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战败连连,七王爷也在抗击起义军时战死沙场。七王世子扎牙笃虽然性格唯喏,但不是没有眼光主见之人。为了还未降生的孩子,此时他也顾不得留下叛臣的骂名了。
朝廷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群臣嘴上不说,心里明白。暗地里各自做出打算,位高者坦然等待灭亡的结局,低位者则苦苦挣扎,希望能抢占一线生机。
与毫无动作的其他几位王爷不同,扎牙笃积极筹措着。
他叫手下把各处房产土地统统卖掉,兑换成金银装上一艘大船。船上准备了诸多生活用品。只打算带着敏敏和家人找寻一座孤岛暂居,等过几年风声不紧了,再改变身份,装成富豪潜回中原。
赵敏闻言断然不肯,痛斥丈夫是胆小鬼。娥眉倒竖,誓要上阵杀敌,与元朝、与大哥共存亡。
想到过两天就是最后一场大战,生死存亡在此一役。重压之下,王保保也想给自己缓口气,所以来七王府看望妹妹。
因为没叫下人禀告,所以赵敏他们并不知道他的到来。
他从花厅走过,远远的就在门外听到了夫妻二人的争吵。不待他们吵出火气,王保保推门进去说:“扎牙笃继承父位身为七王爷,他这样临阵退缩属于叛国之举,按律当斩。”
两人见他突然出现具是一愣。
赵敏与扎牙笃已成夫妻这么久,虽不情深但也有情,身怀六甲勉勉强强拉着他一齐跪下。哀求道:“皇帝哥哥,看在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的份上,饶他一命吧!求您开恩,敏儿独自一人,将来如何面对遗子?扎牙笃刚刚是胡言乱语,他要是再那么乱说,敏敏保证不要皇兄处置,我自己就动手杀了他。”
王保保改换颜色把他夫妻二人搀扶起来,唏嘘不以。“敏敏啊!这辈子我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把你嫁给了他。我是生死由命了,但你要好好活下去,我要你跟他走。”
赵敏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焦急之下她脱口而出:“跟着、跟着他走?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朝中风雨飘摇,妹妹绝不会留下你一个!”
王保保拍着扎牙笃的肩膀说:“从前我一直认为你性格懦弱难成大气,把妹妹嫁给你也是因为你对她真的是一片痴心,但你顶着被我知道的风险也要劝敏敏同你走,身为男人肯为心爱的女人做到这样也就够了!”
王保保无视赵敏的抗议之声,对夫妻俩说:“不必再做延迟,今晚你们就上船出海,府中留两个人做你们的替身。我若胜了,定会派人去找你们。我若败了,也不许你们找张无忌替我报仇,好好享受新的生活吧!”
赵敏仍是不肯,王保保劝她:“敏敏不可任性!你就算不怜惜自己也要考虑腹中的孩子。他才是你们的希望,我们大元的希望,我不是——”
赵敏这样坚毅的女孩儿,如今面对兄妹分离之苦,眼泪也不由得簌簌而下。下人报告马车已经准备好。王保保点点头。
扎牙笃拉着赵敏:“敏儿,我们该走了。现在各个环节已经被我买通,若是再晚,一旦备下的船只被明教的人发现,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赵敏含泪看着哥哥,恋恋不舍,父亲去世后,她就哥哥一个亲人了。
王保保温柔的笑着:“敏敏,随你丈夫去吧,哥哥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吗?小时候哥哥就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敏怀有身孕无力反抗,不情不愿地被丈夫半抱上了马车,王保保在书房坐下。众人离去,王府院落深深,此时空荡荡的,寂静得吓人。他独坐中堂,这才是孤家寡人。
静坐了半晌,王保保抬手做出暗号,暗卫跪立在他面前:“你们不必保护我了,现在马上去追赶七王爷夫妻,护他们一路安全,以后就跟着他们吧!”
这些暗卫是他打小养的死士,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这也是他能够放心将妹妹托付给他们的原因。
“主上——”“不必多言,去吧!”
