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白红星的帮助,古如月的论文修改好,又通过了论文答辩。
她松了一口气,决定请白红星吃饭。
所以她就叫上余有,有余有在,整个气氛会活跃一些。
白红星帮古如月改论文是收了钱的,并不想去,但是耐不住余有在一旁劝说,就答应了。
上大学她关系好的人并不多,现在要毕业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不见得多。
天气很冷,水都结冰了,古如月就在赖床到九点多才起来,洗漱后,骑着自行车去学校。
她到的时候,余有和白红星两人正边晒太阳边聊天,相处得挺融洽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古如月下了自行车,朝两人招了招手。
“如月,你可算是来了。”余有嗔怪道,“可真让我们好等。”
“抱歉,我一赖床就没注意时间。”古如月挠了下耳朵,“走,我请你们看电影吧。”
白红星张大了眼,局促地说:“不用看电影啦,是我来早了。”
余有不由分说拉着白红星的手,把她按在古如月的自行车上,“走,都要毕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吗?”
古如月笑着说:“坐好了。”
三人当年也是同一个宿舍,古如月和余有离开后,剩下的人没有再接触,她们怎样还真不清楚。
闲聊间,余有就问起来了。
白红星想了想说:“春梅姐夏天就提前毕业了,据她说是想家中的孩子了。
“那金小玉和吕莲呢?”余有问道,这两人可以说跟她们关系比较差的了,这可是导致她和古如月搬出宿舍的导火线。
白红星踟蹰了一会说:“吕莲据说离过婚,接过一封信后,也是提前毕业,好像被分配到了湖省。”
“金小玉谈朋友,但风评不是很好。”据说找的是个有妇之夫。
余有想了想,突然说:“吕莲的事儿我不清楚,但是金小玉的事儿我好像有听几个女生私底下说过。”
“嗯。”白红星应了声没再说话,她本就不擅长这些。
余有骑着自行车与古如月并行,说道:“李东红和许艳萍我就知道一些,她们也是h市人,东红订婚了,艳萍就不清楚了。”
古如月笑着说:“舍友一场,祝她们都前程远大,生活幸福。”
“对,为我们美好的未来而欢呼!”余有放开一只手,握拳在空中挥了两下,这导致她的自行车失控,走出了“s”形。
余有忙抓住车手把,哈哈一笑,脚下用力,一下子就骑出好远。
电影院在的地方很热闹,各种商店,逛街的人也多。
古如月去售票口看了下,距离下一场还有半个小时,她买了三张票,打算找点什么打发时间。
白红星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她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面色有点白,只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距离电影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在附近走走吧。”古如月说。
余有举双手赞成,白红星低下头,没有发表意见
古如月察觉到白红星的情绪,她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拍她的手,“这么热闹的地方,以后到处都是,这个社会发展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明明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但是白红星奇异地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是没见识到这样的热闹,那是因为国家还没发展到,跟她自己没有关系。
看着看着,余有看到有照相馆,硬是拉着两人进去拍照。
白红星本来是不愿的,但还是留下了一张单人照,照片上,这个消瘦苍白的姑娘,嘴角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但明亮的眼里,蕴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看电影、吃饭,都是白红星来到h市几年后第一次经历的事情,新鲜而新奇。
这天回去后,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她们带我去见识这个城市最热闹、新鲜的一面,让我见识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模样。食物可以那么美味,电影可以那么精彩,生活完全有另一种可能。我,是不是也有拥有的一天呢?
