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二更）
祝唯的压力,源自经验的不足，还打肿脸充胖子,让洛沨以为自己很行。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只能将自己全部交出去。
更何况,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洛沨上床的。
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尤其是她这种被束缚了一辈子,承受着原生家庭和婚姻生活的双重压力的人,她也许下半辈子都得不到正常人应有的幸福了。
而洛沨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自此，她有了悲喜,有了牵挂,每次下班回家的路上,都期待着见到洛沨,和他吃上一顿饭,饭后一起玩玩游戏，看一部电影,都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了。
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玩游戏,看电影,做饭，用餐,这些都是最最普通平凡的事情，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这些平凡的事情，快乐就变得无与伦比了。
正因为洛沨的出现,她渐渐地有了想要改变当前处境的想法。
离开之前，她给病中的叔叔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没办法去看望他。
她叔的语气沉稳，跟她说，“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和洛沨在一起，经历风花雪月。
帮助他成长，陪他治好病，给他自己能给予的。
还有就是——和老齐离婚。
这个想法徘徊在她的心头，一方面觉得不太可能，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太渣，她现在所做的事情，置洛沨于何种境地？
他值得更好的，不该如此不堪。
水流声如暴雨般响起，祝唯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冲到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洛沨说，他在外面听个声音就可以……
那他现在已经开始了吗？
真的仅此而已吗？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这样就好？
要命，那明明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话，萦绕在她耳边，就好像催情的烈酒，醉到她骨子里头去了。
洛沨。
她现在就想要，顾不得什么氛围和节奏，现在、就想给他看，这具完整的、未经触碰的身体，和她那满心的欢喜。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水流声响了半个小时，祝唯穿上浴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赤着脚，小腿上面还流着水。
她对着镜子，擦了下头发，很快没了耐心，她将门开出一条缝，想看洛沨现在在做什么。
没看到洛沨在哪里，倒是发现地上多了一些玫瑰花瓣，从浴室的门口一路铺开，延伸到了卧室和水池那边。
祝唯：“……”
有时候，她忍不住吐槽，洛沨在细节上的布置，真的是没谁了！
琐碎之中，处处充满了惊喜，就像他家客厅旁边的鲜花每星期一换，一个月都不重样……仅仅是为了讨祝唯的欢心。
槽归槽，看到花瓣铺了一路，她从心里一直甜到了嘴角，寻思着他什么时候买的花，哪里弄来的花瓣？她跟了洛沨一路，怎么没注意到？
而这一抹柔软的鲜红的出现，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她心里的紧张感。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被捧得上天了，就好像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光着脚踩着花瓣，追着洛沨的背影，来到无边温泉池旁，从身后抱住了洛沨。
他光着上身，站在池子旁边，放着热水，看着对面壮阔的湖景，好似丝毫不怕冷的。
见祝唯过来，他侧过身抱着她，吻了吻她额头，道，“水还没放满，姐姐进屋里去，站这冷。”
嘴上说着怕她冷，可他自己光着上身，站在这零下十度的地方，又算什么事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贤者模式吗？
“……”
祝唯有点恼了，从后面推了洛沨一把，直接将他送进了汤池之中！
下半身是五十多度的温泉水，上半身是零下的冷空气，他竟是一声没吭，忍了过去，面色淡定地说，“姐姐要不要试一下？”
祝唯沐浴过，浴袍里面还裹着热气，当然不怕这小小的汤池，然而将腿伸进去之后，她还是喊了出声。
“好烫！”她收回腿，冷气冻的她一个哆嗦，又说，“呜呜呜太冷了。”
好不容易下了水，适应了水温，身上又开始大汗淋漓，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此时欣赏着下着雪的湖面，喝着小酒，一时心胸开阔。
浴袍沾水全湿了，黏在身上也怪难受的，洛沨从后面抱着她，摘了她的浴袍，真正地、第一次毫无间隙地和她接触。
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的感情一直持续升温，但那些不过是岩溶地下的暗潮涌动，而此时此刻，炙热的身体在相互触碰的一瞬，所有的神经都敏锐到了极致，仿佛灵魂都要随着这一幕而喷薄出来。