下人奉上的香茶已经凉了,清香散尽。王保保吞下一口,满嘴荡漾着苦涩。
他独自一人回到宫中,换上天子战衣。最后的最后,也绝不服输。带上金丝软缠,精钢铠甲上嵌七颗龙眼大的宝珠,崭新的鹰毛貂尾扎的装饰垂挂在头盔后面。骏发跨名驹,雕弓控鸣弦。威风凛凛,宛如天上战神降临。
军号吹响,皇家军队从正门而出,王保保亲率重新编制的大军出征。
无忌等人听到消息,也明白这不过是行将就木的元朝,孤注一掷的垂死挣扎。
在青书建议之下,张无忌也换上主将装束统领起义军,威慑敌众以振军心。举剑挥喝金鞭号,玉容公子踏征遥。岩云入角雕龙傲,寒日摇旗画兽豪。
茫茫凶荒,迥如天设。驻马四顾,气候迂结。秋空峥嵘,黄日将没。明元双方大军遥望而立,在这古战场一决雌雄。
战鼓擂动,铜锣高鸣。张无忌和王保保各自挥剑发号,两军交战。
“杀!”“冲啊!”“布阵,散开。”有战士满身尽是白色箭羽也不肯倒去。
连天杀气遏黄云,鬼哭啾啾奈可闻。多少行人,白日见物。莫道路高低,尽是战骨。双方杀红了眼,土地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尽皆被征战士兵的鲜血染红。身体倒落戈戟折断,就连风中都沾染上铁腥味。
刀剑碰撞,厮杀之中阵型散乱。已然不得章法,全凭仇恨和勇气在支持行动。
兵对兵,将对将。王保保看着无忌旁边站在战车上的宋青书,满心痛恨绝望。“我情愿将他毁掉,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他手挽长弓,朝着青书满射一箭。箭带风声引起无忌警觉,箭尖刚刚抵在青书咽喉,便被无忌长鞭一卷劫了去。无忌眸色冰寒,空手将那枚箭掷回去,力道强劲。王保保闪身一躲,虽没伤到性命但头盔被它刺穿带落,钉在地上。
壮士骑马严如灰,元军被打得一退再退,几名忠心的大将挡在王保保身前。“陛下,这是打点好的行李,您快走。我们还能顶上一时半刻,我朝安危系在你一人身上。只要您安然无虞总有东山再起之日。”
不待王保保推诿,亲兵队将他簇拥在正中,强行将他带离战场。主将逃离,战场上剩下的是仍在抵抗的败兵残将。
残肢断臂,血染衣裳。明教起义军大获全胜。
张无忌一行人一鼓作气冲进大都皇宫之后,树倒猢孙散,宫中空无一人。被掩护走的王保保不知去向。
众人推举张无忌做新皇帝,无忌却是不肯。他编出千万个理由,青书却是知道,最重要的理由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答应过自己驱逐鞑虏后,两个人再也不掺与江湖庙堂,悠游自在天地徜徉。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是为了防止内乱纷纷,众人也不得不推举出一位新皇。无忌抵死不肯,众人也是无奈,只能另择佳人。
将文治武功还有最重要的战功罗列出来,以陈友谅和韩林儿为先。韩林儿虽以一票之先占据头名,但他面带踌躇似有难言之隐,逼问之下他也只是说:“我无心当什么皇帝,只想回到将军府去。”
至于陈友谅,这大半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深得民心不说,在军中也有极高的声望。只有一点——他并不算是明教中人,真说起来他其实是宋青书寄放在明教的。
对于他的上位,青书是乐见其成的。两人有约在先,陈友谅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对明教不利。换成是朱元璋,则不然。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够拍板钉钉又能让众人心服口服的人发话。张无忌清朗的声音响起:“陈友谅征战劳苦,战功赫赫,大家有目共睹。他虽不是我明教中人,但是青书带来的,我愿意像相信青书一样相信他。”
青书偷偷示意,陈友谅立马表态说:“陈某在此保证,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损明教的事,绝对不会做损害天下百姓利益的事,万事定以天下苍生为先。”
皇位以定,不少人就要离开,陈友谅却是不肯:“我虽侥幸登上皇位,但无人相助也是难以支持。抗元的各位兄弟论功行赏,大家打击外敌劳苦功高,封官加爵是理所当然的。”
青书无心于此,想要同他辞行。陈友谅说:“主人,至少等我登基之后,您再离开。也不急在这两天。”
他苦苦恳求,一想到恐怕日后难以再见,青书答应下来。
众人也不另寻住处,直接在这空荡荡的皇宫之中各寻空房,住将下来。万事俱备,只待新皇登基,百官封号,昭告天下,一统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到这就结束了吗?错。
胡乱编了首诗,韵脚好像不太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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