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我再打电话去问问?”
老顾摸摸下巴,刚才在电话里和姓锦的谈的属实不愉快,姓锦的似乎话里有话的一直在试探他,他当时也没想明白那位锦知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用了大哥,我明天去问问苏扬,叫他打听打听,不用你老人家出面了。”余芝笑眯眯地跟老顾解释,“跟锦小姐有些误会,解释开就好了。”
“是么?”老顾看余芝的意思,知道她不想叫自己插手,顿时也乐呵呵地把这些抛在脑后,“行,你自己办,不过她要是敢欺负你,这事我就不能不过问了啊。”
说罢就拉着她的手朝餐厅走去。
顾家别墅一共三层,平日里也只是用哪的灯就开哪的,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三层楼房的所有灯都打开了,甚至院子里好久不用的几盏小灯也被点亮。
“小余来看看,今天我叫阿姨做了我小时候最馋的一道菜,”老顾笑呵呵地把她拉到餐桌边上,又赶忙招呼余慧琴和安安,“都来都来,承修你也别傻站着了,快来。”
桌子正中是道卖相诱人的荷叶鸡,鸡肉的油亮混着荷叶的清香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老顾看着坐了一桌子的晚辈,高兴得脸颊通红,
“好久没这么多家人一起吃过饭了,承修,快拿瓶酒来陪爷爷喝两盅!”
西装还没脱就被拉过来吃饭的顾承修,皱皱眉头立马回绝,
“就你那心脏,还敢喝酒?”
一提心脏,老顾的脸色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晦暗,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恢复往日乐呵呵的状态瞪起眼睛训斥孙子,
“怎么不敢!喝一次少一次,今天高兴,快去快去。”
顾承修还想再劝,眼见爷爷神色不对,还是憋回嘴里的话,慢慢起身去酒柜拿了一瓶低度数的果酒。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回到餐桌上,只是站在酒柜前,去看饭桌上正和余芝说笑的爷爷,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爷爷原来也怕黑,可也只是睡前开灯。
这段时间,不管到哪,爷爷都要把所有的灯打开,也不分白天晚上。
他就这么握着酒瓶远远看着,悄悄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低头看了一会,才收起手机拿着酒瓶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去。
“喝这个吧,我陪你。”
老头两眼亮晶晶的,
“嘿,好小子。”
顾承修慢慢给老顾倒上一杯,
“我叫人把你行礼搬来,就住这吧,刚好我这段时间公司也不忙,余老师也快放暑假了。”
余芝在一边也跟着点头,
“顾大哥,过来住吧!安安承礼也快放暑假了,都能在家陪您。”
老头呷了一口酒,笑眯眯地点头,
“我看行。”
*
周二早上没课,不过余芝还是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在教学楼下就看见站在一起说话的苏扬和彭老师。
那两人的神色明显和昨夜不同,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昨夜回去之后他们两个就把符烧了喂给苏校长和彭大师喝,要不是因为床上躺的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可能会觉得床上躺的是余芝请来的托儿。
见效也太快了!
彭大师年轻,身体素质好上一些,可以说是立马神志就清明了,还连问了好几句三教现在怎么样。苏校长岁数大了些反应慢,不过脸色好多了,再也不是前几天那种看了叫人害怕的青灰色。
这两人顿时觉得这趟祖坟去的太值了!
“余大师!”
彭明眼尖,第一个看见余芝,他红着眼眶立马迎上去,“余大师您真是救了我哥的命啊!苏扬不是说你今早没课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们正商量着登门感谢呢您就来了!”
苏扬看起来也有些激动。
前几天的事情他每每想起来都后悔的胸口痛,不该叫余芝去那个地方,也不该信什么彭大师的话,叫爷爷遭了这趟罪。
至于那天的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头,苏扬已经信了余芝的说法,他现在就想着要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这段时间开始无限崩坏的形象。
“余芝,真的很感谢你。”
余芝被他们俩这么泪眼汪汪的盯着,一时之间还有些心虚,毕竟不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彭大师,面不改色忽悠人的本事还需要修炼修炼。
“不必不必,这些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也不用这么感谢我,”她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是遇到件麻烦事。”
“什么?”
