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太镜湖往事(1 / 1)

康谦被自己的父亲训的哑口无言。

周景城面色不改,眼底的讥诮藏得深沉,“康宁伯府今日事物众多,我就不叨扰康宁伯了,在下告辞。”

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白筱诺,眼底的冷意再也收敛不住。

白筱诺对他的眼神熟悉,看到他深处的讥诮和寒凉,脸色又是一白。

又是这样。

上辈子自己没脸没皮跟着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只不过这次不是跟着他,而是康谦,他是不是又以为自己不检点,和外男勾勾搭搭?

白筱诺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哭。

可是眼泪还是盈满了眼眶,将落未落,看上去楚楚可怜。

周景城手指蜷缩,快步离开,康宁伯连忙追了上去,临走前冷喝,“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办你的事!”

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景城可是入京朝堂上风头最劲的才俊,将来承袭了镇国公府,更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今日他能应邀来参加妻子的寿辰,本是拉近关系的天赐良机,谁知道撞见康谦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调戏辅国公府的小姐。

白筱诺站在原地,低头恭送他们离开,泪珠从睫毛上滑落,溅落在地。

回到正房,白筱诺坚持道送完贺礼,就带着夏儿匆匆告辞。

可是刚撩开轿帘,身形就顿在了原地。

“怎么?看傻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满。

白筱诺,“周哥哥,你是不是上错马车了?”

周景城哼了一声,“还不快进来,等着让人发现软娇藏男?”

白筱诺被他调侃的脸色一红,落座的时候险些撞倒了车壁。

周景城伸手挡了一下,掌心贴着她的后背,等她坐稳了才收回。

白筱诺脸上更红了,抿嘴唇的时候,脸上便现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觉得他合适?”周景城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沉声问。

白筱诺没发硬过来他说的什么,迷茫地抬头,像一只没有目标的小鹿,懵懂又可爱。

周景城心底暗骂一句,艹。

捏了捏手指,“觉得他合适做你辅国公府的入赘女婿?”

最后四个字,周景城说的咬牙切齿。

白筱诺,“不…不是!我是来参加康宁伯夫人的寿宴。”

周景城还是不解气,“是么?那荆家那位旁支呢?”

“啊?”白筱诺慢半拍,“他…他不合适。”

咔吧。

指节捏响的声音。

周景城快被气死了!这臭丫头居然还真的认真考虑了?

忍住!还没问完!

周景城,“为什么?”

白筱诺捏着绢帕不说话,总不能如实告诉周景城,她觉得那人太谄媚油腻了吧?这样背后论人是非不妥。

“就,那位荆家的公子是家中独子,不能入赘。”

扣住座板的周景城险些要掀了上面的木板,合着人家要不是独子,指不定现在辅国公府里已经放好了三媒六聘?

周景城又问,“那白家老四媳妇家的侄子呢?”

白筱诺本就紧张又忐忑,被周景城这么绕着一问,愣是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

看到她一脸查无此人,周景城总算心情好了些,连人都不记得,想必也没怎么在意过。

不多,这么说她还认真的看过荆家那位旁支?

白筱诺咬了下嘴唇,心下暗自琢磨,周景城这是怎么?怎么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比小孩的脸变的还快。

尽管心里不舒服,周景城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他憋得难受!

“不记得了?”

“嗯?”

“白府四太太的侄子。”

白筱诺,“……”

为什么他这么久没出现,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周景城现在应该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吧?但是她跟那位掌柜就只是一面之缘啊。

周景城看她又陷入沉思,顿时恼怒,一把抓过人摁在了自己腿上,白筱诺惊慌的喊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了?”

周景城沉声吩咐,“去太镜湖!”

车夫愣了一下,然后屁股往前挪了挪,调转马头的同时,还试图找点东西堵住耳朵。

车里的白筱诺也感觉到了马车方向的变动,看了眼车夫的位置,又转头看周景城。

她又不是傻子,正常来说,谁家小姐的车夫听到车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不先问怎么回事?她家的可好,不但不问,还唯命是从?

“车夫是你的人?”

周景城软玉在怀,随意地拨弄着她的手指平复心中的怒气,听见她娇软的声音,嘴都没张,鼻音嗯了一声。

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比如刚才,被康谦搭讪一句,白筱诺就膈应的想逃,但此时被周景城圈在怀里,她也没觉得有多难受。

大概,可能是因为他对她动手动脚习惯了?这个怀抱,她莫名的贪恋,又觉得熟悉。

很快她就要招亲了,会有自己的夫婿,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也一样。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橙子哥哥……

周景城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身体软了下来,掀开眼皮看她,却只见小丫头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脸色却是蜡白色。

手指捏上她精巧的下巴,故意道,“想什么呢?还在想那个侄子?”

