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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你们懂的(1 / 1)

楔子

“白延年,你何必非得赶尽杀绝!”江静大声喊道,她云鬓凌乱,呼吸急促,好似是一路冲上了二楼的书房,大衣与旗袍的衣摆上沾着星点的泥土,皱皱巴巴的,全然没有平日里白家大少奶奶的半分端庄矜贵。

白延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来,黑发油亮,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夫人,不置一词,眸中暗沉,看不出意味。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江静神色哀绝。

“我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延年作势要拿桌上的电话,“看来有机密泄露,我得通知局长。”他如是说着,脸上的神情却似在开玩笑,斜睨着江静,似乎在等她示弱。

江静身子剧烈一抖,声音忽又低弱,右手死命地抠住门框,仿佛用了老大的力,“求求你,放过沈城吧!”

白延年冷哼,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

江清看着他的神情,不由有些惧怕起来,却还是走到男人身边,抓着男人的衣襟,“求求你……放过他……”

说着,已是泪盈于睫。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呢?白延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刹那有些失神,单手扶在腹上,清楚地感觉到血从昨日的枪伤处渗了出来,“人又不是我抓的,何来放人一说?”

“我知道你与他素来不合……沈城他是不可能背叛党国的……”女人口不择言,越辩解越心慌,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愈发开始怀疑沈城的真实身份。

白延年挑眉,并未同她争论,只是接过她的话:“现在倒知道来求我了?”他将女人的腰搂紧,女人刚要挣扎,又僵在一半,不敢再动弹。

“要救他容易,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男人声音低沉。

女人紧蹙着眉头,垂下眼帘,她的眼睫毛极长,甚至能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惹得男人有时候特别想用手触碰。

“好的。”她难得乖顺。

男人放开锢着她腰的手,“出去吧。”宛若叹息。

江静如蒙大赦,自然没听出男人声音中的沉重。相较于来时的不顾一切,女人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男人后悔似的,步子迈的极快。

待女人小心带上了房门,白延年才捂着伤口,阖目忍过眼前的一阵昏眩,缓缓坐了下去。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沈城那桩便已是棘手至极。

……

第一章

民国十九年,建国初期,时局动荡,江南吴镇却是一片繁荣安详之景。可不是吗?北方军阀刚刚被推翻,一片混乱,而南方却正享受着难得的短短几年和平。

此时正值春初,冰雪初融,江南吴镇虽小,却是当之无愧的水乡。她幸运的没有被战乱所连累,可谓是吴音软语撩动人心,风景娇美当如画境。

说起吴镇,不得不说起三大家族——镇首沈家,镇司江家以及镇财白家。

要说在几十年前,白家是排不上号的。仕农工商排好了序,若放在从前,商户是最为低下卑贱的,不过现在已是民国,吴镇自然要跟上改革的步伐。

沈家在建国初立了功,大当家任了镇长,如此世袭。在那之前,沈家在吴镇也是响当当的大贵族。现在沈家的三个少爷个个称的上是人中之龙,若说非要在他们仨个中挑个最,那必然是正房所出的小少爷沈城了,虽然只是十岁稚子,却是整个江南都有名的神童。

而曾出过探花的江家则是森门大院,书香门第了。可惜子嗣不继,到这一代,江家家主是个情种,正房病逝后没有再娶或纳偏房,至今只有一个独女,名唤江静,生的标致秀美,瓷娃娃似的。

“还没有到啊?”