眼前两个男人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您尽管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专门做陶瓷艺术品的那个锦家你们知道吗?”
苏扬一听这个脸色有点变化,当初和锦岚不欢而散,半年多没有联系了,
“知道,怎么了?”
“啊,我听说她们最近要做一档节目?叫大主播直播介绍她们家的历史?是吗?”
彭明本来插不上嘴,一听这话顿时来劲,
“这事我熟啊!那个节目刚拍完我家师父,说是要把这些传统技艺做一个系列,我们家后面就是锦家啊!”
余芝眼睛一亮,
“那她们录节目的地方彭老师知道吗?能想办法带我们进去吗?”
“当然可以,那节目编导我认识,现场我也熟,带你进去看看太容易了,拍摄应该就在这周五晚上啊,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好嘞!谢谢彭老师!”
“谢我做什么,该我谢你,”彭明笑呵呵的,“话说你那件礼服……”
彭明和余芝边说边走,相谈甚欢。
跟在他们身后的苏扬脸色又沉几分,还以为自己有个表现的机会了呢……
刚刚要跟上去的时候,他手机突然响了,
“是扬扬吗?”
居然是好久没有联系过的锦知良,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温和,完全不像之前呵斥他居然敢跟他家女儿分手的狠厉。
“是,锦叔叔找我什么事?”
“好久没听说你的消息了,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锦知良口气温和的和苏扬拉了几句家长,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说你和一个叫余芝的同学走的很近啊?”
“嗯?”
“叔叔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听圈里的朋友说,这个余芝似乎祖上也跟陶瓷有些渊源?”
“这……我没听说过啊。”
“是么?那可能是我听错了,那就是她们家亲戚?”
“也没听说过,不过……”
苏扬突然想起刚才余芝打听锦家录节目的事,“可能就是对陶瓷感兴趣吧,没听说过别的。”
电话那头的锦知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这两天托人打听这个余芝打听了许多,据说她是和顾家有点关系,又和孟家起了些冲突,不过倒是一点都没听说跟陶瓷有什么渊源。
除了她养母那间根本拿不上台面的瓷器店之外。
锦良知挂了电话,终于将扒在他心头那块脏东西剔除了,那个野丫头肯定是从哪里看了只言片语的八卦,想来诈她。
她的目的呢?是想把他们家当下一个孟家?碰瓷?
呵,天真。
锦知良仔细整理整理桌面的资料,放下心里那些可笑的不安,只等着这次规模颇大的直播,叫他们家的艺术品知名度再上一个台阶。
*
和彭明商量好了周五一起去节目现场之后,余芝上了整整一下午的课。
苏扬还跟她说锦知良还打电话打听她,她心里明白,那天林奶奶的出现叫那位慌了。做贼心虚,做了几百年的贼,那个秘密如今已经从地底被翻出来,成了一柄要悬在他喉咙间的利剑。
看见这柄剑了吗?这周五就要插在你脖子上。
说不定这周五过去,林奶奶的怨气就能得到纾解,那是不是飘了几百年的林奶奶就能第一个去投胎了?!
她又舍不得又替林奶奶高兴,自己埋头刷刷地在本子上写彭明跟她说的现场直播的一些细节,准备待会放学就带去给林奶奶看看一起商量商量。
她写得颇为忘我,手机叮了一下都没发觉。
一直写到放学,她喜滋滋地把本子收好,一路小跑着出了校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有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伸手拦住她,
“余小姐,我们孟总说要请你去拾光一趟,谈谈合同的事。”
这俩人有些眼熟,余芝稍稍抬头突然想起这两人就是孟勇身边跟着的那两位助理。
“现在?”她觉得这两人神色有些不对,“你们孟总怎么不跟我打电话?”
“余小姐,孟总说这样来直接请你,显得我们有诚意。”
另一个人也跟着斜嘴笑了一下,“这可是海城最能赚钱的会所,余小姐不想早点签了合同,免得夜长梦多么?”
