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江明连忙伸手去扶,却被陆北川伸手拦住,抬头朝着病床上的慕暖看去。
她闭着眼,刚刚的那一幕没有被看到,陆北川心宽了一些。
“走吧,暖暖需要静养,我得陪着她。”
“少爷,您先去看看医生吧,慕小姐小姐这里我来看着”江明眼眶发红,嗓子有些哽咽。
陆北川沉声道:“我要亲眼前看着她醒过来。”
慕暖再度陷入沉睡中,只是这一次,她看见的,却不再是她死后的事情,并且,她此刻是呈游魂的状态,可以控制自己的视角。
她回到了那栋别墅,她看见自己正坐在别墅里面孤独地等待着,双眼直直地望着外面,焦急地望着来路。
慕暖反应过来,上辈子这个时候,周子安开了一家公司,规模很大,办的更是有声有色,甚至一度成为帝都有名的进步企业家,风头一时无两。
慕暖想他却又看不见他,只能每天在电视面前守着,期待着什么时候新闻里面有关于他一星半点的消息。
可是就在最近的报道中,她听说了周子安的公司出现了偷税漏税的问题,尤其是有好几批出口的面料质量都不达标,对方直接一纸诉状告到了总统府。
这件事是杜婉上门来告诉她的,她对她说周子安是被人陷害的,他如今正是上升期,又怎么可能会自断前程在这个时候搞这些,所以请慕暖跟陆北川求情,宣布周子安无罪。
而此时的陆北川早已经开始接手总统府的大部分事物,慕暖接受了杜婉的鼓动,尤其是杜婉的那一句:“陆北川如果真的对你有一星半点的感情,他就不会一直这么关着你不愿意娶你,慕暖,周学长如今正是帝都人人都想合作的对象,如果不是对方跟他有仇,他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你得对这件事负责你知道吗?”
这句话,无异于魔咒一般。
陆北川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周子安,会出手对付周子安简直是再正常不过,所以慕暖信了。
不光如此,每一次慕暖跟陆北川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杜婉就会出现,每一次都会跟她交心。
杜婉会跟她说,她现在已经是上流社会的笑柄,所有人都知道陆北川养了个小情人,那些富家小姐们提起她来的时候都是满脸讽刺。
杜婉有时候还会假惺惺的告诉她,好好的讨好陆北川,这样才能有好日子过,等到将来陆北川做了总统跟林家的小姐成了婚,慕暖也能有不少分手费。
杜婉还会一脸担心地看着她,问她,暖暖,陆少有说过会娶你吗?如果他不能娶你的话,你千万别对他动心,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都不过是将女人当成玩物而已,你以为他对你好吗,这不过就跟养只宠物一样,宠物乖巧,那么就主人自然对你百般呵护,如果你不听话,他们有的是办法慢慢驯服你。
慕暖啊,你身上这些痕迹都是什么啊,你跟陆少都没有结婚就这样,他根本一点都不珍惜你,如果是周学长的话,肯定不会舍得这么对待你。
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针扎进慕暖敏锐的神经,于是她就只能将陆北川越推越远,陆北川对她越好,她就越恨,越是戒备,导致两个人的矛盾无可调和。
正在愣怔的时候,车灯越来越近,随后停到了门口。
慕暖急切地开门朝着车外风尘仆仆的男人奔去。
慕暖的魂魄就飘在半空,越过奔跑的身影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这时候的陆北川二十四岁,穿着一件黑色及膝长风衣,坚定俊逸的脸容上双目灿若寒星一般,视线里只有朝着他走来的女孩。
男人的面容丰神俊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带着成熟的男人味,让人心潮澎湃。
“啪”地一声,男人唇角扬起的笑容以及展开准备迎接女孩入怀的手臂僵硬住。
“陆北川,周子安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都已经将我囚禁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对付他,为什么!你这个魔鬼,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你才甘心,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随意主宰别人的人生!”慕暖哭的伤心绝望,坚定又执着的恨着眼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么她就不会成为罪人,不会将周子安害成这样。
头顶的雨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洒在二人的头顶,陆北川抬手遮住了身前女孩的头顶,继续任由她在不断地捶打自己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慕暖站在女孩的背后,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时候的陆北川的眼神。
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打湿,额发散乱下来,盖住他的额头,双眼忧伤又难过地望着怀中的女子。
莫名的,慕暖懂了陆北川内心中的难过。
上辈子的她,怎么会那么蠢笨,怎么就看不懂陆北川的真心,他那样一个顶天立地风光霁月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去陷害自己的情敌。
他难过自己深爱的女孩,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怀中的女孩的力道逐渐减轻,已经哭的不能自已,陆北川将女孩一把打横抱了起来,直接上了二楼。
慕暖就这样飘荡在玄关处,竟有些不敢跟上去看。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她哭着求陆北川放过周子安,求他放她走,能够刺激陆北川的话她统统都说了,最后陆北川答应帮周子安脱罪她才不再闹腾。
慕暖现在都还记得陆北川那时候搂着她,贴着她的背在他的身后苦笑着道:“你这女人,总知道怎么让我疼。”
慕暖在客厅站了许久,这才又轻飘飘地上了楼,穿墙进了他们的房间。
她看见上辈子的自己已经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着,陆北川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烟,那火星明明灭灭的。
陆北川从不抽烟,慕暖也从没有见他抽烟,看着他叼着烟那样颓废的模样,慕暖心中泛疼,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她有那么大的压力,需要靠着抽烟来纾解,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去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