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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七十六(1 / 1)

从前一个是低微地祈求爱会降临,一个是傲慢地不愿承认。

感情盛放在左右两侧的池水中,无法互通,看不见摸不得,只剩猜忌。

如今双向奔赴,鱼水交织相会,卸下了阻隔在之间的石墙,许多话不说也自然地明白了。

初雪后的临城降了温,三月湖上雪景幽美,慢悠悠落下的雪絮好似将整个城市的节奏都放慢了。

求婚后,柏菡和晏沥心照不宣地搬起了家。

柏菡重新回到了三月湖居,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在这住了多久,就也离开了多久。

清晨和晏沥躺在同一条被褥中,她斜躺着,他从背后抱过来。

落地窗外的树梢覆满了雪,阴白的天,蒙着层霜雾的湖面,世界都浸泡在冷色调的忧郁和凄美感中,最是写伤春悲秋的故事的好时节。

柏菡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一头埋进晏沥的颈窝中。

这一面是暖洋洋的。

晏沥任她放肆地在身上取暖,“你想在哪里办婚礼?”

柏菡调整了下姿势,额头顶在他的下颚上,“我不想办婚礼。”

“不想?”

“嗯。”

晏沥沉默半响,“第一次的婚礼,我准备得不是很好……”

确切来说,是没准备,找了个婚礼策划公司就不管了,一点心没用。

此刻是又恼又悔。

“我知道。”柏菡淡淡道。

“我们亲吻,不,只碰了一下,你就撇过眼不看我了。”

她借机又挖苦了他一下,皱着鼻子抬起小脸看晏沥的反应。

晏沥苦笑,“是我错了。所以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吧。”

柏菡摇摇头,在他怀里整出一番大动静,像鱼翻了个滚,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遗憾有时也有遗憾的美,它时刻提醒着我,爱不能忘我,”她停下来,用指尖碰了碰晏沥的鼻梁,“也能提醒我们相爱不容易。”

放下手,她用欢快的语气说:“主要是办婚礼太累了,还费钱。我呢,也没有多少想请的朋友,没什么必要。”

而且就以他们两家父母的关系来说,来了尴尬,不来也尴尬。

“但是我们去蜜月好不好?”她亮晶晶的眼中闪烁着流光,“你能有空的话。”

“好。”

按柏菡的意思来,她希望这第二次结婚进行得无声无息,就像普通过日子那样。

二人挑了1月16日去领证,晏沥问柏菡为什么,她不说,神秘兮兮地抿嘴笑着。

“等以后再告诉你。”

去领证的那天,天下着小雪。

柏菡把晏沥推到门外自己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时外头披着件长及小腿的羽绒服,可之下却是光溜溜的脚踝。

晏沥拦住她,皱着眉道:“很冷。”

柏菡抬头瞥了眼他的西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穿得像是要去婚礼一样。

晏沥哑然。

柏菡说:“反正车去车回,只走从车到民政局的那一小段路。”

替公司其他人开车许久的陈叔这回可算是又替晏沥开了,他也穿得尤为正式,翻出了家里的老西装,坐得端正。旁人看起来还以为是要送新人去婚礼上。

柏菡坐进车里,和陈叔打了声招呼,打量了他的装束,笑着不语看向窗外。

老人家忌讳不好的天气领证,但她却觉得下着雪便是好天气。

1月16日,是她和晏沥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他不记得,她却是记在了日记本上的,无法忘怀。

那天下的雪是临城三十年来最大的,鹅毛大雪满天飞。走在路上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风雪,根本看不清路。

年幼的她摔在厚厚的雪地里,冷得直发抖。小晏沥冷漠地走出了二十米远,在她就要憋不住哭出来时,他折返了。

从雪地里扶起脸上覆着雪花片、沾着水的她,瞧她眼眶红成了一片,不耐地撇着嘴脱下手套捂住她冰块似的手。他的手心很热,许是因为刚才一直放在口袋里,又许是本来就热。小柏菡贪婪的索取着他手上的热度,悄悄把手从他袖口伸了进去,被他一把按住。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小柏菡木讷地点点头,又摇头。

他挣脱了她的手,把手套扔给她,“这么冷的天出来玩不带手套,害我们落队了。”

他指着早就走远的其他玩伴,“快跟上。”

“我脚冷……”小柏菡软糯又委屈地说,冷得要死了,都没知觉了。

小晏沥低下头看着她湿透了的靴子,老成地用教育的口吻说她:“下雪天还穿会湿透的鞋子?”

