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念正坐在茶楼二楼的雅间之中,对面是一脸笑意的宁王。
人说灯下看美人,果然是极有道理的。在烛光的映衬之下,顾念的脸庞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芒,这种光芒,宁王曾经在府里最珍贵的夜明珠上见到过。
她换了一件衣裳,依旧是红色,衣袖和前襟都绣了大朵的牡丹花,更显得整个人明艳至极。
宁王觉着,这茶喝起来似乎比酒都能醉人。
在这样的美人面前,他似乎也能够收敛一些了,刻意装的温和的模样,对顾念说道:“顾姑娘,本王爱慕姑娘许久,若是姑娘答应入府,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这话,宁王其实并没有夸张。如果说一开始,他注意到顾念是因为后者居然敢当众踢他一脚,后来一次次地遇见,他亲眼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好看,一次比一次明艳。
渐渐地对顾念起了一种执念。
所以,上次才会不计后果地把顾念掳回王府。可惜却被薛怀瑾救走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求而不得,宁王的执念也就越来越深。现在在他心里,继承皇位最重要,其次就是得到顾念。
而且,他还不忍心去强迫她。毕竟这么一朵国色天香的花儿,若是被揉碎了,就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所以,他才会用富贵来诱哄她。
而顾念在听了这话之后,慢慢地拧起眉头,半晌没有说话。仿佛真的在考虑入王府到底值不值得。
宁王看出来了,表情就带了几分得意。他就知道,人哪里有不求富贵的。而顾远宏不过是个小官吏,想必能提供给顾念的也有限。
仿佛还嫌不够似的,他继续道:“父皇百年之后,我就是皇帝。到时候你就是皇妃,要什么金银珠宝,我都送给你。”
顾念心头冷笑,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宁王,你这样说,就不怕被人听去吗?”
虽然宁王继承皇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是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他这么说,岂不是在咒当今圣上?
宁王却无所谓地挥挥手,“不会有人听见的。门外有我的家丁把守。”
再说了,即便听到了,谁又会那么不长眼地去皇帝跟前乱嚼舌头了。除非这人不要命了。
顾念看着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禁对素未谋面的皇帝生出几分同情来。坐拥天下又如何,还不是生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儿子!
就宁王这种货色,别说是继承皇位了,称他是人都是高看了。
她点了点头,仿佛对宁王的话深信不疑。想了一想,又道:“可是,王府后院有那么多女人.......”
这就是意动了。宁王内心一阵狂喜,正色道:“你放心,只要你一入王府,我立刻遣散所有女人,除了王妃之外,后院只有你一个人。”
王妃是不能遣散的,那是母后做主娶回家的女人。她爹是孟将军,手上有兵,以后若是登基之事有变,岳家绝对是个有力地依靠。
宁王计算得很清楚,就等着顾念一句话了。
顾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这就是同意了,宁王哈哈大笑。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顾念面前,“以后,你就是本王最宠爱的女人了。”
顾念把茶一口喝下,抬头望着宁王。她眉眼弯弯,虽然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宁王觉着她根本不用说话,那一双眼睛就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站起来疾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揽住顾念的肩膀。后者神色不变,一只手缓缓地从怀中把剪子抽出来。
这是她临出来时在针线匣子拿的,阿巧也没有看到。此时两人距离如此接近,宁王又没有武功,顾念有把握一击即中。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甚至还带了一丝媚意。宁王头脑发晕,身子又靠近了些。
就在此时,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宁王大喝一声“谁”,下一瞬他的脖领子就被人一把薅住,往墙上一扔。
宁王的身躯也算是健壮,此时却如同小鸡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朝墙上撞去。
闷闷地一声,他狠狠撞在墙壁上,又反弹了一下,最后摔倒在地上。
顾念惊讶地看着来人,“薛怀瑾?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还不定做出什么傻事来呢!”他的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恼怒,脸色也十分阴沉。握住顾念的手腕就往外冲。
“哎,你等会!”顾念挣扎了一下。
薛怀瑾根本不想和她废话,干脆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噔噔噔地下了楼。
原本守在雅间门口的家丁们,此时东倒西歪,不停地“哎呀哎呀”哀叫着。显然是刚才薛怀瑾进门之前打的。
当时,顾念和宁王在房中居然都没有听到,可见薛怀瑾的身手有多快。
顾念被薛怀瑾抱着走到一楼,喝茶的人纷纷看过来,目光惊异。毕竟本朝虽然民风开放,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地搂搂抱抱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顾念就有些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
薛怀瑾沉默不语,只是抱住顾念的手更紧了一些。显然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顾念竟然不知道,一向在她面前温和宠溺的他,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茶楼门口拴着一匹马,薛怀瑾把顾念扶上马背,自己也骑了上去,双腿一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去。
若是步行,东街还真是够长的。但是此刻骑在马背上,顾念觉得:原来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只需要眨眼之间。
眼看着不是回顾府的路,顾念回头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城外!”薛怀瑾只有简短的两字。
这是真的恼了。顾念从未见过薛怀瑾如此,心里不由发了怵,不再说话,只沉默地坐在马背上。看着十分乖顺的模样。
马匹出了城门,又疾驰了一刻钟的光景,最后在一处山丘前停下来。
薛怀瑾自己先下了马,又轻手轻脚地把顾念扶下来。
顾念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极为静谧。四周并无人烟。只能借着黯淡的月光,隐隐约约看见远处的山峦。
薛怀瑾看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今日为何要同宁王见面?不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吗?”
