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
南源瞠目结舌地看着邹景澄的举动。
邹景澄却淡然道,“噬灵蛊由怨气而生,而这里是怨气最重之地,所以里面一定有什么。”
这里的噬灵蛊显然比之前那些厉害许多,虽然有蛊王的力量支撑,但这里怨念太重,结界也比刚才弱了许多,只见那些虫子几乎紧贴着邹景澄的手攀爬着,看得南源一阵胆战心惊。
不多时,只见邹景澄从虫堆中拿出了一张泛着黑气的丝帕。
邹景澄将丝帕摊开后,南源拿着火把凑上前去看了一眼。
然而,看到上面的画面后,南源不禁心底蓦然一怔。
只见这是一幅刺绣。
刺绣上绣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宫廷华服,怀中的婴儿尚在襁褓中,两个人的脸庞上都泛着黑气。
邹景澄:“看起来,这丝帕就是怨气之源了。”
此时,却见虫群显然开始躁动了起来,开始互相攀爬着,不断向着两人逼近。
邹景澄沉声道:“这里怨气太重,蛊王的力量抵挡不了多久了,我们走吧。”
南源点了点头,两人当即就往门口的方向撤离!
与此同时,那群噬灵蛊在这一刻瞬间冲破那无形的结界,聚成一团,不断在地上蔓延,直接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只听邹景澄沉声道,
“用明火!”
南源瞬间会意,拿起手中的火把,飞快的挥舞着,不断驱赶着攀爬到他们身上的蛊虫,明火果然是蛊虫的克星,只见火光所及之处,那些噬灵蛊都向后退缩而去。
然而,下一刻,只听那窸窸窣窣声越发刺耳,却是那些噬灵蛊聚集了起来,层层峦峦叠在了一起!向着南源蜂拥而来!
“小心!”
然而,邹景澄的警告却是晚了一步,下一刻,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火把被成群结队的噬灵蛊扑灭了!
顿时,南源感到成千上万的小虫往自己双腿攀爬了上去,他的腿仿佛钉在原地,完全不能动弹,思绪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然而,在这一瞬间,一股力量使劲拽住了他的手臂,硬是将他整个人拽了出去!
渐渐地,南源感到恢复了些许的神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是到了寝宫外面。
门口的那道蜘蛛网再次封结了起来,掩盖住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南源想要站起来,但是他的腿脚发软,却是完全使不上力。
“你的腿中了巫毒,别乱动,不然毒性会蔓延地更快。”
邹景澄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语气依旧冷淡,但南源却仿佛听到了一丝担忧。
南源低下头,瞬间一怔,只见自己的腿上,满是一块块黑色的痕迹,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那场磨难。
“卧槽,那我现在是不是废了?”
“还好伤的只是腿,还能治。”
只见邹景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这个袋子,南源先前见到过,自然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他不禁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邹景澄,沉声开口道,
“邹景澄,你是不是和我有仇?竟然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邹景澄:“这是解开蛊毒的办法,倘若你想让这蛊毒深入肺腑,那也请便。”
南源此时隐约想了起来,邹景澄和自己说过,盐能够延缓蛊虫的行为,还能够解巫毒。
“行,那你来吧。”
也许古人夸大其词了,撒盐也没那么痛呢?
“啊!!!”然而,下一秒,他马上打脸。
以前他练武时的磕磕碰碰和这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这特么简直是史上最痛,没有第二!
邹景澄眼神一暗:“这么怕痛?”
南源瞪了他一眼:“你试试?”
邹景澄:“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南源:“……不用。”
下一刻,一只手伸了过来。
南源一脸懵逼,“干什么?”
邹景澄,“受不了就咬一口。”
南源睁大眼睛,想着这学霸是瞧不起自己还是怎么的,马上拒绝道:“不用了,也没那么痛。”
再痛也不能在这个文弱书生前失了威风,不然以后回到学校,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
邹景澄瞥了他一眼后,没说什么,而是收回了手,低头默默地将剩余的盐尽数涂在了南源的腿上。
南源自然是痛的无以复加,冷汗直冒,但为了在邹景澄面前逞威风,后面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邹景澄的方法看起来确有奇效,在抹了盐巴后,只见那黑色的痕迹逐渐消退了下去。
在确认毒性不会扩散之后,邹景澄拍了拍南源的肩膀,
“起来吧,毒性止住了,回去躺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南源望了一眼这布满盐巴的腿,
“就这么回去?”
邹景澄瞥了他一眼,
“要不然呢?我抱你?”
南源:“……”特么他想问的是他有没有找完线索?