这两人边说边朝余芝走,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看似没什么章法其实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地封住了她的去路。
余芝朝四周看看,心里感叹他们选的这地方也真是专业。
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也是她去养老院的必经之路,现在这个时间小巷周围没什么人,这地方监控恐怕也不齐全。
“你们孟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之前不是吓得战战兢兢的,说一定会把合同双手奉上的么。
身前的男人嗤笑出声,
“你说呢?打着别人的名号在我们老大的地盘上撒野,余小姐,你胆子真是不小。”
“现在你们想做什么?绑架我?”
“你说对了!”
这两个男人话音未落就一齐动手要来抓余芝的胳膊,余芝猛地往后一躲,闪过两人的攻击。
等等……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还想跑?”
那两人一击未中,又转身来抓她。
“停!”
余芝小手一挥,大叫一声,“停停停!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嘛。”
“呵,算你识相!”
俩男人收起自己攻击的姿势,盯着余芝,“你最好别跟我们耍什么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不耍不耍。”
余芝蹭蹭鞋底,“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没在意我马爷的奖励,今天或许能用上。”
“?”什么东西?
这俩人互看一眼刚要去抓这一直说怪话的丫头,结果手还没伸出去,就觉得面前刮起一阵妖风,那妖风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蹿出去了!
那速度快得都拉出了残影!
“卧槽?那是什么?”
“哥……好像……好像是那个丫头……”
“……”
“上车追!”
“……你心可真大,见鬼了吧这是!!?你去追吧我要回家……”
……
余芝觉得自己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根本就是把马爷的腿嫁接过来了!
上回是坐高铁顶上,这次她本人已经化做了高铁,在这平稳的快速行进中她甚至还有功夫拿出手机看一眼。
果然。
【叮~的卢心愿清单已经开起~】
【叮~的卢心愿清单第一条已经完成,已向余芝发放奖励“日行千里”,即可生效。】
这个速度她觉得日行万里都不是问题啊……刚看完短信的最后一个字,她就已经停在了养老院门前。
那大门已然打开,门奶奶刚拄着拐棍出来,
“丫头!你没事吧?”
刚才老何突然说丫头可能遇上坏人了,她火急火燎的要往外冲,还没起飞呢,丫头居然就来了,“谁欺负你了??”
余芝发型已经完全乱了,像是被头朝下被拖在地上跑了三公里,她现在这幅样子确实像被□□过后……
“没事我没事,”她赶忙反握住门奶奶的手,奶奶已经气得有些发抖了,“我没事,就是那个孟勇不舍得给拾光,反悔了,幸好我拿了马爷爷给的奖励,跑得可快了!”
她笑嘻嘻地冲着门奶奶解释。
谁知道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门奶奶的脸色更差,奶奶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直接回头朝院子里喊,
“都出来!小余叫人欺负了!”
门奶奶中气十足,这一声喊得院门口的牌匾都颤了几下,还在各自房间的爷爷奶奶听见这话顿时一齐从院里冲了出来。
挤在门口台阶上,看见余芝这幅样子,一个个脸色铁青。
老何头只是掐指算了算,沉声说道:
“孟勇在拾光,走。”
“走!给他脸了!”
“抄家伙!”
马爷脸色比平常更黑,他大手一挥,
“你们先去,我驮着小余随后就到!”
他话音未落,那帮爷爷奶奶们瞬间消失不见,根本就没插上话的余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爷一把拎起来扔到背上风驰电掣起来!
“不对啊!!范大人不在啊!马爷爷你们能这么一块出来吗?”
老马似乎很喜欢这样撒开腿脚跑,连声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兴奋,
“你都被他们欺负成这样了,不砸了他们场子我们几个算是白飘这么些年了!有你在,我们一样能出来!范大人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听过吧?来不及解释了!”
马爷话还没喊完,刚说到解释,他俩已经停在拾光门前。
这地方她来做过兼职,还算比较熟悉。
往日里拾光金碧辉煌的大门看起来就散发着些拒人千里的高冷气息,可现在……这大门竟然被人从中间穿了个洞,像极了个少了门牙的阔太太。
而站在门口的四个保安,傻愣愣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还在互相询问刚才那一群白毛是什么品种的东西,怎么一拳就能把门砸开?
拍龙珠呢?
