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三四个小时,夏宁软着脚从包间里出来,人还是恍惚的。
在这之前,夏宁一直单纯的以为性、爱的方式永远只有那么一种,即使头脑风暴,贫乏的大脑里也只有最原始的那么一种行为方式,然而今天却是大开了眼界,原来即使鹿唯不真、枪实、弹的弄他,也有一百种花样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回到家,夏宁还有点缓不过劲来,进屋就疲惫地瘫在了沙发上,刚想把拖鞋踢掉,回头看了一眼鹿唯禁、欲的脸,下意识地收回了这个念头。
鹿唯看了夏宁一眼,自己去冲咖啡了,问道:“想喝点什么?”
刚刚灌了小半壶水的夏宁什么都不想喝,胡乱摇了摇头,说:“我能提个意见吗?”
鹿唯在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脑袋:“怎么了?”
夏宁已经放弃求生欲了:“你能把泡泡糖准备好吗?”
鹿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嘴角抽了抽,说:“楼上卧室有,只是上班没有带着,一会儿回屋给你补上?”
“你弄死我算了。”夏宁有气无力的说。
鹿唯端着咖啡出来了,一贯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你是要还是不要?”
“不要。”夏宁撇了他一眼,莫名有点耳根发热,说,“我只是提醒你下一次做个完整的。”
鹿唯点了点头:“嗯,我们今天也可以做完整。”
“不!”夏宁抗议说。
鹿唯有点想笑,打开电视陪他坐着,问道:“你晚上还做题吗?喝点咖啡?”
“我不需要。”夏宁的生物钟基本已经定了,晚上做题到十二点之前,完全不需要咖啡提神。鹿唯之所以经常需要喝咖啡,是因为他经常加班到凌晨,有时候不加班又可以十来点或者更早就睡。
夏宁看着他默默喝咖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说实话,之前是不是经常出入一些奇怪的地方?”
鹿唯一愣:“什么地方?”
夏宁想了想,含蓄说:“会所之类的?或者和朋友们组织一些奇怪的聚会?”
鹿唯皱眉,问道:“什么聚会是奇怪的?”
夏宁有点聊不下去了:“就经常睡个明星,弄个嫩模……不是你们的常规操作吗?”
鹿唯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不,我不喜欢。”
夏宁狐疑地眯了眯眼:“一个都没有?”
鹿唯随口说:“我不喜欢乱来。”
夏宁简直满脸的不可思议:“但是你今天……”
“怎么了?”
“你今天那么多花样,不是实践出真知吗?难道你天生脑子里就有一本《爱情一百零八式》?”
鹿唯沉默片刻,终于笑了起来,回头揉了一下夏宁因为半躺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你是在夸我?”
夏宁崩溃说:“我只是好奇。”
鹿唯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掩去,低声说:“因为每次那个时候,我就想看你崩溃的样子,想看你哭,听你求饶。”
夏宁:“……”
“你很性感。”鹿唯总结说。
夏宁已经聊不下去了,起身冲上了二楼:“我去洗澡做题了,晚安。”
鹿唯抬头,视线跟着夏宁狼狈的身影移上二楼,直到少年纤瘦的身形彻底在眼前消失,嘴角忍不住扬得更高了,他准备等夏宁周末不需要上班了,就把这两次欠下的行动一口气完成。
其实现在就很想,鹿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夏宁红着眼眶被自己欺负的样子。
夏宁洗完澡,刷了一套题才好容易冷静下来,然后他发现鹿唯一直没有上来,仔细听了听外面,果然没有任何动静。夏宁突然就有点不想做题了,竟是难得的坐在桌前发起了呆。过了一会儿,他神经病似的偷偷溜到了鹿唯那边的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泡泡糖。
“你在找什么?”鹿唯站在门口问。
夏宁刚想拿起包装盒的手猛地松开,吓一大跳站直了身体,双手还欲盖弥彰的缩到了身后:“我没有。”
鹿唯有时候说半天不通透,有时候通透起来又吓人得紧,他眯着眼看了夏宁一会儿,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你在偷吃我的泡泡糖吗?”