祝唯血液喷张，身体发烫，忍不住地往洛沨身上靠，抵着他，仿佛崇山峻岭遇到了绿水，山水缠绵，水在流淌时无孔不入，磋磨出山岩不同的形状，山也改变着水流，相互缠绕。
他一双手在她身上剥花生似的，很快，祝唯酥倒过去，洛沨将她转了个身，靠在自己的怀里，从水底捉到她的手，攀到他身上。
亲吻来的不算太迟，很快水底下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洛沨将她整个人捞起来，放在池子旁边，在她身下垫上干燥的浴巾。
泡过温泉之后，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也就感受不到了寒冷了。
汗水和温泉水淋过的身体，每一处皮肤都光滑无比，指尖滑过，爱不释手。
仿佛只有彼此交融，灵魂才会觉得完整。
不及祝唯出声，她察觉到洛沨的动作不对头，他竟是往下爬去，接着，一股匪夷所思的、疾风骤雨般的感受，瞬间吞并了她！
洛沨……他在做什么？！
唔，只一下下，她完全受不住了！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比上一次她在外网上面检索，看到的内容还要超出她的想象！
这次她是真的喊出了声，完全没有控制住自己。
那声音她自己听着都难以置信，于是干脆死咬牙关，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洛沨湿漉漉的头发时不时地碰着她的小腹，那种感受前所未有，她觉得自己这个新手菜鸟一不小心又开启了boss模式。
不多时，灭顶的快鳡席卷而来，祝唯抓着洛沨的头发，在他身体下面体会到了极致的感受。
“……”
身上的热气散的很快，赶在她感到寒冷之前，洛沨将她抱回了屋。
经此之后，祝唯对自己生理上的认知，又丰富了不少。
比如说，原来体外也是可以达到的……诸如此类。
她上床后睡了一觉，缠绵的感受萦绕在身上，房间的灯亮起时，洛沨带着晚餐回到房间，吻她额头，叫她下来吃点东西。
她不肯下床，因为没衣服穿。
适才想起来，刚才洛沨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身上不着片缕。
消失的羞耻心，现在莫名奇妙又回来了，洛沨给她找衣服，去开她的行李箱。
打开之后又绝望了，女人的东西哪里分得清什么是什么？！
什么叫做绿色长袖睡衣？光是绿色的衣服就有好几件，折在一起，万一拿错了还得重新折回去。
他捡起玄关处挂着的长羽绒服，递给祝唯，说，“先穿这个好了。”
这个时候，祝唯才注意到洛沨手腕上的痕迹——
数不清的、无数道颜色不一的割痕，最新的两道，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切开的。
她想起了不久前，洛沨在那间屋子里，抱着她，祈求她别离开的情景。
脑中轰地一声炸了，她抓住洛沨的手，睁大眼睛，颤声问，“这是那天的吗？”
因为她没有留下来，熬不过去的洛沨，只能采取这样极端的办法，度过那个漫漫长夜。
她无法想象，纵横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流下来，在洗手池里积上一滩……当时的情景。
洛沨在床边坐下来，摸了摸祝唯的脸，道，“没事了。”
总有一两个难熬的夜晚，安眠药和祝唯都不管用了，他却还得想办法活着……身体上的痛楚是与灵魂的对抗。
祝唯心痛到开裂了，但洛沨反应平平，这些对他来说也只是稀疏寻常的事情。
她不再说别的，穿了件羽绒服下了床，光着腿，坐在客厅，和洛沨吃着刚刚拿上来的烤肉。
祝唯从行李箱翻出一瓶酒，倒了两杯，举起杯子庆祝他——
“生日快乐，亲爱的洛洛。”
她发誓，要比以往更疼惜他，不能让他再做出自残的事情……更何况是因她而起。
两人碰杯，洛沨说——
“平安夜快乐，宝宝。”
祝唯微怔，道，“你叫我什么？”
“宝宝，”洛沨乌亮的眼睛凝视着她，杯中的酒也映着他明亮而温柔的目光，他道，“宝宝，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祝唯眼睛里闪出泪花，她说，“我什么都没给你……”
什么都没给你，还把你害得那么惨。
洛沨放下酒杯，伸出手碰了碰她眼角，温声道，“我收到了，你的心意。”
一滴泪滑出来，掉在酒杯里，荡出小小的涟漪——
洛沨有些不知所措，他坐近了些，抱住祝唯，替她擦去眼泪，连忙哄她，道，“别哭了宝宝……”
祝唯倒在他怀里，双手有意无意地抚摸过他身上的伤痕。
当夜，窗外的雪花漫天飘舞，融在万年不冻的洞爷湖水面上，祝唯和他完成了第一次——
这一次，在她被洛沨折腾的五感癫狂，近乎极致的时候，她口中曾不止一次，泄出对他的亲昵称呼——
“呜呜呜洛洛，唔，老公……”
洛沨也忍耐到了极点，俯身亲吻她，伴着她的声音，达到了释放。
回过神来，洛沨才看到了床单上的红印，一时间，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
他以目光询问，祝唯点了下头，神色淡淡，仿佛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洛沨却不行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下了床，吹了会冷风，身体剧烈地发抖。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只是祝唯身边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他留在祝唯身边，一方面因为爱她，一方面为了钱财……这本身是不平等的，是他牺牲尊严换来的。
可万万没想到，祝唯竟是悄无声息地，将她的身心全部交付给了他。
而他，才是祝唯的全部。
冷静下来之后，洛沨回到房间，隔着薄薄的被子，将祝唯拥在怀里，久久不曾说话。
祝唯回过身，先是一怔，接着，吻走了他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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