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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清理(1 / 1)

场中诸人大都是第一次了解当时的事,一时场内安静得过分,忽然有人幽幽叹了口气,其余人同样面有郁色,这群邪魔外道倒像是在为凌归雁不平似的,看起来都有些好笑了,那李老同常山交换了个眼神。

归雁刀一事说明了,此后的事便好解释,朝廷要对江湖人士动手在邪道并不是秘密,看他们选择下手的对象就知道了,反而是正派被瞒得紧。说穿了朝廷要针对的并非正邪,对他们来说江湖人士无论好坏都是法外狂徒,他们针对的是成组织的势力。

这一下让不少近三年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小辈茅塞顿开,心中暗自猜测起丐帮的主人此次召集大家或许便是对此的反应。

而今诸多中小势力已被剿灭,松江中下段下到渤州上至京城都被长公主牢牢把持,户籍制度和迁徙审查的严苛让环境逐渐平稳,而各地新设的衙门同不断扩充队伍的捕快则保证了治下的安定,若不是科举制度至今因为皇党的反对而未能通过,前朝大概也会塞满长公主派的官员。即使如此,整个北卫军的势力加上民心所向,皇党与长公主派的矛盾也早已激化。

“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咱们头上。”血女自言自语道,刚看了她雷霆手段的众人一下没有敢接话的,也不知她话里的‘他们’指的是谁,又有什么‘主意’。

接下来李老给所有人通报了诸如云州及正州各地六扇门的活动,谁谁在什么地方目击到锦衣卫的行踪之类的消息,丝毫没有加入自己的主观判断,各人听了有各人的想法,就在场面趋于平淡之际,那半扇已经烧得焦黑的大门忽然被踢倒,一个长发男人穿着艳丽的粉色袍子快步出来,穿得极为随意,胸膛□□,腰带也松松垮垮,仿佛刚从床上下来一般。

“一二三四五六七··哈哈,来了,来得可真齐。”

他手指直直的在人群里掠过,可谓十分没有礼数,偏偏被指到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血女挑衅的看着男人,后者识趣的跳过她接着数,不仅仅是血女,场中还有约七八人被他跳过,一气数到三十多,他拍拍手。

“让我们省去无聊的客气,刚刚被我点到的诸位朋友。”

他那双眼睛在刚刚点到的人身上掠过,仿佛爬虫类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场中有人悄悄的变动了自己的位置,只听他下一秒就接着开口:“请你们去死吧。”

对他的话那没有被点的几人毫不意外似的,北边最先爆发出惨叫来,那里不知何时停着一杆滑竿,试图从这里突破的人整个陷进土里,两个小童一左一右站在他面前,左边那个问李哥,你想不想踢蹴鞠,右边笑着看向地里的人头。

与此同时,东边也爆发出激烈的战斗,莫家兄弟守着此处,他们原是少林僧人,拳脚功夫了得,纵然十几人同时选择了最远的东边也没有一人能突破那拳网去。南边站着血女,拜那神鬼莫测的血毒所赐,没有人选择从这里走,可血女自己却找上门去,一阵模糊的红色雾气飘在她身侧,和剩下一使刀三使暗器的魔道高手包围了中间的十几人。

来此的不说都是高手,可也都是在江湖上闯下名头的,唯独那商贾打扮的胖子显得格格不入,方才讲解隐秘时就一脸茫然,这会更是给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吓丢了魂似的,慌不择路竟然朝西边跑去。

西边乃是山庄正门,当前站着常山和李老,两人正欲出手,‘父亲’抬手拦下了他们,和颜悦色的迎上前去。

殊不知胖子见了他也跟见了鬼似的,手脚并用的又往后跑,撞上了谁的腿,抬头一看,血女冲他笑了笑。

这可怜人似乎要吓晕过去一般,秦良开口道:“柳雪儿,先留他一命。“

“我要是不愿意呢?“血女一边笑一边用长指甲在胖子脸上划出条血痕来,待摸到脖颈处时舔了舔唇:”我可最讨厌别人命令我。“说着就要下手。

但她手腕竟给人牢牢攥住,这一下大惊失色,她身边红云立刻笼头朝秦良罩去,然而眼前一花,人一下又没了踪影,仿佛瞬移一般的速度,连方才还在血女手中的胖子也到了他手里。

“巧了,我这人最喜欢让别人叫我父亲。“秦良笑着举起手里的簪花,柳雪儿立刻抬手,摸到空空如也的发髻,脸色铁青。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各个战场几乎都分出了胜负,莫家兄弟朝这边走过来,满不在乎的甩着手上的血,两个小童抬着滑竿,滑竿上却没有人。胖商人在中间哆哆嗦嗦,忽然一股恶臭从他身上传出,血女立刻跳开,秦良手上加力,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地扭断了胖商人的脖子。

“奇了怪了。”他眯着眼睛转向常山:“山儿,你确定请柬全都送到了,人也都来了?”