“我不是。”夏宁偷偷伸出腿,把刚刚打开的抽屉推了回去。
鹿唯:“那你脸红什么?”
夏宁憋着一口气,感觉突然逼到面前的鹿唯特别高,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身体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往后缩,靠在了窗子旁的墙上。
鹿唯几乎贴在他面前,身体的阴影挡住了投射过来的光线,把夏宁禁锢在了角落里:“不好好做题。”
夏宁:“我写了一套题了。”
鹿唯垂眸看着他:“所以不写了?”
夏宁垂着头,感受着男人身上的强大气场,紧张得不行:“要写。”
鹿唯抬起手,在夏宁下巴上摸了摸,拖着他的脸抬了起来,跟自己对视:“你加班十来天了。”
夏宁脑子不太转弯的点了点头:“今天开始不用加班了,我……我要做题了。”
鹿唯摩挲着他嫩滑的下巴,低声说:“你不准备给自己放一天假?”
夏宁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为什么?”
鹿唯的右腿往前一伸,跟夏宁的身体贴在了一起,附在他耳侧说:“给你吃泡泡糖。”
夏宁的嘴唇被迫贴着鹿唯的脸颊,被他一天来新冒出来的胡茬刺得嘴角隐隐作痛,他发现自己哪儿都动不了了,被男人牢牢地禁锢着,连呼吸和心跳都能被对方稳稳捕捉,而且,鹿唯身体微妙的变化也传递给了他。
夏宁的脑子里呼地就乱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如影随形地冲进了大脑,他下意识的想求饶:“鹿唯……”
鹿唯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叫老公。”
夏宁痛得身子一缩,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含混说:“不要再咬我了。”
鹿唯伸手,缓缓用力按住了他挣扎的胳膊,声音低沉却充满了逼迫感:“叫老公。”
夏宁被迫仰着头,感觉到男人缓缓往下蹭着头,嘴唇一点点捕捉到了他脆弱又敏感的喉结上。而且男人鼻梁上还架着眼镜,镜框冰凉的温度和嘴唇上的湿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刺激……
夏宁瞬间丢盔弃甲,喉结深深滑动了一下:“老公。”
鹿唯一番卖力,终于抬起了头,亲了亲夏宁润湿的眼睛:“可以吗?”
夏宁胡乱点头:“嗯。”
“来,把老公的眼镜脱了。”鹿唯按着夏宁的双手,声音微哑地说。
夏宁微微侧头,嘴唇微张去捕捉男人笔挺的鼻梁……
……
………………
………………………………
夏宁性格温柔,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尤其突出,对于鹿唯的花式性、爱竟是非常包容,虽然他也在其中体会到了无法言喻的美妙,但是两人能够达到和谐,跟夏宁的配合不无关系。
事情结束,夏宁发现自己的确需要给自己放一天假了,因为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是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他起来去洗个澡。
幸亏鹿唯虽然折腾的时间够长,花样百出还挺持久,但完事之后还有足够的余力把两人收拾利索,带着夏宁洗了澡并且给他安顿回被窝里。
睡着之前,夏宁感觉到鹿唯在身后自然的抱住了他。
这一觉夏宁直接睡到了早上八点多,醒来之后头痛欲裂,浑身不舒服,想打人。鹿唯竟然也没有上班,在夏宁睁开眼时就看到男人正坐在书桌后忙碌着。
“鹿唯。”夏宁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想揉揉不舒服的嗓子,但是懒得动。
鹿唯已经感觉到动静了,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给夏宁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饿吗?”
夏宁摇了摇头,不想再开口了,感觉有点丢人。
半坐起来把水喝掉,夏宁看了一眼时间,又跌回了床上,用行动表明他还要再睡一会儿。鹿唯给他重新掩好被角,说:“我给你煮一杯牛奶先喝喝?”
