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异能能正常运用,就算环境再危险他也有足够底气应对眼前的人。但现在异能出现问题,他的身体却还是末日后一个月的弱鸡存在,没了末世锻炼出的力量和身手,他怎么在这个陌生世界存活?
想到跌落下来时看到的这个冰冷的世界,云昭暗暗叹了口气。脑中迅速的燃起头脑风暴。但还不等他组织起话题,就听男人突然询问:“准备好了吗?那该我问了,你有多少信息点?或者黑市币。”
???
组织了无数个开场白的云昭内心抬头,满脸黑人问号脸?
年轻又细皮嫩肉的青年一脸傻样的看着他,给了半分钟反应时间,见对方仍旧一副不认账的表情,顾邗敲击手指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拖长:“所以没钱?”
“?”云昭茫然脸,一半是装一般是真。
他醒在末世钱早没了,就算还有这个世界也多半用不了。不过他才醒过来,怎么就欠钱了?云昭顿时警惕,难不成是要找自己要救护费?
救护费倒是没问题,但问题是他现在浑身上下空荡荡,哪来的钱还债。
顾邗的脊背慢慢挺直,压迫深重的凝视着云昭:“你该不会连自己昏倒在哪里都忘了吧?”
不是这里?
云昭没说话,但眼中露出的就是这个意思。
顾邗脸上客套敷衍的笑容渐渐变成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响,那目光就如债主看着企图逃债的欠债人,直看得云昭浑身不自在后,才吐出一句话。
“你倒在雪地里,这头狼牙齿都咬酸了,才把你叼回来。”
云昭下意识垂眼看去。地上那头巨大的雪狼冷漠瞥他一眼,重新趴下不再看他,一点也没有男人话语中叼酸了嘴巴的可怜巴巴以及竟会将他救起来的温和可亲,你确定你没胡说八道?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低头看看你的左边胳膊,如果你的眼睛够好,那应该还能看到两个还没恢复的针孔,为了救你,我耗费了两只昂贵的针剂。”
低头,云昭清晰看到了手臂上两个还有些红的针孔。
心头一沉既警惕又松了口气,但是他又没钱,怎么还钱?
打定主意将装死贯彻到底的云昭茫然且感激的看向男人,脑中这是一连串的头脑风暴。
既然这人救了他,想必也不会真的把他给弄死,那是否可以从这里钻点空子,从中找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下去的机会?
再对上男人的目光时,他毫无演技成分,诚恳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顾邗手指敲击膝盖的速度从三秒一次变得一秒一次,冷静两秒钟又问:“哪儿来的总记得吧?”
问完就觉得空气寂静得尴尬,怀着不好预感抬头,就见面前的年轻人瞬间从刺猬变成可怜兮兮小白兔,见他看过来,还无辜茫然又可怜的朝他讨好笑。
顾邗沉默片刻,暗骂声艹
冷静严肃问:“一个人上路的?”
“不知道。”
“名字呢?”
“忘了。”
顾邗换了个姿势:“身上有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
声音开始变得冷漠:“多少岁总记得吧?”
“不记得了,大概二十几岁吧?”
“要去哪儿?”
“不清楚。”
无数乱七八糟的问题问完,对面的男人已经黑沉了一张俊脸,眼睛飕飕盯着沙发上装傻的青年。云昭眨眨眼,厚着脸皮承受住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与压力。
原谅他的不要脸吧,但在这里作为一个没身份、没能力、没常识的三无人员,他真不知道现下自己怎么活下去。破天荒撞大运似的遇到一个对自己没恶意?且厉害的人,不抱住大腿那才傻。
自认为很聪明的云昭干脆利落选择抱大腿,从此开启了与对方的相爱相杀,啊呸,单方面被杀之路,之后不止一次的后悔起今天的决定。
当年果然太天真。
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鼓足勇气冲向冰原。
作为被强行傍上的大佬,顾邗手肘已经不撑下巴,脚也不再曲起,脊背挺直大马金刀的端坐,双眼刀子一样从他脑袋刮到脚底。云昭忍住浑身的不自在,强迫让自己收敛起浑身锋芒。
对方知道他在演戏,但比起危险的对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鸡明显要更让人放心。他对自己这张还没经过多少末日风吹雨洒的脸特有自信,当年他可是被评为大学城十大小奶狗榜首的人呢。
虽然有些羞耻,但云昭一本正经的想。
他这副模样够无害了吧?
“您放心,等我想起来了肯定第一时间还您钱,绝对不会拖欠一分钱的。”再次万分诚恳抬头,丢掉了脸皮的年轻人这会儿显得格外可怜又无辜:“只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实在是有心无力。就像您说的要不是银狼把我叼回来,您再给我用了药剂,恐怕我就真见上帝去了。而且我现在头上挺疼,可能就是头部受损暂时影响了记忆功能,等头上的包消了,就想起来了,到时候一定把欠您的钱补上,一分不少不说绝对会多给。”
顾邗将一大段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着重听出了一段话,冷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蠢狼。
银狼伸爪子抱住脑袋,强迫自己看不到听不到。冷笑一声,他再将视线挪回来,又是一头傻狐狸自以为把尾巴藏得严严实实和他演戏。
顾邗冷笑
忽而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知道我给你用的药多少钱吗?”
云昭诚实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多少钱。
顾邗:“……”他冷漠的一挥手,算了,忽略这个问题。
但对上云昭那双无辜装傻的眼,就觉窝火。
合着劳资不仅救了人还要养是吧?
他这里没有老弱病残,倒是傻弱病集齐了。
手指啪的一声狠狠扣在膝盖上,顾邗眯着眼,突然冷不丁道:“既然你要暂时跟着我,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吧。”
“我……”
云昭满腹的话卡在喉中,仰头看着债主似笑非笑的脸,勉强抑制住心中不好的预感,失意者茫然装的问:“什么?”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顾债主面无表情的弹了弹袖口,目光扫过年轻人旁边那只傻狼,慢条斯理的矜持抬抬下巴:“把你叼出雪地的救命恩人叫大傻,你就叫二傻吧,正好成双成对,凑成一个好。”