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莲干呕了起来。
森鸥外见状,啧啧道：“一根手指你就这么费力了，以后其他东西可怎么办？”
其他东西……
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黑泽莲恨不得把森鸥外的头打歪。
难以想象，一个快要年过半百的黑手党首领,说起话来竟然这么骚。
但是论说骚话的能力，自己比起森鸥外，也是不遑多让的。
黑泽莲在痛苦的干呕中，渐渐想起了被自己调戏过的芥川龙之介和轰焦冻。
那两个耿直boy，一个被他调戏得精神分裂,一个被他调戏得呆若木鸡。
现在他这是……报应吧。
“莲酱,你还好吗？”
森鸥外拍了拍他的后背,轻柔的呼吸呵在他的脖颈处，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最让黑泽莲觉得可恨的是,明明这货语气温柔,但手指就是没拿走。明明是他给了自己痛苦,还偏偏摆出一副好人的姿态。
他连咬他的力气都没了，胃液一阵一阵翻涌,难受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干呕了，温顺地咬住森鸥外的手指。前额的头发已经湿透了，黏在脸上，悲惨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望着森鸥外，血色的眼眸里涌起复杂的情感。
不单单是愤怒。
还有……不解。
这样一个垃圾,为什么能把港口黑手党治理得等级森严又口碑极佳呢？
为什么那么狡猾的自己现在会落在他手上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坏心眼的莲酱，咬上瘾了么，都舍不得吐出来？”
黑泽莲一阵恶寒，赶紧吐掉了嘴里的手指,心想自己的段位太低了，能跟这个老变.态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太宰治那个垃圾了。
“这颜色，真漂亮，像是红宝石。”
森鸥外的手指抚上了黑泽莲的眼睛，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眼型。
“很想让人抠出来呢。”
黑泽莲心里微微一动。
当初通过任意门到了伊路米那边的世界时，他被伊路米当成了一个叫窟卢塔族的子民。
因为他们的眼睛在生气时，会从蓝色转变成深深的绯色，和他的眼睛同色。
那个族最终被幻影旅团灭族，眼睛也全部被夺走了。
森鸥外这家伙别做出这种事啊。挖他的眼睛，中原中也的眼睛首先要遭殃的。
“我觉得眼睛还是长在脸上好看，不是么？”黑泽莲按住森鸥外的手，挑了挑眉，“再漂亮的眼睛，摘下来，就不能称作是眼睛了。”
“是么？”森鸥外手指在他的脸上滑过，沿着冰冷的轮廓来来回回。
黑泽莲敢怒不敢言，因为手术刀还抵在他的心脏处。
他觉得森鸥外对年轻男孩都有些仇视，见不得他们过得好，大概是已经快要年过半百的原因。
……嫉妒使人丑陋。
“我也可以将你留在这里，当我的收藏品。”森鸥外低声轻笑，“莲酱，我说过的吧。”
三个星期前，森鸥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并且还补充过一句，会把他的腿打断。
黑泽莲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轮椅上，一辈子被关在看不到光的房间里的场景，立马情绪激动了起来。
“森林太郎，你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吗？”
黑泽莲也不敢骂的太狠，防止这个老垃圾真的干出什么阴损的缺德事。
“莲酱，这话你可没有资格说。”森鸥外提醒道，“别忘了你曾经做的事。”
“……我已经在弥补了。”黑泽莲默了一秒说，“我会还钱的。”
“哦？四个月已经过去快四分之一了，你凑到多少了？”
黑泽莲不吭声了。
他不好意思说，现在还没挣到什么钱。
“要不先长个记性吧。”森鸥外见他不说话，在他的左腿膝盖上轻轻叩了两下。
“别，断的可是中原中也的腿。”黑泽莲冷声道，“你如果关爱下属，就应该知道轻重。”
森鸥外微微笑道：“那你是不知道，连续在同一处受伤两次，就算是中也君，也没办法抵抗你所受到的伤害呢。”
黑泽莲一滞，随即明白过来，骂道：“我和中原中也变成这样，原来都是你设计的。”
“不是哦。”森鸥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你不乖，乱动了我委托中也君送给太宰君新婚贺礼。”
黑泽莲想到那个包装盒，原来是送给太宰治的新婚贺礼？
太宰治什么时候要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一切异能都对太宰治是无效化的，送这个东西给他是什么意思？
黑泽莲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但森鸥外的话已经让他明白，他并非是绝对安全的。
中原中也能为他抵挡的攻击，原则上只有一次。
“这个时候，你还在期待有谁会给你帮助吗？”森鸥外笑道，“太宰君？还是赤司君？”
黑泽莲心想，老家伙是想多了。他压根不想把赤司征十郎扯进这种事里。
他们两人原本就应该当一对快乐地陌生人。
“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森鸥外引诱道，“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能给，所以，你应该知道哪边是最好的选择。”