夏宁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喝了牛奶之后,夏宁又睡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十点钟,夏宁终于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了。
鹿唯的事情也忙完了,两人便一起来了客厅。鹿唯把夏宁安顿在沙发上,还把他的脚抬到沙发扶手上让他晃,直到男人甚至想要去给他脱鞋的时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夏宁果断的缩了:“不要碰我。”
鹿唯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问道:“想吃什么?阿姨一早就过来了。”
夏宁低声说:“随便。”
于是鹿唯去找阿姨聊了聊,开始张罗他们的早饭了。
夏宁一边发呆一边看电视,有点恍如梦中的感觉。仿佛自从来了这里一切都不那么真实,跟鹿唯在一起就更是踩在云彩上一般……
鹿唯在他身边坐下,给他手里塞了一本高中课本让他看,伸手去蹂夏宁的腰:“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昨晚看了,没有伤到。你在想什么?”
夏宁回过神来,扭过头神色复杂的看向鹿唯,心里想,难道鹿唯这变态的性、功能和夸张的花样,也是这书的作者给标配的吗?
鹿唯:“夏宁?”
夏宁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告诉鹿唯他不想说话。
鹿唯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手上动作微微加重了些:“这里呢?”
“啊!”夏宁愤怒地看着他,眼角飞红。
鹿唯忙又减了力度,看着夏宁的样子忍不住暗暗抽了口气:“还有哪里?我给你揉揉能舒服些。”
夏宁低声说:“不想动,哪里都不舒服。”
鹿唯点点头,随口哄道:“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做。”
夏宁懒懒说:“嗯,说话算话,我只想这样呆着。”
鹿唯感觉今天的夏宁跟之前完全不同,就想一夜间绽放了一般,不论是神态还是话音都带着一种诱、惑,他一边替他捏着身体,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涌着念头,说:“等你舒服些了,我们再继续。”
夏宁脸色一变,猛地缩了缩身体:“什么?”
鹿唯手下用力一拖,把夏宁又拖到了身边,想了想问了一个比较含蓄的问题,说:“那你觉得,我们一周几次比较好?”
夏宁毫不犹豫张口:“一……”
鹿唯不等他说完就补充说:“一周休息一天?”
夏宁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恐怖现场:“……”世界末日即视感。
鹿唯脑海中的画面却是美妙而疯狂的:“两天?”
夏宁忍无可忍说:“一周两天。”
鹿唯:“好。”
两人诡异的沉默了下,直觉哪里沟通的有问题,鹿唯试探地开口:“一周休息两天?”
夏宁顺手将手里的书拍在了鹿唯脸上:“一周最多做两次。”
鹿唯显然已是食髓知味,两人刚甜甜蜜蜜过了一晚,就因为这个事无法达成共识而冷战了——夏宁单方面的跟鹿唯宣战说:“别和我说话了,三天后我再理你。”
鹿唯:“……”这句话好熟悉,他想让时间回退几天,把自己的嘴封起来。
于是新生活刚刚开始的鹿唯,又被夏宁打回了现实。不过第二天上班,中午夏宁找他吃了饭,又在他办公室里睡了个午觉,这让鹿唯憋屈的心终算复苏了一些:小家伙不让碰,但好歹让看。
然而,夏宁在鹿唯办公室里睡了两天午觉之后,发现鹿唯感冒了。
本就是秋冬交季的时节,又因为鹿唯想让夏宁睡觉舒服,总是给他盖上暖和的毯子把室内温度调低一些,结果就是他自己反而挨了冻,感冒了。
鹿唯非常新奇,因为除了小时候生病多之外,长大之后他自己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体质非常不错,感冒这种小毛病几乎没怎么找过他。
鹿唯:“阿嚏!”
夏宁翻身起来,自己结束了单方面的冷战:“你真的感冒了。”
鹿唯揉了揉鼻子,说:“不是你在说我?”
夏宁看了他一眼:“你状态都没之前好了。”
鹿唯没再坚持,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今天状态有点疲,连大脑都没有那么清明。
夏宁起来穿上衣服,走到鹿唯面前,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发烧吗?有没有体温计?”
额头温度并不高,应该是没有发烧。夏宁刚想缩回手,却被鹿唯抓住了,男人并没有抬头,低声问道:“你手这么凉?冷吗?”
夏宁无语:“我很好,是你感冒了,你觉得冷?”
