着人数不少于桃也,游刃有余保持着距离把客人们哄的脸红心跳的须王环。
“有看起来不爱说话,但很会照顾人的内敛型——”铦之冢崇,三年级的前辈,还是剑道部的成员,春绯注意到他正在给同班的埴之冢光邦擦掉嘴角的蛋糕屑,确实,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充满了人夫的气氛。
“甜心前辈是引人犯罪的可爱型,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初中生,但其实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这一点看不出来吧,”最后这几句话是凤镜夜压低了声音,伏在春绯耳边说的。
“呜呜,小兔子找不到了,”一边接受蛋糕投喂,一边双眼泪汪汪的伪正太撅起嘴,收获了好几个女性客人心疼的眼神。春绯甚至还听到有人高呼:甜心前辈太可爱了,真是受不了!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春绯有些难以置信,“甜心前辈也牺牲太大了吧。”
凤镜夜推推眼镜,没有解释那其实是光邦本人乐在其中的游戏,他继续往下说:
“常陆院双子,他们的卖点是禁忌的兄弟爱,两个人都是美少年,长相也一模一样,是公关部里的小恶魔双子。顺便一提,设定上,馨是下面那个。”
“不,我不想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公关部里的大家都是针对女生卖点,有不同角色设定的美男子,这里面总有一款是客人喜欢的类型。”
“桃也前辈就外表来看,跟须王前辈长相是同一个类型,莫非须王前辈走的是成熟美男子路线,桃也前辈是美少年路线吗?”
“美少年跟美男子可不算类型,”凤镜夜的眼镜片上闪过白光,“桃也她,”此刻沙发区已经变成了儿童不能观看的场面,其他人默默带着自己的客人跟这块地方拉开了距离。
“是放荡的色气型,现在我们又多了春绯你这样的治愈型,这季度的写真应该会卖的更加畅销,努力加油吧,背负800万欠款的藤冈春绯同学。”
这个阴险眼镜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说出打击到她的话语,春绯在心里哈的泄气了一秒,然后她注意到凤镜夜并没有介绍自己是什么型,下意识问出了口:
“镜夜前辈是什么类型呢?”
“我?”凤镜夜一挑眉,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嘴唇一碰吐出来不得了的话语,“我大概是阴险眼镜型吧。”
“怎、怎么可能呢,”春绯打个哈哈,往后退了几步,眼角余光瞟到有客人桌上的红茶杯空了,赶快接着跑腿的由头逃离了此处。
“我有这么可怕吗,”凤镜夜真的只是随便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会把人吓跑了。
“比你自我认知的要可怕多了,凤,”沙发靠背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凤镜夜的袖子,随后桃也的头紧接着露出来,“有没有可乐,嘴巴里都是红茶味,恶。”
凤镜夜注意到桃也的制服外套从身上离奇消失,胸前也敞着怀的姿态,眼角一抽,扯过沙发布盖住这个人。
“你豪放过头了,还有,”比对春绯的时候严肃多了,凤镜夜眼含警告,“把握好分寸,我可不想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来。”
“安心安心,”桃也乖乖巧巧的缩在布下,自己扣好了扣子,如果不看她脸上的口红渍,表情还是挺有说服力的,“我不会在学校里乱搞的。”
“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答应加入公关部的,”凤镜夜很怀疑须王环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让他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难搞的类型,“就算环没看出来你是女生,你也没必要配合他的玩闹吧。”
做了一年多同班同学,昨天才知道不知火桃也原来是个女生的须王环,心里因她产生的阴影一点也没减轻,碰上她来公关部报到的日子,今天也挑了跟她对角线最远距离的座位。
“我倒不是因为他认错我的性别记恨他,”桃也也很无辜,“你是知道我的性取向的,身材像男孩子也不是我的错,但我没想到须王家的继承人原来是那么纯情的人,”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我就是在开学的时候稍微戏弄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居然会哭着逃走啊,事后他还有勇气来邀请我加入社团,我也没想到啊。”
凤镜夜噎了一下,说起了须王环之所以会留下心理阴影,还是因为他老是意识不到自己其实是在撩老虎须,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几年前才被接回须王家,”凤镜夜小声说,“你……要是可以,就看着他点吧。”
“怎么听你口气,像是在托孤,”桃也犹疑的盯着凤镜夜,但他脸上那副平光眼镜老反光,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莫非你要死了……还是准备去争一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镜夜的脸上又被笑容掩盖,没说要去干嘛,但桃也差不多也能猜到,人活着差不多就是那几个理由呗。她也没把争什么的具体信息说出来,就当一时口误:
“你要是五分钟之内给我拿过瓶可乐来,我就不欺负傻王子了。”
“给,”凤镜夜早有准备,从身后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唉,傻王子要是再聪明点,就是我喜欢的类型了,”桃也假装不知道凤镜夜一早摸准了她的喜好,提前藏了瓶可乐过来的,凤镜夜也假装不知道桃也早就看破,却还是配合他行事。
“你喜欢什么类型吗?”他顺口接到,把话题一换。
“金发碧眼,身高一米八,性别不重要,长得好看就行。”
你回家自己照镜子玩去不好吗,非要在这里霍霍我们。凤镜夜真的沉默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并在想从这里脱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