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改换衣着,灰衣土袍。唯有陈友谅衣着光鲜,与在丐帮的时候的样子大大不同,这是宋青书当心他被丐帮的人认出来硬逼着他穿的。不过他这么打扮着像奴仆似的跟在青书身后反而更加怪异。青书只得告诉他不必像往常一样,表现的自然些。
陈友谅虽然失去了丐帮这个好用的棋子,但是他先前跟着成昆三教九流的人也认识不少。
“周姑娘脚还不大好,请张教主去抓些药给她敷一下,免得路上不方便,若是遇上敌人大家都照顾不了她。”
自己要离开也得给无忌找个贴心人才放心。现在无忌可是真的没得选,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周芷若一个人了。青书决定把他们凑成一对儿,多给他们制造些独处机会。让无忌自求多福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姑娘对他投怀送抱,芳心暗许的。
嘱咐完话,青书拜托彭大哥继续在大都四处打探。而自己跟着陈友谅去那些旁门左道探探口风。
看着那个笔直的背影,无忌自从那晚之后,青书虽然不再躲避自己反而能够轻松自在的与自己交谈,但是他有些地方不对头,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对,相处时的感觉也不对。总觉得空气中缺了一点东西,让自己心里空空的。在大都无论找不找得着义父,自己都要抓紧时间找个机会和青书谈谈了。
宋青书跟在陈友谅身后,七拐八拐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小巷,来到一处小院。向里面张望,院子里倒还算是雅致,可是屋子内就是披红挂绿俗艳不堪。
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名妓暗地里的住所,等陈友谅回答暗号,领他从角门后的暗道往下走,他才知道这是一处地下赌场。
“压大压小?”“买定离手啊!”“三个大,庄赢!”“大哥你还赌吗?”“老子本都折没了,赌个头,改天再来碰运气。”
下面到处都是吆五喝六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个赌桌,赌徒们汗流浃背的围在赌桌旁,忙着一掷千金。
宋青书二人好不容易挤过那些人,到了进里面,那有三个雅间。
陈友谅推开中间的黄门,里面是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庄家的位置上。
“请问两位是否知道此屋的规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友谅回答:“自然知道,先生请提出您想要的赌注。”
书生玩弄了下骰子,来回打量两个人,说:“我要你身后的美人。”
陈友谅听了这话回头看,自己身后只有主人一个人。
青书听了他的话,也回头看,自己身后就是门,没有人了。这么说来——美人指的就是我啊!他面色尴尬地说:“我是男的。”
书生不在意:“只要是美人就好,是男是女我不在意。”
陈友谅不知道还该不该赌,事关主人,自己不能做主。
青书拍拍他的肩膀说:“为了义父,赌吧!谅儿啊!你可千万别把我输了,那人怎么看都是变态啊。”
陈友谅被那声‘谅儿’恶心的抖了一下,他在赌桌前坐下,这屋子的规矩是连赌三把,每场赌的东西都不一样。
第一场是智者之戏——双陆。青书倒觉得这不像该在赌场里玩的东西,与外面的气氛格格不入啊!
书生命侍从拿出棋盘布阵:右前六梁,左后一梁各布五马。右后六梁两马,左前二梁三马。
陈友谅居右执白马,书生居左执黑马。
青书对于双陆不是十分在行,只记得‘孤则易死’是打双陆的要诀。既然看不懂也就不紧盯着看了。知道陈友谅在棋盘上努力拼杀就够了,青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时不时看眼棋局,一边就着茶水吃点心。
第一局陈友谅险险的胜了。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第二局就开场了。
好在第二场赌博是个不费体力的——投骰子。
东西依然是有书生命人准备,那骰子吸引了青书的目光。好东西啊!骰子是由白玉制的,十分精巧,上面镂空的圆点分别着着赤、黑二色。可惜啦,不能抓过来把玩。
这把赌的是猜单双大小。两个人都把手放在赌桌上。论听骰,两个人都是高手,基本上都被会听错,所以就看谁能用功力在开赌盅之前把骰子振成自己想要的数。
要是以前,陈友谅也许还没多大信心,可是跟了宋青书之后,张无忌看在他是青书小弟的份上,为了让他更好的当青书的护卫所以教了他些功夫。张无忌武功已达通透,即使三言两语也是普通习武者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参悟的。陈友谅得了他的指教进步神速。这一局轻而易举赢了。
书生额上溢出细汗,好久没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按理说三局两胜也就不用再比了,可是这里的规矩和外面又有些不同。三局之中只要有一局是庄家赢,就算是庄家胜,所以还得接着比下去。
第三局骨牌,像这种象牙制的骨牌,一般大家都会把它叫做牙牌。这副牙牌好生齐整,大小均匀,牌身上一个斑点都没有。牌桌上的两个人可没有宋青书这样的好兴致品评牌局,两个人都盯着自己手中的牌,运筹斗志。
这一局书生又输了,他是常在赌桌上混的人,愿赌服输。领侍从把赌局都撤下去,所有手下都退出门外。等人走了干净,他才问:“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是想打探什么消息?”
陈友谅知道他这赌场中规矩甚严,决不会有人胆敢在门外偷听。所以放心的对他说:“金毛狮王谢逊。”
书生呵呵一笑:“难怪即使要与我赌,也想问出消息了。我知道的消息是明教大军现在山东境内,狮王要是与其汇合定是也在哪里。但是也有消息说的是谢逊被关在少林寺。”
青书问他:“少林寺?这消息准不准?”