鹿唯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夏宁身上的衣服,似乎想看看他穿的是不是够暖。
夏宁看到他的视线,忍不住笑了一下,捏了捏鹿唯的手指说:“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去药房给你拿点药。”
鹿唯拿起手机,侧开脸说:“我让司机去买。”
夏宁坚持说:“我去。”
鹿唯看着夏宁开门出去,想了想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送夏宁去药房。
因为这边是商业街,没有大药房,他们从家里来的路上倒是有一家,但是步行的话还是要走一段的,天气太冷了,他觉得夏宁走在风里可能会被吹跑。
夏宁觉得夏家人看他弱不经风吃不饱饭之类的偏见,可能真的是有点,比如去买药他就没有真的被风吹跑。
心情不错的回到鹿唯公司楼下,夏宁遇上了夏建琴。
他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夏建琴果然是在截他的,看到夏宁的影子直接就走了过去。
夏宁皱眉:“你来做什么?”
夏建琴看了一眼来往的行人,说:“你希望我在这里跟你聊?”
夏宁一点也没有顾忌:“是的。”
“到我办公室说。”鹿唯的声音在身后冒了出来,因为感冒的原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夏宁迟疑片刻,觉得自己没关系,但是鹿唯的脸面还是比较重要的,于是说:“去我办公室吧。”
三人一起到了服装店,夏建琴显然没预料到夏宁竟然找了这么好的工作,当即态度更嚣张了:“嫁入豪门,还给你这么好的工作,夏宁,你是不是一高兴就忘了本了?”
夏宁想起了那天收到的短信,心里有了谱:“忘本?我们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夏建琴冷笑:“我看你跟那边倒是往来密切,怎么,看你爹没钱就断绝关系,看人家有脸就往上贴?”
夏宁并不跟他急,慢悠悠说:“跟那边断绝关系的人是你。”
鹿唯突然插口说:“是我的错。”
之前因为跟夏宁结婚,鹿唯邀请了夏宁所有血缘亲密的亲人,因为他家庭关系好,所以觉得夏宁没有亲近的人很可怜,希望夏家哪怕只有一个人,能真心的在他结婚的时候对他说句祝福,让他不显得那么孤独。
虽然事情并没有办好。
夏宁一直很承鹿唯的情,笑着看了男人一眼,朝夏建琴说:“我跟谁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但是你今天来找我,有底气吗?户口本带了没有?”
夏建琴笑了笑:“你要承诺一个月给我一百万养老,我给你户口本。”
夏宁失笑:“做梦。国家六十岁给你养老,那个比较靠谱一点。”
夏建琴:“那你就别想领证。”
夏宁知道自己也要不出来户口本,懒得同他再讲,打开手机的相册伸到了夏建琴面前,说:“仔细看看你是怎么虐待儿子的。实话跟你说,你的亲儿子,夏宁,已经被你打死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你毒打,却不肯让你接受法律制裁的原因,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真的要感谢上天了。如果下次你再来骚扰我,我就把这些照片拿上法庭。”
夏建琴看到照片的时候,已经愣住了,半晌,不敢相信地说:“你要告我?”
夏宁:“你自己非常清楚你对我做过什么。”
夏建琴怔怔地看着夏宁:“不,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偷了别人的东西被追,我差点因为你丧命!因为你闯祸,我至少三次死里逃生!夏宁,我是你老子,你不听话还不能打你了?随便打你几下你还要告我?!”
夏宁恍然大悟。
不过他不觉得这些话能打动他:“随便打几下?你自己看看这些伤口够得上犯罪吗?”
夏建琴情绪似乎失常了,急促的呼吸着:“夏宁!我如果打死了你,你今天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天底下哪个儿子小时候没挨过老子打!”
鹿唯:“我没有。”
夏宁:“……”夏宁看了鹿唯一眼,有点想笑。
夏建琴憋着气低吼:“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夏宁勾唇:“你还是怕它的,所以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谱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就把它送上法庭,说到做到。”
夏建琴疯狂喘息,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指向夏宁,不受控制的颤栗着。
夏宁的口气中带着鹿唯式的慢条斯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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