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
赢溱有一日也变成了厚颜无耻之人,偏偏那小白兔却不觉得他厚颜无耻,甚至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袍,哭的红红的眼望向他,用着哭过后的湿润嗓音道:“没有的...婳婳从来没有嫌弃过太子殿下...”
怕他不信。
董轻婳急了,站直身子猛的抱住了他,道:“婳婳喜欢太子殿下的,从来没有过不喜欢。”
突然的拥抱吓得赢溱瞪大了眼,随后听见她的话,忽然觉得她是把刚刚他的话当真了。
他刚想笑笑,那人却使劲的往他怀里钻,边钻边说:“不会的,婳婳从来没有不喜欢太子殿下。”
见她越说越起劲,赢溱的眉心舒展开,嗓音带着零星的笑意,道:“知了知了,我也永远喜欢婳婳。”
永远。
从不变。
董轻婳窝在他怀里,闻言仰起头望着他,道:“真的?”
赢溱闷笑:“若我说了谎,天打五雷轰——唔”
董轻婳细软的眉蹙起,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神色凝重的道:“又胡言乱语!”
“不许你发这些毒誓!”
赢溱被她捂住了嘴,愣了愣,听见她的话,微微莞尔,眉眼弯弯,眼眸轻阖,示意听懂了。
董轻婳这才脸色红红的放开了他。
后者见她脸颊上的绯红,不由得觉得好笑,怎的最近动不动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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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溱也没什么要带的,就几件衣裳。
董轻婳要带的倒是一堆,一个虎头娃娃,还有一个小香囊,里面是点点的安息香,还有一个小小的玉枕,再有几件衣裳,考虑到要爬山,董轻婳又多了几件以防要换着穿。
赢溱嗤笑:“你这包袱里都是些什么?”
董轻婳脸色微红没作答,虎头娃娃她要抱着睡,伴了她十三年了。
还有安息香,她怕睡不安稳,也要点着。
赢溱见她颇为的不好意思又红了脸,于是好心肠的道:“好了好了,走吧,再晚一些夫子们就出发啦。”
董轻婳道了好,赢溱一手提着一个包袱往外走。
两个人上了马车,董轻婳忽的道:“太子殿下...”
赢溱半阖着眼,闻言,眼睫轻眨了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问道:“怎的了?”
董轻婳手指攥着他腰间的玉佩,葱白的指尖轻点了点又缩回去,道:“就...太子殿下...去到温山别害怕。”
“噗嗤!”一声,赢溱笑出声。
赢溱睁开了眼,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颇有种勾人的味道,他侧眸睨了一眼董轻婳,忽然,伸出手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道:“可是害怕了?”
他自然是不可能害怕的,她害怕还差不多。
果然,他话一问,董轻婳红着脸点头。
“害...害怕的...”
这么多人住在一处,平日里在宫内她都很少往外走,最多也就走到御花园里赏赏花,看看鸟儿。
最多的还都是在睦阖宫内,温书习字,弹琴作画。
现在忽然要和这么多人一道出游,前几日心中有事没多害怕,此刻心中的事已然得到了解释,此刻越来越临近太学,她倒是又害怕了起来。
赢溱见她小小的身躯拼命的往他身上靠,企图想要驱赶掉这种害怕,他的心忽然紧紧的揪在了一起,长臂一伸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抱,用着此生最低最低的一次声音,在董轻婳的耳边道:“婳婳乖,只要婳婳乖乖的,太子哥哥就带你去吃糖好吗?到时候去了温山,哥哥带你去抓上次最想看的萤火虫好吗?”
旧年去温山的时候,快要回去的那天董轻婳忽然看见了屋里钻进了一只会发光的虫子,她当时欣喜不已,跑去他的屋内二话不说牵着他的手往她屋内走去,边跑边笑嘻嘻,道:“太子殿下...看看...我屋内有会发光的宝物。”
那哪是宝物,就是萤火虫。
刚看了一眼,外头来人催要回宫,董轻婳一步三回头的往里瞧,回了宫也是心心念念了许久。
那阵子他也去寻过,但皇宫内外都有专门负责驱虫子和防蚊蝇的人,这类的飞虫自然是进不去的。
所以渐渐的她也忘了,他见她没念叨,也就想着以后要是去了温山再给她寻些来。
这会子说起萤火虫,董轻婳愣了半晌,果真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忙问道:“太子殿下...真的给婳婳抓虫子?”