这种铁桶大的拳头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四人还在迷茫中,甚至都没问余芝和马爷什么身份,就放他们两人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拾光大厅。
拾光这栋楼外面看着金碧辉煌,其实里面装修的还有点古代欧洲的味道,进门就是一副巨大的佛朗西斯科风格的油画。
不过那油画看起来有些奇怪,若是仔细看看,油画正中央插了一根实木色的拐杖。
结结实实的,颇有些上门挑战书的意思。
“这……爷爷奶奶们呢?”
拾光一共五层,大厅顶上的那两层打通,中间留了一个面积不小的舞台,四周都是隐没在昏暗光线里的卡座和包间,平常这里经常会请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晚上来唱两三个小时。
再上面两层是会员制的包厢,顶层是个有各种休闲娱乐设施的大平层,要是找孟勇的话……那估计应该会在包厢。
余芝跟着马爷还在大厅里踌躇着去几楼的时候,楼上已经传来各种鸡飞狗跳的尖叫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马爷咂摸咂摸嘴,一脸遗憾地冲着她说:“你小孩子家的,不要看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吧。”
说罢还眼巴巴地朝楼上看了几眼,上次去什么奥打仗就没带他,这回又没他的份,想当年他在两军对垒的时候,那可都是急先锋的角色好吧。
现在倒好,就发挥了两次作用,还都是驮着小余。
唉,混了几百年混成婴儿车,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就在马爷唉声叹气余芝心里惴惴不的时候,楼梯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她一回头就看见门奶奶像拎水壶似的,孟辉和孟勇一边一个攥在手里。
奶奶站在楼梯顶层,脚尖轻轻一蹬,便从二楼台阶直接飞到大厅中央。
“老何,关门。老冯,拿绳子!如眉老林你们俩就守在楼梯口,叫上面的人不要下来!”
门奶奶快速且利索地给大家分配好工作,只有马爷还眼巴巴地站在原地,
“我呢?”
“你看着小余。”
“行……”
此刻的马爷觉得自己还不如旋转木马上的那只小红……
待所有爷爷奶奶就位之后,门奶奶干净利索地把孟勇爷俩捆起来扔在地上,喘口气才慢悠悠地说道:
“又见面了啊,孟总。”
顾爷爷的黑色光头也从门奶奶身后闪出身来,笑嘻嘻地跟地上那两位一脸懵逼的父子打招呼,
“上回还是您二位站着我们坐着,现在改您二位躺着了,不记得我们了?”
孟勇刚才还在包厢里,一脸冷笑地听手下汇报叫那个小丫头行踪,心里想着那个丫头加上那群老杂毛敢这么骗他,一定要叫他们好看!
幸好他派出去的手下办事利索,今天中午就给他传回消息说那丫头和阎王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然还不知道这两天要给这丫头赔多少小心。
正跟儿子商量怎么惩治这帮人的时候,包厢门突然一脚被踹开。
那个见过一面的老太太阴笑着站在门外,笑得孟勇心里一个咯噔……他突然觉得这帮老杂毛们说的阎王,很有可能就是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个真.阎王……
“各位……有话好好说……”
孟勇咽咽口水换上一副笑模样,“老几位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开瓶好酒招待你们啊。”
“孟总,”老顾撩撩衣服蹲在孟勇面前,“本来咱们也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喝场酒的,没想到您不爱吃敬酒,爱吃罚酒啊。”
“……”
孟辉被扔在地上的姿势实在难受,他豁出去似的喊了一声,“你们这帮老东西,你不知道我们这栋楼里多少保安吧?我爸助理已经去叫人了!等死吧你们!”
“哦?”
门奶奶微微一伸手,手指搭在他脖颈之间的大动脉上上,“你说,是你手下速度快,还是我扯断你脖子的速度快啊?”