“上回被掳去,亏还没有吃够?”
这一声一声,都是质问。顾念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她嘟囔着道:“这回我不会吃亏的。”
“不会吃亏?”薛怀瑾不怒发笑,“你一个弱女子,他是个大男人,还带了那么多家丁,你说你不会吃亏?”
“难道你有上天入地之能,能够插翅飞走吗?”
只有薛怀瑾知道,在他得知顾念和宁王见面的那一刻,他有多担心。就觉得整个人除了心扑通扑通地跳之外,其余部位都没了感觉。
当时,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茶楼去。
而当他推开门,看到宁王凑得那么近,几乎就要扑在顾念身上的时候,他心里升腾熊熊怒火,若不是想着先把顾念带走,说不定他真会失手杀了那个杂碎!
看他如此急切,顾念于心不忍,便从袖中拿出方才掏了一半的剪子,给薛怀瑾看。
“你刚才如果不进去,我就要得手了。”
薛怀瑾目龇欲裂,“你想杀了他?”
顾念点点头,“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真是那种你来顺受的人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有些轻松,好像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若是别人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吓得逃出去老远: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还是远离为妙。
薛怀瑾却一把夺过剪子扔在地上,另一只手搂了顾念在怀里,半晌没有说话。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感到一种深切的惧怕。
顾念任由他抱着,许久之后,才听他闷闷地道:“以后,你不能再如此冒险。”
“你想要杀谁,告诉我,我来做!”
“即便是宁王?”
“即便是宁王!”
他甚至都不问自己为什么如此痛恨宁王,为什么要执拗地于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为敌。他只是告诉她:你想杀谁,我去。
两行热泪从顾念眼中缓缓落下。
从前世开始,她就幻想着,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地信任她,保护她,疼爱她。不会如同母亲那般,突然离开她;不会像父亲那样,对她冷漠以对。
后来,她被身边的亲人放弃,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她进了宁王府。
一直到她冷饿死去,她的亲人们没有一个人出现过。
今生,她便不再幻想这个人了,也许这世上并没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她两面三刀,所以她隐藏真心。
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追寻,薛怀瑾说“我心悦你”。
这不仅仅是一句空话,他在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上回在宁王府,他用自己换了她;方才,他为了保护她,打了宁王。
顾念知道,也许,很快宁王的人就会找到他,抓了他。
然而,他没有惧怕,没有抱怨,只是告诉她“以后你要杀谁,我来”。
顾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惧怕忐忑都呼出来。她把自己深深地陷入薛怀瑾的怀里。
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顾念才闷闷地道:“宁王会对你不利,你逃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袋依旧靠在他的怀里,乖顺如同一只幼兽。
薛怀瑾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放心,我自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穿到七零年代当女配》预收
坚强女主+护短而背景深厚男主+保护妈妈的四岁小男孩
在校大学生崔希写的小说大卖,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却在一觉醒来以后发现穿进自己写的书里,
成了悲催的女配
恶婆婆、碎嘴小姑、音信全无的丈夫,这真是集齐了所有悲剧的元素啊!
没事,她扛得住!
而且,还有个可爱的小儿子安慰她,
但,丈夫怎么突然回来了?说好的杳无音讯呢?
程策:我既然回来了,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
崔希: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可以
程策:就保护一下下,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