柏菡垂眸道:“妈妈说漂亮……”

“不漂亮。”他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

“……”柏菡动了动大拇脚指,真的没有知觉,被他这一说又红了眼眶。

小晏沥没辙,闭上眼叹了口气道:“先送你回家,换双鞋和袜子再去找他们玩。”

一路上,柏菡戴了手套揣在兜里也还是冷,皱着小脸沉默地跟在晏沥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拉过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他的手心和口袋中的余热一下就温暖了柏菡,她笑着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递过去另一只手,“这只也冷。”

柏菡一直觉的自己喜欢上晏沥是十五岁的事,可现在瞧这雪景忆起往事,倒觉得也许是自第一天认识起,晏沥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在想什么?”晏沥沉静的声音传到耳畔,他拉住了她搁在车座上的手。

和记忆里的一样,热热的,暖洋洋的。

柏菡侧过身子抬眼似有若无地笑着,递出去另一只手,“这只也冷。”

晏沥又坐近了些,用双手捂住她的,“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冰。”

“天生的,从小就怕冷。”

晏沥不语,只是又握紧了些。

柏菡低眸,他果然是不记得的。改天得和他说道说道。

抵达民政局前,柏菡不由紧张了起来,手心竟然冒了汗。

晏沥感觉到了,“太热了?”

柏菡摇摇头,抓紧了他刚要松开的手,无奈一笑,“紧张。”

离婚时没紧张,就连第一次领证时都不如现在紧张。

晏沥升起车里的隔板,把陈叔的视线阻隔在外,收紧臂弯抱了抱她。他捧起她的脸颊想要轻轻一吻安抚她的情绪,却被柏菡推开。

“不用不用,我好不容易化好的妆面,得漂亮。”

柏菡深吸一口气,“走吧。”

推开车门,一片雪花轻柔的落在她的眼睫上,她回过头,这一幕便落入晏沥的眼中。

他忽有一瞬的走神,脚步一停。

柏菡牵不动他,回头问:“怎么了?”

“漂亮。”他低声说。

柏菡勾起唇,“我知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他穿着一身西装,很冷,但他执意如此。风雪从羽绒衣下摆灌进来,柏菡裸露在外的小腿也冻得发僵。

一进民政局,温暖的热气袭来,这才缓过劲。

工作人员抬起头,正感叹二人颜值相配,男方竟在这种天气还穿了正装时,女方忽然拉开了长款羽绒衣的拉链。

黑色一褪去,露出里面洁白的纱裙。

宛若天使忽降人间。

柏菡把羽绒衣挂在手臂上,挤压出里面的气,用手掌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即使里面有热气,穿着单薄的吊带纱裙,还是好冷。

这条裙子不是婚纱却似婚纱。

没有拖地的十米大裙摆,只垂到小腿肚。没有华丽的珠宝或是花,只是简单的白。

她很瘦,却又很丰盈。

细细的吊带经过她锁骨,没有一丝赘肉的肩与背脊衬得她细长的脖颈宛若天鹅颈。蕾丝不多不少地点缀在肩带与胸前,细纱团成一个个小花团点缀着,她的丰盈随着她的一动微微一漾。裙身贴着她纤细的腰肢向下,没有了羽绒衣束缚的裙摆微微蓬起,多层纱叠起了厚度,她每走一步,裙摆也会跟着轻摇。

晏沥站在原处不动了。

喉结滚动,耳根和眼眶皆红了。

柏菡走近他,嫣然一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回神。”

晏沥忽地抓住她的手,喉头微哽着问:“你真的不想再拥有一个婚礼?”