“都来了,父亲。”常山拍手让人把地面清理了,听到他的回答秦良叫了一声:“哎呀,那杀错了。“

使大环刀的老者走上前来:“什么杀错,小秦你一说话我都能闻到血味,谁惹你生气了?“

他们很熟,从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秦良对老者似乎也很尊敬,柔顺的笑了笑:张老,没什么,家里出了只小耗子,我还以为是搭上了谁的线才敢跑,好像想错了。“他叹了口气,蹲下身给脚边一具尸体合上眼睛:“杀错了杀错了,真是抱歉,下辈子记得好好练武,可别再这么弱。”

这时候他才真正的看向剩下的人,一个又一个,全是不知道犯下过多少大案的恶徒,山庄的门已然没有,路面全是焦炭,血渍给粉红色的袍子点了花样,此刻看起来格外妖异,李老依然在笑,血女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发,莫家兄弟诵念起超度的经文,格外虔诚。

“既然咱们之中没有耗子,也没有什么六扇门锦衣卫混进来的狗。”秦良侧过身,很是有礼的让开了道路:“请吧诸位,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当他口中的“好戏”抵达西城的时,这里已经没有了战斗的痕迹,除了空气的味道,树身的刀痕,凝固的血渍和地面凹凸不平的坑洞。

青年在门口等她,看起来等了很久。

“我差点以为您不来了,凌小姐。”常山提了盏油灯,那等亮的不是橘黄色,而是绿惨惨的荧光。

“我知道他的习惯。”凌归雁抬头,月亮还差大半才能到头顶上,她的话显示出和秦良并不陌生,但那语气,至少常山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一路往里走,因为树木被烧毁了不少,亭台也塌了几座,此时再看便没有那么复杂,但仍能让方向感不甚好的人晕头转向,凌归雁不在此列,她垂首跟在常山后面,从战斗后的痕迹里复原当时的情景。

宋寰走在前面。

他们在内院前遭受了伏击,火浪从前后夹过来,于是他们往湖边退,亭台上有人放箭,宋寰回击。

面前是一根柱子不翼而飞的亭台废墟。

应该是往水里跳了,她的视线转过去,几乎能想象出几十个人下饺子一样跳进水里的场景。

“凌小姐听说过天山剑么?”前面的常山忽然问道。

他也没指望凌归雁能回答他,自顾自的接着说:“三年前华山事变之后才声名鹊起的天山派传人,正道新星,未来的希望,在下曾有幸见过她出手。”他刻意慢了一些想观察凌归雁的反应,可后面毫无动静,他停一口气想继续说,忽然后心一凉。

霎那间像是心脏被刺穿,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似的。

“是这样吗?”

没有出刀,只是一根手指抵在他身后而已,却几乎费尽所有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是。”

凌归雁收回手,常山才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他以为凌归雁会问些什么,可是没有,一直到常山把她带进赌斗场中,她都再没有开口。

赌斗场在地下。

秦良不知道从何处学来的设计,一层又一层的阶梯依次往上排开,城墙般厚重的石块将最底层的围出一丈高环壁,表面光滑无比,几乎没有借力处,环壁内有四扇铁门,其中一扇内部隐约有许多人影,凌归雁很快猜的她们的身份,随即把目光投向阶梯凸出的看台,那上面也有七八道人影,可她没有发现疑似秦良的存在。

常山将她引向看台处,越走近,越是感觉到冲天的煞气,秦良不在这里,但这里的人她倒是认识不少,使大环刀的张老和李老几乎是同时冲她笑着招呼,随后是莫家兄弟,两个小鬼躲在他们身后不敢露头,那三个使暗器的人,凌归雁瞳孔缩了一下,是唐门弟子。

她立刻就要走过去,可一片红云拦在她眼前。

凌归雁皱了皱眉:“柳雪儿,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柳雪儿挡在她身前:人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站在你旁边,你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想着找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说话,难道我还不可以生气么?“

凌归雁冷着脸想绕过她,柳雪儿又一步堵在她身前,语气颇有些不忿:“从前你身旁跟了个叶倾,你不看我也就罢了,现在你孤身一人,怎么就不能多可怜可怜我,多陪我说说话?”

她一面说,一面靠近凌归雁,长长的指甲状似不经意的割过白色长衫,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红色颗粒顺着她的动作在空气里浮动,慢慢的,慢慢的往凌归雁口鼻罩去。

后者恍若未觉,血女心里一阵激动,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眼看着毒即将被凌归雁吸入口中,她却忽然勾了勾唇,真气鼓动之间一股气流卷着所有的毒物瞬间倒射向柳雪儿,她毫无防备的中了自己的毒,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索性常年浸泡在毒物中有了抗性,还能立刻吃下解药,只是双目一片血红。

“秦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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