古如月请白红星吃饭后,待学校的时间就短了,不过她也没一直待小院子里,经常会带着刘绪出门。
刘绪让人很省心,古如月这个当师父就觉得很轻松,也乐得带他出门。
他们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博物馆、寺院、老房子、老街道之类的地方。
古如月喜欢细节,特别是喜欢以前的风格,在别人看起来无聊的东西,她也能够找到乐趣。
不过现在天冷,她出门的时间都不会长,一般一个小时就会回来。
元旦后,古如月他们专业的工作分配也出来了,各个地方都有,留在h市的人反而不多。
他们这个专业大部分都是回原籍,而例外的并不多,有因为成绩特别优秀而留校的,也有想要进修的。
在名单下来之前,林、严两位同志曾经问过古如月对未来工作的意向。
古如月说她想留在h市,进博物馆,她自己本身是历史专业,又随蔡教授学习,这个工作单位也合适。
余有一看到名单,高兴极了,她是当地人,运气好留下了,不过是在一所高中。
“如月,如月,我请你吃饭。”余有抓着古如月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她很高兴,但不敢表现出来,有一些女同学看到分配的地方,都在偷偷哭呢。
纵然心里有意见,她们也不敢表现出来,服从国家的安排。
接下去,就是拍毕业照,写毕业留言,互留地址。
而那些分不到一个地方的小情侣,也要抓紧时间互诉衷肠,整个校园充满了离别的气息。
而对于78级的学弟学妹来说,他们也有所感受,因为再过四五个月,他们也要面临同样的场景。
傅浩然推了罗盛延一把,“你胆子大一点,这样实在不像是你。”
罗盛延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我和徐哥去d省,顺道去港岛看看,要不我帮你带点那边的东西回来?”傅浩然又出主意。
“诶诶,不行不行,还是你亲自去挑比较有诚意。”傅浩然连连摇头。
“你让我想想。”罗盛延揉了揉额头。
他不由有些怀念当年还在大队的自己,胆子大得出齐。
或许以疯子作为伪装,反而更能够无视那些外界的眼光,更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不害怕被拒绝。
开了毕业典礼,拍了毕业照,拿到了毕业证书、学位证,77级的同学开始收拾行李,踏上了返乡的旅程。
大部分人都会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新的单位报道。
不过也有人例外,这不,罗盛延和傅浩然就要跟徐哥去见世面了。
罗盛延再三考虑之后,终于决定去d省,他把罗爷爷送到了大舅家暂住几日。
这个事儿他没有跟古如月说,想着到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而实际上呢,古如月接到了林源清的电报、电话,在对方的再三邀请下,她决定去京城玩一玩,看看天·安·门、逛一逛故宫,欣赏香山的雪景,去爬寂寥的长城……
她倒是有想去跟罗盛延说一声,但看到他们院门紧闭,猜测他们已经跟徐哥走了,不由挠挠头,她错过他们的道别了?
不过让古如月意外的是,刘绪知道她要去京城,竟然主动要求要跟去。
他难得主动一次,可把刘家人给高兴坏了,转过头来就来求古如月带着出去玩,车票、行李、粮票等等都这给准备得非常齐全。
这年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不容易,火车票并不便宜,关键是还不好买。
如今最难的事情有刘家人解决,而到了京城,还有人来接,安排住处,想想也没想象中的麻烦。
刘家给安排的卧铺票所在的车厢是乘务员的休息间,安静,闲杂的人也少。
三餐的吃食也有人送过来,不过每次吃饭前,古如月都会拿符测一测,以防这饭菜里被动了手脚。
就算刘家安排得再好,总有疏漏的地方,小心点无大碍。
火车的速度并不快,古如月和刘绪刚开始看到车窗外的雪景还有些兴奋,最好就很无聊了。
不过快到京市时,两人想到可以看到天·安·门,精神头又起来了。
古如月就带着刘绪在车厢外走动,然后意外碰到了严、林两位同志。
她刚想跟他们打招呼,就见他们朝自己的眼神示意,就住了口,与刘绪又进了他们所在的车厢。
过了一会,滚进来一小团纸条,古如月捡起来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小心,见机行事。”
她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古如月不清楚火车上会发生什么,先把刘绪身上的符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意外,然后才爬上小床躺好。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事情应该跟自己无关,就是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了。
躺着躺着,人就迷迷糊糊了,突然,古如月好像听到了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好像好像是某种声响。
她脚一抽,就直接坐了起来。
“师父。”刘绪小声地叫道,古如月抬头,见刘绪从上铺探出头来,神情有些慌乱。
古如月把他抱下来,警惕着四周,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火车好像也停了。
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