书生摇头道:“这个消息也是一位来这同我赌,却赌输了的朋友透露的,他不仅输了这个消息,还输了一只手、一双脚。那手脚倒是真的,至于这消息准是不准、信是不信,却要你们自己决定了。赌局已毕,请两位客人离开。”
宋青书和陈友谅对视一眼,起身离开。
等两个人出来了,呼出口浊气,外面的空气真新鲜。,下面净是臭汗味和烟味。
青书终于耐不住好奇心,问陈友谅:“刚刚三个雅间标着不同的颜色,有什么讲究吗?”
陈友谅等走的里小院远一点,才答道:“黄色门的屋子是赌消息的,只要能赢,无论什么消息他们都会给你;红色门的屋子是赌女人的,若是能赢,无论什么身份的女人,他们都有办法将那个女人送到你的床上;黑色门的屋子是赌命的,你要是赢了的话,无论是什么人的命,他们都会派出顶尖的杀手替你取了。这三个屋里坐庄的都是赌疯子,于赌上分外的较真。若是输了谁去求情也没用,必需付出约定好的赌注。”
宋青书听了这话,低头沉思,若是能让陈友谅赢了那个红色门屋里的庄家,是不是可以令他们帮忙把小昭带回来呢?但是风险太大了,谁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古怪要求,赌桌上可没有常胜将军,若是输了,自己不就害了陈友谅了吗!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问陈友谅:“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陈友谅好像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单手捂着脸说:“当年我拜成昆为师,一天他把我带到这个地方。主人有所不知,在这赌场的下面其实还有一层,那层赌的不是金银,而是奇珍异宝,连武林秘籍也是有的。那一层只有一个雅间,白色的门。在这个屋里什么都赌。”
青书不太明白这个概念:“什么都赌?”
陈友谅说:“对,只要你能赢,想要什么都行,虽然不用先说出想要什么,但是要将所有赌注先交出来。”
青书好生奇怪:“这关成昆什么事?”
陈友谅答道:“当初他带我进了那间屋子。付出的赌注除了所有的积蓄和自己会的所有武功的秘籍之外,还有画着明教按到地图的一张纸。”
宋青书的好奇心被他彻底勾起来了,问:“他赢了没?要的什么?”
陈友谅说:“赢了,他要的、要的是白门庄家将我的赌术提高到能绝对赢得过黄门庄家的程度,所以那人也算是我赌术上的师父。我也问过他的姓名,他说自己一生嗜赌如命,只要叫他赌伯就行。”
青书不明白:“这不是好事吗?多门技术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嘛!”
大概是回忆太痛苦,陈友谅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两个人一路往回走,青书就当是听故事解闷了,命令他把接下来的事情也说出来。他没有办法,只得接着说。
“主人有所不知,赌博的人三分运气五分胆剩下的两分才是赌术。运气是练不出来的,但是胆量却是能练。所以赌伯每天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整我,那段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有时候稍稍安心睡一会儿,一睁眼,满身的长虫。这还算好的,他还会用藤拴住我的脚,把我从崖上推下去,拉上了,再推下去。”
青书听得津津有味,笑着对他说:“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师父的感情比对成昆要好呢?从来都没听过你讲成昆的事讲得像这么多,你们师徒俩感觉关系很淡薄。”
陈友谅想了一下说:“也许吧。我和成昆说是师徒,但却是相互利用共达野心的关系。他也从来没像赌伯那样用心的教导我。可是赌伯师父留给我的记忆实在是太不堪回首。”
青书怂恿他:“快点接着说。争取在跟无忌他们汇合之前讲完。”
陈友谅看他兴致勃勃的样才知道,感情主人还没听够,只好接着往下说:“训胆训的过关了,他就让我练习摸牌,一开始练得手指头都肿起来,知道只摸到一角就知道是什么牌才可以睡觉。”
青书有些不满的说:“这就没了?”
陈友谅看了他一眼,回道:“最悲惨的事情在下面。赌伯虽是处于训练的目的才和我赌,可是仍然要求我拿出赌注。成昆留给我的那点钱几把就输光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白天练习赌术,晚上做苦工挣赌本。这样过了几年,我终于能险胜他一把,他才放我离开。”
两个人回到客栈,站在楼下青书满脸悲伤地问他:“你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的吗?”
陈友谅想不出,他堂堂武当第三代大弟子,能有什么不堪回忆?
青书继续忧伤地说:“我在武当时,每天好吃好喝由爹养着,师叔们疼着,师弟们惯着。”
陈友谅满脸疑问,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自己盼都盼不来。
青书用让人无法怀疑的真诚语气说:“所以啊!我多羡慕你能有那么丰富的经历。”说完就上楼了。
陈友谅跟在他身后,心里想:主人的想法果然很是古怪,跟常人完全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厚着脸皮求霸王票。
评论也请积极些啊。大家的批评很容易给作者灵感的,知道哪里不足才能更好的改正。评论这么少,都快没动力了
跟大家道声歉,最近思路写得有些混乱。青书的感情变化得突兀了些。但是因为忙着写论文只能过几天再改了,对不起了
还算喜欢这个小说的话,请收藏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