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如月出了房间,果然看到了今天一直跟着于擎的那个男人。
她走过去,问那个男人:“你是于擎的?”
“我是于擎的小叔,于擎给您添麻烦了,我替他道歉。”
古如月笑了下:“没有麻烦,他很乖巧。”
男人点头:“我叫于在信,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于擎的事?”
古如月没有反对,她出来,除了要弄吃的,还有就是想问问于擎是什么情况。
刘绪难得能接纳一个同龄人,身为师父,她自然要为他把把关。
古如月找服务员借厨房,付了钱和票,于在信也跟进去帮忙。
“于擎跟着他父母在西南地方任职,只回过京市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那这次是怎忙回事?”
“一些事情,他被带上火车,幸好遇上你,逃过一劫。”于在信并不多说那一些事,这对于古如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古如月点头:“所以他要留在京市还是回去?”她想,如果两个小家伙真的合得来的话,不在一个城市,感情还能一样吗?
“看情况。”于在信并不多说。
古如月也不多问,于家明显就不简单。
古如月做了土豆丝饼,还有白菜疙瘩汤,然后就端回了房间。
于在信紧跟在后。
于擎看到自家小叔进来了,本来翘起的嘴角就往下压了压。
“先吃饭。”古如月招呼两个小家伙,也给于在信留了一份。
于擎吃得很慢,一直扭头看刘绪。吃了饭,他要被小叔带走,然而刘绪还是没有说挽留的话,他顿时失望极了。
古如月带着刘绪收拾碗盘,“小绪,你觉得于擎怎么样?”
“还行。”
“那你乐意跟他继续玩吗?”
刘绪想了想:“他还挺聪明的,如果他再来,可以一起玩。”
古如月笑了,“过几天我们会要h市了,如果你觉得你们聊得还行,那就留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写信、打电话。”
“那他明天还会来吗?”刘绪想起他和于擎确实没留联系方式。
“可能吧。”
因为提前去了长城,所以古如月和林源清商量了一下,颐和园不再去了,去圆明园遗址,同时再去两所知名的大学走走。
而古如月也不意外于擎再次过来,而这一次,刘绪记得把于擎的地址和电话给记了下来。
于擎也拿到了刘绪的地址和电话,高兴得一整天那嘴角都是扬起的。
不过去看圆明园遗址,几人的想法感受完全不一样。
刘绪看着眼前的残桓断壁,难受得哭了,他这些边边角角,可以想象当年,这个地方该是多么的美!
古如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刘绪的肩膀。
在后世,圆明园的遗址肯定会有缩减的,但是它就一直摆放在那,没有去修复,或许是想留给后人一个警醒吧。
但是看在古如月的眼里,她就很想去修复,让这里重现当年的辉煌。
只是,她很清楚,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林源清没想到刘绪会哭,她吓了一跳,连忙把游览的时间缩短,带着古如月他们去了京大。
在这边读了几年书,林源清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她努力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转移刘绪的注意力,她最怕小孩子哭了。
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制度,而且风气也不大一样。
古如月听林源清说他们刚进学校的时候,那些工农兵大学生还在,彼此经常爆发辩论,甚至发生过比较过激的事情,她听得都惊呆了。
古如月仔细回想了下,她对于自己学校里有什么趣事是真的不清楚,果然是太宅了。
走马观花地逛完了两所学校,林源清又带着古如月三个去吃苏联菜,这时候,吃西餐可是一件值得津津乐道的事儿。
据林源清说,京市的西餐厅有好几家,这一家是比较老的,装修也特别有苏联风格。
古如月在h市去过西餐厅,对比之下,两边确实是不同的风格,各有各的优点。
至于菜的味道,反正古如月觉得也就那样,就是吃一个新鲜。
“如月,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我回城的票还没去拿。”古如月说道,回程的票是刘家找人帮忙买的,她明天就去联系,提前把票拿到,少一些麻烦。
“那我给你准备一些京市的特产,你最喜欢吃哪一种?”林源清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没有招待好古如月。
“你帮我找一找有没有东北的山货吧,其他的糕点就算了。”h市的糕点并不算太差,就没必要从京市带了。
“行。”
古如月看刘绪和于擎的蛋糕都吃完了,也都吃饱了,这才回去。
招待所门口,于在信已经在等着了。
于擎一看到于在信,脚步就慢了,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于在信朝古如月点了下头,抱起于擎放到自行车上,直接就走了。
古如月带着刘绪刚想走进招待,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林、严两位同志走过来。
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们。