黑泽莲死死地盯住他，目光中闪现出寒意。
“你说会帮我训练敌联盟的，倒是先试试看啊。”
敌联盟的成员可不同于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他们没有门槛，是人都招，只要你有一颗胡作非为的心。
至于能力和性格，那倒不用放在首位。毕竟首领死柄木弔本人也还是一个巨婴。
“但是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森鸥外觉得讶异，黑泽莲已经混到了这种地步，但目中依然无人。
他还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黑泽莲冷笑：“我天生就是这种眼神。”
森鸥外：“哦？你看着芥川时可不是这样的眼神。”
黑泽莲：“那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也可以用那种眼神看你。”
森鸥外没生气，只是敲了敲他的膝盖。
“莲酱，别和太宰君走的太近，都学坏了。”他话音一转，落回正题，“关于敌联盟，你觉得他们身上存在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黑泽莲固然对现在的情况不满，但森鸥外跟他说正事时，也还是收回了原本要骂出口的脏话。
他略略思索，声音很闷：“散。”
像是一盘散沙。
他们没有接受过统一训练，互相之间也没有等级制。
现在正处于不战时期，每个人整天都无所事事，心就更散了。
“人心不齐，确实会一事无成，毕竟要将他们看成一个整体。”森鸥外顿了顿，说，“但他们身上应该多少存在着一点共性。”
敌联盟成员的共性，那不就是要报社吗？
绝对不行。
森鸥外看出黑泽莲脸上的拒绝之意，继续说道：“喜欢胡作非为，但产生这种现象的本质是什么呢？”
“对英雄社会的不满。”
“难怪他们会来到横滨，这里的氛围相对于别的城市确实宽容许多。”
其他地方非黑即白，唯有横滨是个例外。
它是个真正的灰色地带，某些规则在这里被削弱，而某些规则又在这里得到了张扬。
敌联盟也是需要喘口气的。
“那么，他们来这里，一定还有些其他原因。”森鸥外突然额头前倾，碰了碰黑泽莲的额头。
黑泽莲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莲酱，你首先要放下对所有人的成见，包括对我的。”
“否则，对你自身没有好处……”
黑泽莲嘴角一抽：“那你先离我远点吧，大叔。真的，你这么大岁数了，就别这么——”别这么骚了。
要是太宰骚，他还能接受，毕竟太宰年轻貌美，但森鸥外脸上的皱纹都藏不住了，细细看去，似乎还有……老年斑？
哦不，那应该是灯光效果。
由于两个人靠的很近，黑泽莲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
“他们现在究竟想得到什么呢？”森鸥外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落在琴键上的音符，低缓中带着沙哑。
“好好想想。”
他微微翘起嘴角，勾成一道优雅的弧线。
黑泽莲移开了视线：“关注。”他抬脚想踢森鸥外，“我知道了。”
“莲酱果然是聪明人。”
森鸥外揉了揉黑泽莲的短发，挑着发尾说：“这头发还是留长些好看。”
“老子是男人，不会再留长发了。”
“这是什么直男思想。”森鸥外哭笑不得，“不过没想到你最终会从事农业和畜牧业，我以为你会进击金融行业。”
金融？
黑泽莲觉得森鸥外的脑子被脑无踢坏了。
敌联盟的那群人，看上去能从事金融行业？
“不过农业和畜牧业刚好是港口黑手党的盲区，由你来探索这块领域，真是太好了呢。”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的东西会是他的一样。
黑泽莲在脑海中细细想着敌联盟的事，却瞥见森鸥外还不离开他的房间，而是戴上了一双医用手套。
“喂，你该不会是——”
“免费帮你检查身体。”森鸥外慢条斯理地打开医药箱，“距离上次帮你检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毕竟你要是被病体拖累，我也会有损失的。”
“去你大爷的！”黑泽莲骂道，“老子不要你这个蒙古大夫来查身体，我可以找与谢野医生。”
“与谢野的医术也是我教的。”
……
一个小时后。
黑泽莲抱着枕头，气呼呼道：“森林太郎，你这个老混蛋！”
森鸥外合上医药箱，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有力气骂人，不错。”
“老森头，你最好永远别落在我手上。”
“落在你手上，就任你宰割吧，不过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糟糕。”森鸥外替黑泽莲留了一扇小灯，然后轻轻关上了门，“那么晚安，莲酱。”
黑泽莲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夜，注定噩梦不断。
【命运，不是管你喜欢什么，而是管你适合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
莲姬的妈妈和森首领是旧识。
森首领每次正常的对话看着都很不正常。
检查身体什么的，太羞耻了。不过医……者……仁……心……嘛～
感谢藤丸莉莉酱的火箭炮～
感谢综漫大爱、咸鱼在坑底仰望天空、over的营养液～
下章出宰，出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