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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精心安排(1 / 1)

第十九章

上午十一点正,江静所在的上海市最大的民办报社总部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种种,随便单个拿出来就足够写一篇爆点新闻。

信中言辞激烈地指出四天前日本高级军官在赴港轮船上被人暗杀,保密局为了找到凶手不择手段。

信中甚至附了一张照片,巨大的陶宜居匾牌之下,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被两个身着保密局军服的士兵押着,他身后站着的便是拿着枪的保密局军官。

黑白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从男人回头的侧脸,江静却几乎一眼便能看出被押的人就是沈城,而那个英俊的军官自然是白延年。

四天前是局长生日大宴的那天,她记得整晚沈城都是坐在角落里……后来……后来似乎同局长讲过话后便不见了踪影,直至宴散也再没见过他。

她又想起那人小巷中的偶遇,诡异的枪伤,局长家中的谈话……

江静不敢再想,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去相信。

如果沈城真的背叛了党国,如今被保密局怀疑绝对是死路一条。

江静的目光又移到照片上的另一个人,为何他明明是人事处的主任却在现场?他明知道沈城对她意味着什么,昨晚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是不是准备直到沈城死了也不打算告诉她?!

照片由于她用力过猛几乎要被掐出一个洞来,一旁的同事小张看不过眼,开口道:“哎……我说小江,虽说为了维护一个日本人保密局那帮爪牙做的是挺过分的,但你也用不着这么气愤吧?”

江静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将照片拍在桌子上,神情恍惚,语气急切道:“我家里有事先走了,你帮我跟社长说一声!”

“那个……”小张开口还没说完第二个字,只见江静匆匆拿过一旁的包跑远了,只得对着她背影喃喃道:“这封信的事社长交代别声张……”

白延年还没到中午便回来了,一如既往地进了书房。他回上海这么多年,鲜少回家用午餐,梅姨这几日都被他俩紧张的关系以及自个儿莫名其妙的心慌弄得不安宁,早上听闻中午两个人都要回来吃饭,还以为要和好的前奏,几乎是当个天大的事情来准备。

结果没成想,刚走到书房门口准备请示先生中午的菜色,便被另一只手猛地推开了房门。

“白延年,你何必非得赶尽杀绝!”江静大声喊道,她云鬓凌乱,呼吸急促,好似是一路冲上了二楼的书房,大衣与旗袍的衣摆上沾着星点的泥土,皱皱巴巴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白家大少奶奶的半分端庄矜贵。

白延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来,黑发油亮,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不置一词,眸中暗沉,看不出意味。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江静神色哀绝。

“我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延年作势要拿桌上的电话,“看来有机密泄露,我得通知局长。”他如是说着,脸上的神情却似在开玩笑,斜睨着江静,似乎在等她示弱。

江静身子剧烈一抖,声音忽又低弱,右手死命地抠住门框,仿佛用了老大的力,“求求你,放过沈城吧!”

白延年冷哼,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

江静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惧怕起来,她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赶紧走到男人身边,抓着男人的衣襟示软道:“求求你……放过他……”

说着,已是泪盈于睫。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呢?白延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刹那有些失神,单手扶在腹上,清楚地感觉到血从还未好好愈合的枪伤处渗了出来,“人又不是我要抓的,何来放人一说?”

“我知道你与他素来不合……沈城他是不可能背叛党国的……”女人口不择言,越辩解越心慌,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愈发开始怀疑沈城的真实身份。

白延年挑眉,并未同她争论,只是接过她的话:“现在倒知道来求我了?”他将女人的腰搂紧,女人刚要挣扎,又僵在一半,不敢再动弹。

“要救他容易,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男人声音低沉。

女人紧蹙着眉头,垂下眼帘,她的眼睫毛极长,甚至能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惹得男人有时候特别想用手触碰。

“好的。”她难得乖顺。

男人放开锢着她腰的手,“出去吧。”宛若叹息。

江静如蒙大赦,自然没听出男人声音中的沉重。相较于来时的不顾一切,女人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男人后悔似的,步子迈的极快。

待女人小心带上了房门,白延年才捂着伤口,阖目忍过眼前的一阵昏眩,缓缓坐了下去。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沈城那桩便已是棘手至极。

江静浑浑噩噩地回到她的房间,颤抖地关上门便近乎脱力似的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泪水还在不停的流,她接到过沈城战死的阵亡信,如今他回来,她再不想看到他出任何事……

她兀自地哭了一阵,才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她没想到白延年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她。

他又真的能像他刚刚答应般地那般轻易地放出沈城?

江静思及此不由地在心中打起了小鼓,天真如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也许他也有很多无奈。

刚刚白延年反问她:“我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他对于自己情绪激动地冲进去没有丝毫讶异?莫非报社之事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

两人的一番交涉来去不到十分钟,瞪大眼睛站在书房门口的梅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不敢细听,但有些敏感字眼还是断续传进她的耳朵。

目送夫人一边拭泪一边进了对面的房间,她才敢战战兢兢地从半开的门里瞄了一眼正扶额坐下的先生。

不知怎的一向雷厉风行的先生近日里出神时总能让人瞧出几分……不知怎么形容的……悲意?

她嘴唇抖了抖,还是鼓起问道:“先生,午餐的菜已经备好了,是否要上桌?”梅姨知道现在不是个吃饭的好时机,但她总归是想关心一下。

先生放下扶额的手,看了她一眼,轻轻摆了摆手,哪还有半分刚刚与夫人针锋相对地精气神?梅姨举步准备撤离现场,却又突然被唤住。

“把门给我带上,任何人不许进来。”白延年这句话说得凌厉,却带了几分沙哑,无端端生出些许虚弱感。

梅姨不敢多想,赶忙应声,带上门匆匆地下楼了。

白延年看了一眼书房门边的竖钟,还未到十二点,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回来无非就是为了安抚下江静的情绪,摸约再一会儿,保密局得到报社那边的消息,局长必然会召他回局里。

他按着腹部兀自忍耐了片刻,额上已是冷汗密布,他阖眼将头枕在手臂趴到桌子上,终究是难耐这绵延不去的疼痛。

……

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低沉地钟声在偌大的书房显得格外寂寥空旷。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铃声突然划破这份沉寂,书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延年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恩,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又缓了会儿,才撑着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很明显他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未愈枪伤根本就没有调养,甚至这几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查账、转移……

几乎是在他刚准备迈步的瞬间,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地晕眩,白延年用手死死地抓住了椅背才不至于跌倒。他喘息了片刻静待眼前的黑雾散去,身体某处的疼痛却让他紧咬着牙关。

白延年又看了一眼竖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

自他重新被启动,这药他就随身携带着。

他将药放在桌上,弯下腰打开了书桌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是一盒未开封的注射器。

……

“白延年呢?”

正擦拭着茶几忧心忡忡的梅姨闻声吓地手一抖,抬头只见自家夫人红肿着一双眼睛站在二楼的走廊。

江静因为得到了白延年的保证所以很快地冷静了下来,一个人在房间内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古怪,终于坐不住想去找白延年,结果却没找着人。

“先生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出去了。”梅姨放下抹布,“他说晚上会晚些回来,要您自己先吃。”

梅姨念叨着一路走到楼梯口,“夫人,午饭一直备着,您现在要用吗?”

江静心烦地摆了摆手,“不用了,白延年回来第一时间知会我。”

作者有话要说:  序里面有些时间上的地方修改了下,大家看文愉快踊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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