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打了个哈切，沈清晏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因为身体的缘故一向睡得早，熬了这半天实在是困的撑不下去了。
沈澄泓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展开毛巾被给青年盖好，自己轻手轻脚的去了客厅的沙发打坐。
【嘀......嘀......嘀......】
【他......手术......不......】
【沈......救......】
啊......真吵！烦死了！
耳畔传来机器运转与人说话的嘈杂声，沈清晏迷迷糊糊听的不是很清楚，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耳边忽远忽近。想睡又睡不着，听又听不清，在困倦的时候越发惹人厌烦。
挣扎着睁开眼，沈清晏的眼珠无神的望向窗外，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坐起身，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脑袋因为睡眠不足一阵阵的发懵。
什么啊，原来那吵闹声是鸟鸣啊……
身子一软又躺回了床上，沈清晏伸手够到床头柜的闹钟看了一眼，才刚早上七点多。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准备再睡会儿。
晚上做梦居然想起了以前住院治疗时的情景，不得不说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非常糟糕到让人不想再次经历的记忆。
沈清晏每次犯病时都会浑身没力气虚弱的连一张纸都拿不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胸口的疼痛，连呼吸都很艰难。
可偏偏一时半会还会保留着意识，他甚至还能知道医护人员将他蜷缩的身体按平，有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体内。
那时，家人的呼声与医生器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到耳边便是这种断断续续的朦胧声音，从幼时住院，这种记忆便深深刻在脑海中。
我会死吗？
沈清晏不止一次在抢救室中想过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会死，可是不想死。
他想活着，所以才努力的呼吸，不想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并且恐惧着死亡。
人都是怕死的，沈清晏也不例外，幼时他会哭，但现在却不会了，因为那只会给家人带来更大的痛苦。他依旧怕死，但他却学会了将这份恐惧藏在心底。
接受器官移植手术前，沈清晏一直在对父母微笑，他笑着开着玩笑装作自己不在意，然后笑着被推进手术室。
关闭的大门隔绝了父母的身影，嘴边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我不怕。
我不怕死。
我想活着。
我会活着。
麻药被推进血液中，意识也很快恍惚起来。
沈清晏想，他还是个胆小鬼，再怎么去无视，再怎么骗自己不怕，一旦病发时，那份恐惧其实分毫不减。
真是的，怎么又想起了这些不愉快的东西，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啊......
抓了抓头发，沈清晏坐起身拿着毛巾内裤准备去洗个澡，他一向有早辰洗澡的习惯，心情不好时也会冲澡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要吃药？”
早在卧室里的呼吸发生变化时，沈澄泓便知道里面的人醒了，只是迟迟不曾有其他动静。现下看着对方脸色不好的出来，便起身拿过了桌上的药盒递了过去。
“谢谢。”
接过药盒拿出今天该吃的份量含在嘴里，沈清晏正因为嘴里的苦味皱眉，手里便被塞了一杯温水。
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沈澄泓，端起水杯喝了口将嘴里的药顺了下去，放下杯子道了谢转身去了浴室。
沈澄泓看着歪歪斜斜的浴室门，目光有些尴尬，那门是他弄坏的。
沈道长什么都会，但他不会修现代的门，每次路过浴室看到门，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半夜也偷偷去看过，可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不会修。
“你也去洗个澡吧，大夏天的。”
只是冲个澡还是挺快的，沈清晏穿着浴衣擦着头发出来。道长身上穿的依旧是昨天那身白衬衫长裤。
他想了想对方原本的道袍，这大夏天要是穿这身出去，先不提会不会引起围观，就是热都热死了。
曾经大夏天出过秦风道长外景的沈清晏表示一点都不想回忆，实在是太特么热了！对着镜头只剩下了满脸大写的冷漠。
“好。”
沈澄泓喜洁，或者说纯阳弟子没有不爱干净的，毕竟生活在终年飘雪的纯阳宫，他们多数都有点洁癖。
只是沈澄泓有内力护身，夏日的炎热基本不会影响他，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还不是太会用热水器......
沈道长有些窘迫的站在浴室门口，沈清晏忍住了笑意，嘴边勾着弧度过去调好水温放了水，洗发液什么的之前都已经解释过怎么用了。
“多谢。”
接过新的浴衣和毛巾内裤，沈澄泓没仔细看就转身关上了歪歪斜斜的门，沈清晏甚至眼尖眼见的看到了对方的耳根子红了。
噗！自家的账号还是挺有趣的。
心情变好的沈清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登录了企鹅亲友群。
只有镇山河的沈渣：如果有个道长在家里你们会怎样？
娃娃鱼蓝总：道长最禁欲了！
腿长的念总：想扒了他的道袍看他脸上的表情碎裂！
小爹梵森：......
钙锅凉城：......
谁家的丫总：忍不住扑倒做点什么，咩屁股不是据说很大吗。
只有镇山河的沈渣：......
这群人......有点可怕......
“咔嗒。”
被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沈清晏手一抖，抬头看着出来的沈澄泓。
浴衣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露出一片胸膛，再往下是半遮半掩的腹肌，行走间还能看到修长的大腿。
估计要是把现在的沈澄泓丢到群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当然群里男同胞除外。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取出吹风机插好电，沈清晏对着浴室门口的人招招手。虽然夏天头发干得快，但长头发一向干的慢。
正准备用内力烘干水汽的沈澄泓微微一顿，乖乖的走了过来。
“坐下。”
沈清晏的身高有一米八，之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人面对面站在跟前时，他才发现很有压迫感，对方足足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七厘米。
屈腿坐了下来，沈澄泓听到吹风机开启的声音心中一惊，身子也有一瞬间的紧绷，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没了身高压迫的沈清晏抄起一缕湿漉漉的长发拿在手里吹干。奈何沈道长的头发太长，披散下来都到腰了，吹了半天才只有半干而已，实在是考验人的耐性。
“可以了。”
好在，在沈清晏的耐心消失之前，沈澄泓按住他的手站起身，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收好吹风机，沈清晏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奇怪。
“......紧......”
沈道长沉默了半响才声音很轻的憋出一个字，耳根子又红了。
“什么？”
一时没明白这是在说啥，沈清晏一脸蒙蔽的扫视着对方的全身，视线在对方泛红的耳根子停顿了一下，又默默顺着他的身子往下看。
紧？
浴袍松松垮垮的不可能紧，那么就只有......
沈清晏的视线下移停留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这是不适应内裤？
“咳咳......”
沈澄泓被盯的更窘迫了，干咳了几声连脸都不好意思的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