跟黑脸老头不一样,这个银发老太婆说出的话自带一层寒气,跟他娘的鬼差索命一样,孟辉刚才还喊得气势汹汹的,立马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老顾瞧这爷俩又不说话了,手指戳戳孟勇,
“孟总,本来你儿送了我孙女那排商铺之后,咱们就能和和气气的,谁知道你儿又来威胁我孙女要把铺子还回去,你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你自己说。”
已经到了这地步,孟勇干脆也豁出去了,当了这么多年老大的狠劲也全部使出来,
“我敢给,你们他妈的敢要吗?你们假装阎王的人,已经被他知道了,过段日子他就得派人来海城结果了你们,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松开赔礼道歉,我到时候可能还会帮你们说上两句好话……”
孟勇的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被那个银发老太太轻飘飘地举起来,举在半空,好像还朝上扔了两下,跟个布娃娃一样……
“你们!”
他额头冷汗直冒,这栋里起码有一百来号保安,怎么现在一个也见不着?!
“孟总,”黑脸老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我跟你说了我们是阎王的人,我老顾在生意场上从不说大话,说是阎王的人,就是阎王的人。”
“放屁……”
孟勇的屁字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黑脸老头,伸出一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把头摘了下来。
……
那老头就把自己的头捧在手上,端到他面前,冲他一乐,
“好玩不?还有呢。”
说罢,自己的脖子上,又慢吞吞地,长出另一颗头,两个黑光头一齐冲他笑笑,
“怎么样?你相信了吗?”
孟勇脑子里嗡嗡的,突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老顾撇撇嘴,有点遗憾地起身,
“嗐,还准备了好几招没用上呢,太不中用了。”
门奶奶也像碰了垃圾似的嫌弃至极地将孟辉扔在地上,那孟辉早在门奶奶钢铁一般的大手中昏过去了。
爷俩被扔在一处,头对头的昏迷的很整齐。
“拿凉水!”
站在一边的余芝看着爷爷奶奶这些纯熟的动作,他们兴奋至极的神情,十分怀疑他们生前就是砸人场子的老手。
这一声拿凉水,站在余芝身前的马爷终于得到了命令,长腿一迈就去找水桶,然后直奔拾光门前的那个大喷泉而去。
就在等马爷凉水的时候,站在楼梯上的林奶奶突然出声,
“小门,老何,你们看……如眉她……”
正在一楼的他们几个闻声一起看向楼梯上那个似乎已经被定格的影子。
就在看到柳奶奶僵住背影的一瞬间,余芝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就已经跑了一段路,站在了柳奶奶身后。
“小余!”
门奶奶看出不对劲,想上前去拉余芝的胳膊,可是被老何头一把挡住,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奇特,只是摇着头说了一句,
“别打扰她们。”
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柳如眉和余芝,一同呆呆地望着那个小小舞台上的一束聚光灯。
聚光灯并不是很刺眼,奶白色的灯光将舞台中央的那只站立的话筒照得分明,它就那么静静立在那里,吸引了柳如眉的全部注意力。
二楼的观众们被柳奶奶和林奶奶合力放出的结界罩住,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还是在各自的卡座里低声交谈着。
据说今天拾光请了位歌坛上颇负盛名的老艺术家,他们早早就来这里包了位置,正在等着那位神秘的老艺术家上台来露脸。
整个歌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香气化成实质的烟雾,慢慢绕着那个空无一人的舞台围成一圈朦胧又梦幻的花边。
余芝身前的柳奶奶还在僵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脑子里突然有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清晰。
那日下午,二房的姨娘又因为孩子生病哭了好大一场,直说是她柳如眉从歌厅里带回的病气将孩子给传染了,她气不过便又吵上了嘴。
苏明朗似乎刚刚下班回来,还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他一进门便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个耳光,直说她结了婚还要在外头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那天晚上,是她的谢幕演出。
她原本想着,等到演出完了,就能回归家庭与他生一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说到底,他还是爱她的。
不过那一个耳光,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收拾好东西,毅然决然地出了苏家的门,带着行李急匆匆地去赶她最后一场演出。
太急了……黄包车跑得还是不够快,她想着下车去拦一辆小轿车的,可就在她下车的一瞬间,小小高跟崴了她的脚,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被疾驰而来的小轿车,迎面撞上。
所有画面戛然而止,她没赶上她最后一场演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日万的,渣手速本人失败了orz,以后日六哈,争取月底完结哈,感谢各位小可爱的订阅~!感谢在2020-06-1221:08:54~2020-06-1323:32: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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