女孩儿梳着两个发鬓,玲珑可爱的紧,被拉着跑都不忘咬两口手中的冰糖葫芦,可真是一个小吃货。

“别吃了,小心戳伤嘴。”

前面拉着女孩儿小手的男孩儿无不担忧地说道,表情严肃。

此时天尚未全亮,晨雾迷蒙,街上几无行人,只有俩三个侍女和仆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俩个小家伙在白府的侧门停了下来,皆穿着厚厚的棉袄,上好的布料,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嘛。

“白哥哥就在里面?”女孩儿小声地问道。

男孩儿点点头,悄声应道:“他昨天闯祸被白伯伯罚了,我们进去看看他。”

“嗯。”女孩儿用力点点头,模样乖巧。

俩孩子趁侍卫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推开侧门的溜了进去。侍卫在一旁也躲得辛苦,藏树后面的藏树后面,躲草丛里的躲草丛里,生怕被这少爷小姐瞧见。沈家的小少爷和江家的千金他们自然是认得的,左右一想便知是偷偷跑出来探望那刚被老爷罚打了的自家小少爷。

俩孩子摸到后院时,诧异发现地发现地上跪了一个少年。

看背影似乎很年轻,肩宽腰窄,却绝不是那肥头胖脑的白家小少爷——白立冬。头发上、肩膀上结了露水——看样子似乎是跪了一夜。虽然已是立春,但毕竟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少年却仅着单衣,看不出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跪在这里。

俩孩子原本以为那少年不会动,但听到脚步声后,他竟缓缓抬起头,向他们看过来,目光漠然。

“……白……延年?”沈家小少爷惊呼,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怕惹来旁人。

一旁江静不认识眼前的人,待看清少年的脸时却是挪不开眼了,少年生得极英俊,即使是不谙世事如她,也觉得惊叹。

“他是谁啊?”女孩儿扯了扯男孩儿的袖子。

“他……”男孩儿欲言又止,“先别管这个了,找到立冬要紧。”

“哦。”

可惜白府镇财,当家的极尽奢华,府邸对于俩个小孩儿来说自然也是大的了无边际。更何况白府主事印染,这后院再往后走便是印染、晾晒、放置布料之处,五颜六色的彩布将俩个孩子弄得晕头转向,转啊转啊,又转回了后院。

少年还跪在那儿,此时也有侍女无声地在庭院中穿梭。

俩个孩子不敢再转悠,呐呐过去询问。

“咳……那个立冬的房间在哪儿啊?”

少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直盯的俩个小孩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摆才开口道:“往东走过了拱门,左转便是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也许是一夜没有开口的原因,冷淡得仿若薄冰。

少年并没有说谎,俩孩子顺着他的指示果然找到了白立冬的寝房。

彼时白立冬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听着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立马知道是沈城和江静来了,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

“伤怎么样了?”

“你说呢?”白立冬又趴回床上。

“我们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糕点。”沈城从怀中掏出几个布包。

“谢啦!”胖小子喜滋滋地接过,一副浑然忘记屁股上的伤口的模样。

见目的地已经到了,女孩儿好奇心起,又询问起刚刚跪在院中的奇怪少年。

对于此,沈城也是一知半解,不知从何说起。

“三哥又被罚了?”本该狼吞虎咽地白家小少爷插进话来。

沈城点点头。

这白延年正是白家三少爷,可惜他是婢女所出,没什么身份地位,那婢女生他妹妹时难产而死,而白老爷连那婢女的长相现在恐怕都记不太清了。

白立冬叹气,“娘特别不喜欢三哥,老爱罚他,一跪就是一夜。”

白立冬的娘亲便是白家的主母了。在白家,根本没人唤白延年一声少爷,也只有傻乎乎、心地善良的白立冬还称他一声三哥。

仨人聊了一会儿,窗外竟是下起小雪。

托腮在一旁出神江静似是想起什么,拿起白立冬放在矮凳上的棉衣跑了出去,留俩个小子在屋里面面相觑。

江静跑进后院的时候,少年还跪在那儿。

“诺,给你的。”她将棉衣递了过去。

少年一愣,鬼使神差地接住了,抬头看她。

“可……可能太小,先……将就穿着吧。”女孩儿有些紧张,一双大眼睛左右盼顾,不敢看他,蝶翼般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很讨喜。

少年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那树春花,又移回至她的脸上。

“谢谢。”

春雪映得春花,格外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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