小女子说虫子时,眼眸里闪过一抹欣喜的光,还用小手比划着,赢溱闷笑,伸出食指微微曲起,轻刮了刮她的鼻尖,道:“那是萤火虫,不是虫子。”
董轻婳被他温柔的刮了刮鼻尖不争气的又红了脸,忙不迭地垂着小脑袋,眼见着他要抬起她的下巴了,董轻婳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闷闷的声音道:“真的给婳婳抓吗?”
赢溱闷闷笑,道:“你太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啊,就在昨日,你父皇杀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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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轻婳和赢溱在太学不远处下了马车。
这是董轻婳的意思,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赢溱是一道的,总感觉别别扭扭的。
赢溱无奈,不同意也得同意,只是他总是纠结,自己是不是太不能见人了,以至于她这么严肃的要求他不能在太学里与她说话,甚至不能经过她们班门口。
其实哪是不能见人,董轻婳只是觉得赢溱每次一出现班里的人就会讨论一整个下午,连带着他未来的日子都帮他安排好了,生几个孩子,娶几房夫人,甚至会偏宠哪位夫人,无一不说。
每每听见她们说赢溱将来有几房夫人的时候她总是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不想知道他娶了多少房夫人,也不想知道他会偏宠哪个夫人。
为了避免她们继续说,她那日回宫之后干脆叫赢溱以后都别往乙班的院子里走,后者莫名其妙,每次经过院子里都可以看看她在做什么,现在被她明确的说不要他再去。
他还不想去呢!
要不是她在乙班他才不会每日趁着仅有的一点课余时间巴巴的走过去只为瞧她一眼。
她倒好,还要他别去。
真是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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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溱自然是自己下了马车走,留下董轻婳坐在马车里。
待他走到了太学院的门口时,那里已然停了许多辆马车,各个人精神头似乎都很好,见到赢溱来了,纷纷噤声,没其他的意思,就是害怕他。
特别是想到昨日他在班里说的那些话,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更是让他们瑟瑟发抖。
赢溱站在队伍的后方,一只手把玩着玉佩,拇指摩挲着玉穗,那是董轻婳编织的。
手笨的很,却好看。
那荷包也还在他的身上,思及此,赢溱忽的笑了下。
不为甚,为的就是荷包上,就一朵花,形态颇为的奇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神画符,万万看不出是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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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轻婳乘着马车来了,刚下来的时候没扶好,脚步踉跄了一下,站在后头的赢溱想要冲上去,下一刻慕倩倒是站在了她身边。
赢溱这颗被她勾的忽上忽下的心才放下。
“真是不让人省心。”赢溱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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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站在太学门口,拿着戒尺说了一下规矩。
每五个人共乘一辆马车。
马车大抵都差不多,但有些有钱的老爷子们担心自己的孙女孙子坐的不舒坦,于是特意给了点银两自己换了一辆马车,看上去好看多了,坐上去肯定更舒适。
董轻婳和赢溱都还不是娇气的人,主要也是皇宫的马车要是拉出来,怕就怕他们二人的身份一下子就被知晓了。
但是慕倩和慕千的身份在太学倒是个公开的秘密,两个人也没委屈自己,坐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一群人眼里闪过一抹艳羡,董轻婳和慕倩刚坐进去不久,门口响起了稀稀疏疏的争执声,董轻婳耳尖的听见了赢溱的声音,似乎在说:“孤何时欺负她了?”
她刚想出去看看,门口响起暗夜敲车窗檐的声音,慕倩一只手捻起袖袍,另一只手轻轻的挑起窗纱,眼神淡淡的睨了一眼外头,问道:“何事?”
暗夜弯着腰,恭敬的道:“郡主,公主,太子殿下要上马车,给吗?”
暗夜是皇上身边的暗卫,此刻被派来保护二人,他临走的时候,皇后还和他说:“要是太子殿下又去找公主殿下,你问问公主殿下肯不肯与他一道,免得又欺负人。”
所以刚刚就是赢溱要上去,暗夜有些为难,将今早皇后说的话告诉了他,没想到赢溱脸上一言难尽,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眼看着赢溱不依不饶,暗夜无奈,敲了窗子问里头的两个人。
董轻婳透过慕倩单手捻起的窗纱往外看,见那人穿着月牙白的便衣,眉眼微微蹙起,似有些不耐,泛着燥意的眸不耐的望向马车里。
见她望过去,他紧抿着的唇忽然噙着一抹笑,随后,当着众人的面,赢溱笑的戏谑,像个身份尊贵的地痞流氓般,对着董轻婳道:“小公主,你一句话,给不给我进去?”
赢溱笑:“婳婳,去温山哥哥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他妈!你爹都没你这么撩!
卿卿真的妈的是我写过最撩的,骚深只能排第二了!
秦深:“告辞!”老了,骚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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