柏菡捏着他的指尖,晃了晃,浅笑着说:“不想。”

无人知晓那是真话还是假话,她的心中是想还是不想。

又也许他们都是想的,才不约而同地穿了西装和纱裙来。

但她似乎又想留下这点遗憾,又或是真的觉得婚礼累,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辨不明白,但这样足够好了。

填资料、签字,一气呵成,工作人员笑着祝福他们,还不忘称赞一番他们很有仪式感。

与离婚那日来截然不同。

走出门前,柏菡重新披上了羽绒衣,晏沥弯下腰替她把长长的拉链拉起。

门外冰雪世界,从出了门的那一秒起,他们便手拉着手一路小跑。风簌簌地刮,迎面而来,可他们脸上却扬着止不住的发自内心的笑,越笑越开怀。

柏菡仰起头,呼出一团氤氲。

“晏沥,我现在超想跳起来喊一句‘我们结婚啦’。”

她张着嘴跑,吸进了冷气喉咙有些干涩,停下来弯腰喘气,却仍旧停不下来笑意。

晏沥凝眸看着她,牵动着唇角,但也是一贯的没有大表情。

可柏菡刚直起身子看向他,却见他挣开了双臂,对着天高喊了一句。

“我们结婚了——”

柏菡错愕地看着他,他仍保持着举手的姿势,低下头。

柏菡在他脸上见到了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肆意又张扬,那双桃花似的眼睛里满是爱的释放。

雪落在他的黑发上,路上行人投来目光。

柏菡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他张开了双臂,高呼一声:“我们结婚啦——”

笑得眼都完弯了月牙,止不住咯咯声,仿佛是得到了欢喜之物的孩子,纯真明媚。

“我爱你。”

“我爱你。”

声音同时响起,重合交叠在一起,一沉一软,万分契合。

肆意过后,柏菡扑进晏沥敞开的怀抱里,捂着脸。

“有点丢人。”

“不丢人。”晏沥说。

门口的保安听到了声音从保卫室里走出来,眯着眼睛打量着二人。

哟这不是那天穿着黄裙子来的姑娘吗?怎么又结一次婚?

再一看,还是和同一个人?

他捧着热乎的玻璃杯,笑着看向新人。

他听见了他们的高呼,那样发自内心的。一点也不奇怪,他在这儿看得多了。

恨到深处哭着走的,爱到深处一步一跳一高喊雀跃着走的,比比皆是,天下人的爱情皆不同,又皆有相似处。

·

赵铭奇和尹子妍百忙之中抽空来他们家祝贺,看着理了一地的行李。

“你们要干嘛去?”

柏菡回头笑道:“蜜月。”

“这么冷的天,只能看雪山吧?”

“所以我们先去南半球度个假,再去芬兰看极光。”

“好爽,我也想结婚。”赵铭奇说着眼光瞟向了尹子妍。

后者却没什么反应。

尹子妍对着柏菡说:“路上小心。”

“嗯。”

长途跋涉,二人终于抵达了毛里求斯东海岸的度假村。

碧如晴空的海洋,净化了柏菡心中一切积攒的压力,开阔视野中的海天一色,一切豁然开朗。

这几日他们吃得舒服,玩得也舒服。

气候温暖,时不时下水游一会儿,晏沥站在岸上也被柏菡拖下水在浅海处走了走。有时在酒店的泳池里教他游泳,说到底他怕水,这成了他唯一一样学得极慢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为有柏菡在身边,他才有胆子克服恐水,在她耐心的教导下,一步步尝试。

柏菡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笑着扶在泳池边。

她在白天嘲笑他,晚上就被讨了回来。

窗外有树林遮挡,但柏菡仍旧不敢开灯。

蜜月时晏沥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几乎每晚都缠绵不休。

嘤咛呢喃声不断,柏菡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觉得意识都飘到了天边。

她望着窗外透过枝叶的盈盈灯光,紧紧抓着晏沥的背,有时不小心挠出一条痕迹来。但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玫色的花绽放在每个敏感地。

最后到她不好意思穿泳衣出去为止。

柏菡宣布停战几日,好好休息顺便找了些灵感。

在毛里求斯之行的倒数第二日,她醒得比之前几日早,睁眼却发觉晏沥不在身侧,找遍了房间也不见踪影,便觉心慌。

出了房间找到前台询问也说不知。

她索性沿着海滩找,老远地便看到了在海边与几个人一起忙活的晏沥。

柏菡默不作声地看了会儿。

相机、打光板、鲜花、相框、气球和数不清的道具。

她哽住了。

缓缓走过去。

“晏沥。”

听见声音,晏沥回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起得这么早?”他走过来抱了抱她。

“嗯,”柏菡闷声道,“这是在做什么?”