“古同志,你现在应该有时间吧,我们局长想跟你聊聊。”
古如月闻言想了想,看了刘绪一眼,见他听了这话也没有排斥的意思,便说:“行。”
其实她也好奇这位局长是什么人。
古如月带着刘绪跟着两位同志走路,绕过巷子,而后坐上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天愈发暗了,路灯隔很远才有一个,许多人家也早早熄了灯。
自行车在黑暗中行驶的声音放大了许多,听着就让人想睡觉。
也不知道自行车拐了几条路,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古如月拍拍刘绪的手,抱着他下车了。
一间好不起眼的小屋子,破旧的院子和门,这是一家回收站。
屋里垫着昏暗的灯,桌子上放着一个炭炉子,水壶里的水已经在咕咕咕地冒泡。
“古同志,久仰大名,请坐。”
“您客气了。”古如月跟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子握了握手,这才在他对面坐下。
老头子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茶叶在热水中舒展着、浮沉着。
“喝茶。”老头子把两杯茶放到这对师徒面前,“这么冷的天,还把你们请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怎会?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古如月吹了吹杯子,喝了一口茶,她敢肯定,眼前的这位老头子肯定有话要问自己。
老头子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一盘葵瓜子和一盘的红枣,“我们边吃边聊吧。”
“据我所知,在你得知zn墓葬群之前,你对外做的符以平安符和防护符、止血符等为主,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应该是那些文物吧,我不忍心它们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重建天日。”古如月想了想,才挑了这么个安全的答案。
而她那段时间在学习的内容、努力的方向,确实是跟文物修复、保护等有关系的。
关于她在蔡教授手中的那件文物上感受到的感觉,以及去了考古现场后获得的东西,她是不会细说的,那时候就更难解释得清了。
老头子笑吟吟地看着古如月,真的如此简单?
古如月看着可不像是个鲁莽的人,她在蔡教授面前暴露了特殊符篆的作用,而后又给了回梦符,接着启智符这等对国家科研人员有巨大作用的符篆,真是没有一点计划的吗?
不说别的,单是她和刘家的接触、往来,这里头就值得深思了。
古如月坦然地迎上老头子的打量,她也不怕,她并没做危害人、国家的事,不心虚。
“听说你是看了书之后,自学成才的,真不愧是人中龙凤。”老头子朝古如月竖了下大拇指,“除了这些符,还有什么神奇作用的符呢?我挺好奇的。”
古如月这一生早就查清楚了,她不受父母宠爱,寄住于外婆家,一样被无视,变化就在她下乡的时候开始。
她刻符,是从知青们搬去老宅开始的,可古如月什么时候得到了书,什么时候学会又烧掉的,根本无法查得出来。
古如月抬头看着老头子,朝他笑了下,并没有照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我记下来的符,我确实没有全部学会,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学习它会有什么条件,我并不清楚,目前我只在小绪的身上看到了。”
她很清楚眼前的人的意思,他想要符篆大全,想要学符的方法。
老头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古如月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他也不觉得窘迫,他笑着说:“不如你帮我看看,我是否有那天分学习?”
古如月不说话,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当场在上面画起各种符文线条,然后推到老头子的面前。
“这些,您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吗?”
老头子低头看纸上的线条,不规则,他看上去只觉得都是一样,看久了还会觉得有一些眼晕。
老头子诚实地摇头:“我确实没看出来差别。”
“其实我并不排斥收徒,但必须要有天分,关于符篆的种类和功能,在我离开京市之前,我会留一份。在没有其他人学会以前,你们可以向我定制。”
“但是切记一条,符篆并不是万能的,它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想必你们已经查过我,知道我表姐戴着平安符和防护符依然骨折的事情。”
“不要迷信它,一个普通人就算戴再久的启智符,也无法变成一个科学家。”
古如月确实是有点担心的,她担心他们把符看得太万能,过分夸大它的作用,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利于符篆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迟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