白筱诺被迫睁开眼睛,看见他黑漆漆的瞳仁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

小小地嘟囔,“人家有名字,而且还是一个掌柜。”

周景城横在她腰上的手指轻轻敲打,“有名字了不起?掌柜怎么了?你喜欢?”

你喜欢我能把整个京城的铺面都买下来,做最大的掌柜。

白筱诺,“……不是。”

“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掌柜?”

白筱诺被他指腹刮过腰窝的小动作弄的全身酥麻,怯怯地说,“都不喜欢的。”

周景城嘴角终于弯了起来。

想着车里会闷,长臂一伸,撩起了马车的窗帘,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人。

白筱诺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扭了扭身子,小声问,“我们去太镜湖做什么?”

周景城身体一僵,扣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别乱动。”

两辈子加起来,他可是素了几十年,经不起小东西这么撩拨。

至于为什么要去太镜湖……

上一世,朔和公主想要春游,便向皇后娘娘请了懿旨,宫里的皇子公主和十几位朝中大臣的公子小姐齐聚,浩浩荡荡地道太镜湖上踏青。

白筱诺安分守己地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出了宫,可是马车一停,她就颠颠儿地爬到他的马跟前,“橙子哥哥,好久不见呀。”

那已经是他们两个月未见的时候,她在太后跟前学规矩,他在外面绞杀匪寇,平定治安。

周景城坐在马上,觉得这丫头真是白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连基本的男女大防都没学会。

“你在宫里都学的什么规矩?”

亲眼看着她眼里的光亮黯了下去,周景城说不出的烦躁,不再管她,打马上前,和皇子们一起安排安营的东西。

等到烤全羊做好的时候,白筱诺又像没事儿人一眼,端着一碟刚刚烤好的羊腿肉,还贴心地在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白芝麻递到他面前,“橙子哥哥,你尝尝,加了芝麻会更香的。”

恰在这是,公主也端了一盘羊肉过来,“给你!”

眼尾扫过白筱诺,眼中一闪而逝的嫉恨让周景城本能地伸手接过朔和公主手上的碟子,“多谢公主。”

因为不想看见她眼睛里的光亮暗淡下去的样子,周景城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但是他听到了她离开的脚步声,轻轻的。

心底闪过的酸涩被周景城可以忽略,转头便找几位皇子继续聊天。

因为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虽然说男女不同席,但是也没有相隔太远,他陪着皇子们骑射投壶,公主小姐们则在扑蝶赏湖。

只有白筱诺,一个人拿着鱼竿到太镜湖边上,找了个地方,有模有样地开始钓鱼。

起先并不惹眼,只是在她钓上第三条巴掌大的小鲫鱼时,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几人偷偷过去,站到她背后看她钓鱼她竟然没有察觉。

也许是那天站在她身后的人太多,周景城也没有注意到朔和公主何时也站到了白筱诺身后,等浮标再一次起伏的时候,几人都屏气凝神猜测这次钓上来的鱼有多大的时候,朔和公主忽然蹿到白筱诺背后大喊了一声,“快使劲儿拉上来啊。”

白筱诺被她一惊,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就朝着太镜湖栽了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朔和公主也一并被拉近了湖里。

一众人被吓得鸡飞狗跳,他除了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是这次春游的护卫,若是让公主出了差错,且不说他们一行人,只怕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白筱诺。

来不及想到底是自己的指责多一点,还是怕白筱诺受罚的原因多一点,他和二皇子一起跳进了太镜湖救人。

因为站位的原因,他距离公主比较近,而二皇子距离白筱诺比较近,想着两人在水下呆不了多久,他跟二皇子使了个手势,分别救人。

更让他哭笑不得是,白筱诺居然掉下湖的时候都没松掉手里的鱼竿,浑身是湿漉漉的上来,还不忘把那条鲤鱼给捉上来放进鱼篓。

直到白筱诺和亲去世很久之后,他繁复回忆过去,才想起来春游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皇后的宫殿里,他曾无意间说过,品味楼从太镜湖里捞上来的鲤鱼做成糖醋的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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