他撑了下地面后,发现脚上的力气恢复过来了,虽然很痛,但已经能够起身走动了。
“我说,这些蛊虫是不是和我有仇?就只朝我一个人攻击,第一次的皇帝,第二次的练超,还有这次的什么噬灵蛊。”
回去的路上,南源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邹景澄却道:“只一次两次或许真的是巧合,但三次都是如此,那绝对不会是巧合了。”
南源愣了愣,“什么意思?”
邹景澄:“也就是说,这些蛊虫都是故意攻击你的。”
南源一脸震惊,
“为什么?我哪里惹到它们了?”
邹景澄:“或许你没有惹到它们,但是你还记得吗?你耳畔还有一个人……”
突然,南源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耳畔。
“你是说,我耳畔的这个女鬼?”
邹景澄凝神点了点头。
南源很是不解,“那为什么这些蛊虫要攻击她?”
邹景澄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望向南源,
“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需要你来帮我验证。”
南源一脸疑惑,“什么设想?”
为什么还要自己来帮他验证?
邹景澄:“我猜测,你耳畔的那个女鬼的身份,是皇帝的正妻。”
南源:“正妻……你的意思是,她是皇后?”
此时此刻,他手环却是瞬间震动了下。
南源不禁一脸懵,自己难不成又触发了什么得分项?
然而,当他查看手环后,却是愣住了。
只见他得了一分,得分项却是——
完成附加题+1
而自己的附加题,正是——
【她是谁?】
此时此刻,邹景澄微微颔首,
“看起来,和我猜测的一样。”
南源却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她是皇后的?”
邹景澄:“根据皇室卷轴的记载,再结合你一直以来被攻击的事情,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南源不由奇道:“那皇室卷轴上是怎么写的?”
邹景澄却是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皇宫里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吗?”
南源想到了这变成蛊虫的皇后,又想到那个充满怨气的皇妃寝宫,不由试探性地开口道,
“难不成……她们都死了?”
邹景澄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没错,都死了。”
南源一脸惊讶道:“怎么会……”
邹景澄:“她们大多都是死在了牢里。”
南源:“牢里?”
他瞬间想到了那个四处飘散着女人哭声的大牢。
每个牢房里都有着深浅不一的血迹,印证着被关在那里的人生前的惨状。
南源:“为什么会这样?她们犯了什么罪?”
邹景澄微微蹙起了眉头,
“各种罪名,但我觉得,大多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比如谋反、对皇帝不忠等。”
南源:“那也不可能宫里所有女的都犯罪吧?”
邹景澄,“所以说,女人要狠起来,比男人还可怕,因为女人心细,能完全做到不留后患。”
南源:“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干的?”
邹景澄:“可能性很大,毕竟,皇帝只有两名子嗣,也就是太子和皇子,均为皇后所生,其他嫔妃均无子嗣,这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嫔妃和子嗣都被杀了。”
南源瞬间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愕道:
“所以,那个皇妃寝宫中的婴儿摇篮也许是真的?皇妃当时真的怀了孩子?”
邹景澄点了点头,随后,他拿出了刚才从寝宫里拿出的那张丝帕,
这张丝帕拿出屋子后,黑气消散了,而细节处也变得清晰起来,南源甚至能看到那皇妃手上镯子的纹理。
“你看下这刺绣上的女人体态,以及肚子上方隐约的妊娠纹,古代女人大多都待在闺房中,不可能如此熟悉刚生产的女人模样,但这副刺绣却绣的如此逼真,如果不是生过小孩,是不可能绣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把火也是皇后放的?”
他凝神思索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道,
“那五弟呢?他和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难道他杀了皇帝,并不是因为苛税,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邹景澄顿了顿,沉声开口道,
“的确和苛税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
南源:“什么事情?”
邹景澄:“我在皇室卷轴中,查到皇帝从二十年前开始,就经常去这个叫“谷云”的地方住一阵子,直到六年前,那个地方彻底消失了。”
南源:“消失?”
邹景澄点了点头:“那里的人突然都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此时,再次联想到了邹景澄先前的话语,南源沉声开口道,
“难道……这个叫五弟的,是皇帝的私生子?皇后知道了以后,就将整个村子都销毁了?”
邹景澄:“现在看起来,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在这之后,皇后就生了一场怪病,全身开始长出黑斑,并每天胡言乱语,最后,在大牢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已经浑身发黑,辨认不清面容了。”
此时此刻,南源不禁想到了什么,
“难道那是五弟干的?”
他望向邹景澄,沉声道,“五弟知道皇后的恶行后,对她用了巫毒,所以皇后才会因为怨气变成蛊虫,并许愿要杀了他报仇?”
邹景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却是没有回答。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所有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成为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只是……
和耳畔这蛊虫相处时间久了,南源也算是稍稍了解了她的性格。
这个会为皇帝尸体哭泣,会尖叫害怕的皇后,真的是那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