晏沥顿了顿,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他带着她走回了酒店,却停在他们隔壁的一间房前,推开门,床边摆放着一个移动式衣架。

上面悬挂起了几件不同的衣服。

最显眼的便是那一条白纱裙,璀璨夺目,blingbling闪着光。

“婚纱照。”

柏菡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仰起头,声音呜咽。

晴空万里,碧海白沙。

晏沥抱着柏菡,他们拥抱、接吻、躺进温温的海水中。

一幕幕都被记录下来。

蓝色的气球、金色的相框、粉色的花束……

见证着。

最后当他们画给彼此的那两幅画也被助理从酒店里拿出时,柏菡终是没憋住泪水。

站在画框前,相机也记录下了这一幸福的泪水。

·

日落的海边,晏沥环抱着柏菡,海风裹挟着细微的咸腥味,带来了凉爽感。

“晏沥,我从没有这样放松过。”

柏菡闭着眼靠在他的肩上,感受发丝被吹起。

背后有他,她不自觉地有了安全感。

“虽然迟到了那许多年,但好在还是找回了彼此。”

晏沥低着头,没说话。

迟了这么多年,浪费了这么多年,该如何找回来。

一滴水落在柏菡的手臂上,柏菡抬起脸。

“你哭了?”

“没有。”

“我看到了。”

……

蜜月的最后一程,芬兰的天是晴天,白雪覆盖大地。晏沥望着悦动的极光与极黑的夜。

星河烂漫。

这亿万光年,他多想借来一用。

如那曼妙银河中的星星般,长久点,再长久点。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番外继续日更」

接档文《诱哄》求收藏11月就开~

「一」

黎曼青案暗恋校草陆屿是个人人都知的“秘密”,她只是众多爱慕者中最平平的那一个。

高三某一天,陆屿抱着球走向看球的人群,撩起黎曼青压得很低的遮阳帽,一双杏眼含着笑:“其实我也暗恋你很久了。”

众目睽睽之下,黎曼青忽地起身撞在陆屿的鼻梁上,逃之夭夭,留下淌着鼻血的校草与瞠目结舌的众人。

七年后再重逢,黎曼青开车意外撞到陆屿。

将他送至医院后,她熬粥以表歉意,却发现他味觉丧失,尝不出味道;

为了哄他开心,陪他聊天,却意外得知他当年因为自己的拒绝成绩一落千丈,落魄至今。

又恰巧撞见他被房东赶出门的狼狈模样。

陆屿低着头:“我没有地方住。”

她实在于心不忍,收留了他。

校友会上,黎曼青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买了一套西装送给他。

陆屿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传出响动。

同学a推了推她啧啧道:“后悔吗?当年被你拒绝的校草,是如今这栋美术馆的拥有者。”

校友会快结束时,黎曼青把陆屿压在墙角,愤愤抬头:“为什么骗我?”

陆屿一笑,转过身反压住她:“谁让你见了我就逃?”

黎曼青:“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男人却摸上她的耳根,眼见着红了。

“是吗?”

“性单恋?我帮你治。”

「二」

黎曼青高中时在日记中中二地写到:

渴望恋爱,又逃避它。拥有欲望,又觉得它恶心。爱他,但当他也爱我,又不爱他。是怪人,是虚伪的矛盾体。

注:

·白切黑建筑设计师x小透明插画家sc

·女主不渣不主动招惹

·假追夫·真诱妻

·女主设定前期性单恋·有心理障碍

·甜文·治愈感谢在2020-10-2923:51:15~2020-10-30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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